第74章
连床都不敢上,可能连亲都没有亲过。
抛开本身的感官不提,捷足先登的滋味确实美妙。
贺昀祯心情不错,也就没有太介意岑近徽的挤兑,将地毯捡起来抖了抖,没发现肉眼可见的灰尘,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着,最后找个了舒服姿势靠在了床边。
谢吟池在睡梦中很不老实的在床上翻滚了几下,但左滚右滚每次都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没有从床上坠落的风险。
只是给他垫在腿窝下面的枕头被他踢下了床,贺昀祯捡起来重新丢到他身边,看着他不太规矩的睡姿,默默问道:“他从小睡觉就这样吗?”
“我怎么会知道。”岑近徽也百无聊赖的盯着谢吟池的睡颜。
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用不着思考。
贺昀祯只当他是小气,不愿意谈及他们以前的事情,就像是什么极其宝贝的秘闻一般,舍不得让别人知道。
他不说,贺昀祯却更想知道。
对隐秘窥探的欲望让贺昀祯抓心挠肝。
“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吗,听说你打小就寄养在他家里。”
既然生活在一起那么久,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
岑近徽知道这些话都是谢吟池跟他说的。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在跟谢吟池谈恋爱,谢吟池没少在构建他们亲密的童年生活上下功夫。
半真半假的东西最具有误导性。
岑近徽没有反驳,但他毕竟也没有谢吟池那么强的专业性,就算是编也编不出来什么,只能照实道:“他,小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恶劣到你难以想象。如果你碰到的是以前的谢吟池,你也不会喜欢他。”
贺昀祯喜欢谢吟池这件事,虽然对谁都没说过,但这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展露出来的求偶特质,甚至比谢吟池名义上的正牌男友还要强烈许多。
他们三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外人大多都会觉得,谢吟池和他才是一对。
贺昀祯轻轻勾了勾谢吟池的手心,他对谢吟池的第一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只记得他刚搬来的时候,张狂的令人反感。
原本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旁边的床位就是谢吟池的,但是由于谢吟池住了几天之后久搬走了,所以才有了后来李绪的补位。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谢吟池又搬了回来。
对比起这两个时间段的谢吟池,确实差别很大。
贺昀祯的思绪被耳边的呻吟牵引回来,他抬眼看向床上的人,跟今天凌晨的时候一模一样,身体弯曲成一个抵御的姿势。
谢吟池陷入梦魇的状态很糟糕,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几乎是在同时,岑近徽和贺昀祯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左一右俯身凑近,却依旧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又仔细分辨着他的口型,岑近徽才发现,他说的是
救我。
岑近徽后脊一凉,一个月之前的记忆如同扑面而来的细网将他兜头罩住。
他眼前浮现出谢吟池泪眼盈盈的模样。
“我梦到你杀了我,就在这间寝室里。”
荒谬的指控言犹在耳,但他当时的认真的神色又不似在胡诌。
他每天究竟都在想写什么东西。
岑近徽和凌晨的贺昀祯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叫醒谢吟池。
老一辈的人都说做噩梦的人是不可以人为叫醒的,但他们却没有这样的忌讳。
只是贺昀祯隐约觉得,谢吟池是叫不醒的。
对这种事情,他比较有经验。
“你别摇他了,不就是做噩梦吗,一会儿就没事了。”贺昀祯按住岑近徽的手腕,示意他别再弄出动静来,“你这个点把他叫醒,找骂。”
岑近徽没再吭声,但一抬胳膊将贺昀祯撞开,“滚下去。”
贺昀祯平白又挨了他一下,顾忌着酣睡的谢吟池,再生气也只能压着声音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上瘾是吧?”
卧室里传来了扭打的动静,一会儿轻一会儿重,说不清是在做什么。
医院病房的隔音效果都做得很好,但温峤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数窗外夜空中星星的时候,还是听见了一些比较令人遐想的动静。
但愿里面那张床结实点。
这是温峤的第一想法。
要是第二天一早医护进去发现床塌了,温峤不觉得自己会被他们排除在这场骇人的绯闻之外。
不知道为什么,温峤觉得自己有点像他们这场荒诞爱情的保安,替他们的淫乱游戏站岗。
温峤拨了医导台的短号,让人送上来一副耳塞。
里面的人不想睡,他还要早点酝酿睡意呢,这种不该让他听到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影响人休息。
送耳塞过来的小护士看起来年纪很小,圆圆的脸上镶着两颗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用完美的服务性微笑问温峤需不需要用点宵夜。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提,温峤还真的有些饿了。
忙了一整天,连晚餐都没有吃,反正这会儿也睡不着,他便跟着小护士去楼下餐厅吃宵夜去了。
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次日凌晨,谢吟池睁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如果不是听到旁边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