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无数次发自心底的希望谢吟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今天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他必定不会多管闲事。
“那现在加一下不就好了?”谢吟池慢吞吞的点开自己的二维码,将手机递到岑近徽的面前,岑近徽不动,他就这样举着。
“护士说你的脑袋只是磕破了皮,检查过,没问题。”
言下之意,脑子没摔坏,为什么说话这么颠三倒四。
谢吟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面上却轻呵一声,端起了原主的少爷架子,半真半假的解释道:“不加微信怎么还你垫付的医药费,你来不就是跟我要钱的吗?知道你穷,我可不会昧你这点钱,都说了双倍给你了,快点,手都举酸了”
虽然要收款码更方便,他只是单纯想加个微信罢了。
第2章
本来以为进一趟医院起码也要个上千块,谁知道挂号费就两块钱,加上拍片子和包扎一共才花了236块。
谢吟池成功加上岑近徽的微信之后想也没想就直接给他转了五百过去,但岑近徽不是没有骨气的人,他虽然缺钱,但拿了谢吟池的钱就得受谢吟池的气,他倒也没有这么想不开,于是直接把多出来的钱有零有整的给谢吟池转了回来,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谢吟池想着自己一个人满学校去去找宿舍实在是太麻烦,不如跟着他一起回去,于是赶忙掀开被子下床去穿鞋。
“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岑近徽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看向正在着急忙慌蹲在床边穿鞋的谢吟池。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今天的谢吟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想找碴的气息。
岑近徽不像以前一样处于不平等的地位而被迫去对他卑躬屈膝的境地,停顿了一下就直接推门离开。
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预想到身后的大少爷会如何大呼小叫。
会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而怎样口出恶言。
岑近徽的脚步稳而缓,在快要离开校医院的大门处,他察觉到自己的身后并没有他设想的中蛮横的叫嚷,才颇有些迟疑地向身后看去。
“我来了我来了!”
过了两三秒,就看见大少爷急匆匆的从走廊的拐角处小跑出来,手里还捧着着他喝完又续上的白开水,边跑边喝,几口喝完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还严格按照垃圾分类的标准。
谢吟池本来还以为他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那自己又得在偌大的校园里费劲去找自己的宿舍在哪里,刚刚看到他就站在门口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岑近徽略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搞得好像自己故意在这里等他一样,一股气梗在了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谢吟池跑到自己的身边,最后只能默默忍受着和他并肩而行。
学校地域面积很广,从这里徒步走到宿舍楼起码要二十分钟,所以学校非常贴心的安排了校内公交车。
这会儿正是下午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四处汇来的人群都集聚在校医院门口的站台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来,正巧就赶上校车靠站,顺利的挤上了车。
谢吟池在上车前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没什么存在感的蓝色校园卡,冲到前面的收费口替后面还没有上车的岑近徽刷好了电子车票,然后冲后面招了招手,示意他直接上车就行。
谢吟池很少来学校上课,即便是来学校也从来不会做这种公交车,他在学校的教职工停车场里就停着一辆豪华超跑,夸张到一个人占两个车位。
岑近徽心里的疑惑越堆越厚,他甚至开始怀疑,上午谢吟池摔的那一跤,是不是有什么暂时还没有被现代医学检查出来的后遗症。
比如,可以导致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行为诡异的人格分裂症?
岑近徽是在轻微发怔的时候被身后涌来的人群挤上了车,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整个车厢里都站满了人,险些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只能在靠着车门的位置踩上了一旁狭窄的台阶。
有意思的是,岑近徽刚刚站定就看见那位有着严重洁癖的大少爷此刻正被一群刚上完体育课的校队生挤在车尾的角落里,难耐的将身子贴近车壁妄图隔绝周围四散的臭汗味,甚至已经开始用他那白到能清楚看到青色血管的手捂住了鼻子,一副快要窒息的可怜模样。
岑近徽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谢吟池。
书中的谢吟池有严重洁癖,这一点完全就是姜原照着谢吟池本尊写的,但谢吟池本尊的洁癖只针对不熟悉的人,很无厘头但也很难克服。
这一刻的谢吟池有些后悔上这辆公交车,他感觉自己快要原地去世,那股浓烈的人腥味几乎要把他臭晕过去,生理反应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干呕,好在胃里空荡荡的,他也只能眼泪汪汪的转移注意力,扒开人墙去寻找已经在自己视线里消失了半分钟的室友。
车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岑近徽站在靠近车门的一个台阶上,这个位置恰好能将谢吟池的窘况尽收眼底,这种场面平生难见,只看一眼就让他的人性中的阴暗面开始徘徊,然后逐渐挪不开眼。
谢吟池此人,就算是拿着放大镜对着他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优点,除了那副极易蛊惑人的好皮相。
不可否认,谢吟池不管是脸还是身段都是拔尖的,以至于刚开学的时候在文学系一露面就直接被带上了系草的桂冠,只可惜他本人是绣花枕头,课业每学期都垫底,人又张扬,两相冲汇故而风评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