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测试对象
诺岚盯着洛娅古井无波地脸庞左思右想，心头忽然一震。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诺娅？”
“我是……洛娅，如果我说我是未来的诺娅，你会相信吗？”
“怎么可能会相信啊！！”诺岚气急败坏地大吼，她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这股飘忽不定地感觉令她显得异常烦躁，随即，再次向洛娅猛攻而去。
她将右手猛地一挥，浑厚的金刚力包裹着她的整条手臂，将皮肤都染成了与金刚力相同的黑色，庞大的力量轻易撕裂环绕在周围的空气，形成了飓风。
诺岚以整个人化为一颗飞驰的黑色流星的姿态，向洛娅猛烈冲击，几十米的距离瞬间跨越，周身环绕着毁灭一切的高压气旋，仿佛掷出了无比强大的质量。
洛娅脸色不变，同样以右手进行迎击，施展出与对方相同的能力，通过将天元力拆分后释放出金刚力，但无论威力还是质量都比诺岚的金刚力强很多。
轰，爆裂般的响声震动着空气传遍四面八方，她们脚下的地面都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崩裂坍塌，一道道环状的风压以两人为中心不断向远处延伸。
持续僵持了数秒后，诺岚艰难抵抗，但这时候，从洛娅手上溢出近乎透明的白色光芒，竟然化作了能够消除原力的绝缘力消除了诺岚身上所覆盖的原力。
攻击立刻遭到瓦解，而洛娅的力量则趁机一口气大幅度超越了诺岚，把她轻松地向远处抛飞，然后洛娅收回了拳头，平静地站在原地，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好痛～”
诺岚很快从被抛飞的地上爬起来，刚才她已经用出了全力，因为剧烈的反作用力，她右手的骨骼关节都变得很酸麻，而且手也变得有些红肿。
接着，她抬着头，看向不远处依旧淡然的洛娅，这才明白刚才的那一击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是攻击，只是随手的攻击，不，确切的说仅仅是把胳膊伸了过去而已。
诺岚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自己躁动的内心，现在她相信了，不如说她只能相信了，在洛娅使出了金刚力和绝缘力后，这也意味着她是完整的东之苍龙。
如果眼前的少女是未来的诺娅，而她拥有完整的东之苍龙的力量，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未来的自己已经死了，诺岚咬着牙，双目寒颤，不敢去确认这件事。
但这时候，她忽然看见洛娅向她招手，流露出挑衅一般的神色。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诺岚顿时被激怒，她怒视着洛娅，暗紫色的瞳孔闪烁着骇然的精光，宛如实体般的锐利杀气化作暴风肆虐，给整个空间都带来一股异常沉重的压抑感。
“没什么，你还要继续确认吗，那就来玩玩吧？”
洛娅抿嘴一笑，右眼再次转变成鲜红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看到那道光芒，以及洛娅脸上浮现的诡异纹路的瞬间，诺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寒颤了，仿佛连灵魂都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压制住了，心脏也忍不住狂跳。
洛娅嘴里嘀咕着，并露出了隐隐地笑容。
“正好是个合适的对象呢，可以帮我测试一下贤者之眼的能力！”
因为与之前克罗索德的战斗中，洛娅深刻体会到贤者之眼的能力不足，在很多方面都受限制，但这也是因为自己掌握贤者之眼还不久，没有过度发掘。
而在和克罗索德的战斗中，洛娅仅仅用贤者之眼施展的【虚实逆反】，其本质是能够回避对自己不利的一切事件，并引导向对自身有利的一边，例如说对敌人发动的每一击都会必中，而敌人向自身发动的攻击则永远打不中。
贤者之眼既然是操纵因果律，那么它的能力应该不止那么简单。
所谓因果，即前因与后果，世间的一切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毁灭，因是能生，果是所生，而且，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必然。
所以因果所针对的对象不仅仅是人，而是包含万象的，可以是有形的或者是无形的，看不见的，或者能看见的，只要是这世上存在的事物都会被纳入因果之中。
于是，洛娅眼中带着淡淡期望，她微笑地看向诺岚。
“好了，来吧！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那么自信……还真是让人生气啊！！”
“哼，那就……来吧！”洛娅收敛起微笑，然后摆好防守架势。
洛娅并非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多么强大，而是贤者之眼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世界，如果自己也能够掌握因果的力量，那就可以避免很多意料之外的灾祸。
而且，洛娅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当思绪中断，诺岚已经恼羞成怒地冲了过来，他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带着足以撕碎空间的庞大威力，那那股恐怖的黑色暴风席卷过来，洛娅缩起了瞳孔。
诺岚的动作戛然而止，她忽然看到洛娅眼中所闪烁的恐怖微光，不知道是不是这股光动摇了她的心态，让她方寸大乱，攻击偏离到洛娅脚边的地面。
“没打中？再来！”
诺岚咬着牙，暴怒地发动攻势，但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
“这一招之前用过很多次了！”洛娅淡然地看着诺岚一脸愤懑地模样，右眼的光芒闪烁地更加深沉了“还早呢，尝尝这个……【虚实还元】！”
所谓虚实还元，就是将事物还原到之前的状态，在贤者之眼的红光映射到诺岚瞳孔的瞬间，她浑身覆盖的强大原力遭到解除，恢复到的战斗之前的状态。
“怎……怎么回事？”
“嗯……这招的用法有点麻烦，必须事先考虑到包含在内的好几种不同的因果，试试这个吧！”洛娅苦恼地摇了摇头，然后再次向诺岚释放了一次【虚实还元】，竟将诺岚从刚才开始损耗的原力和体力都恢复到了极限，而她也被移动到刚才的位置。
诺岚猛然一震，感受着精神饱满的的状态，看着洛娅的眼神像遭到了羞辱。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但洛娅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条不紊地对诺岚进行测试，仿佛眼前的少女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个任由她玩弄的实验体。
“好了，再试试这个……【虚实转变】！”
说完，诺娅浑身一震，原力突然直线飙升，一口气增幅到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之上，而这就是洛娅的【虚实转变】，对事物添加因果，从而增加其能力。
洛娅淡然地看着诺岚“你现在已经是七层解放了！”
“什么？”诺岚一脸震惊，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不过，持续的时间不长，是我的力量不足吗，只有十秒钟！”洛娅表情纠结地叹了几口气，随即再度向诺岚发动【虚实还元】，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诺岚蓦然站在原地，脸一下子凝固了，阴沉面容上顿时笼罩着一层寒霜。
她就像遭到实验的小白鼠，被玩弄于鼓掌间的感觉令他备受屈辱。
“……魂淡，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诺岚的怒吼，洛娅有些无动于衷，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忽然敞开了微笑。
“好了，差不多也该对我自己试试了……一如律令【显现】”
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洛娅浑身的气势磅礴地升腾起来，她的原力也不断飙升，达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地步，而这股原力远远临驾于他过去能达到的极限。
就像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完整释放，就算精力再集中，也只能释放出一部分，而大多数的力量则隐藏在体内得不到利用，这就是所谓的人体潜能。
但是在人们突发状况，遇见难以度过危机的时候，面对无法掌控的境遇而喟叹自身的无力，当对想要活下去的渴望达到极致，又或是父母、亲人等重要的人在眼前遇害，那种激烈感情地爆发而短暂释放出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激发人体潜能。
当通过贤者之眼操控因果律，洛娅能够令身体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过了一会儿，洛娅又收回全部原力，嘴里扬起淡淡地微笑。
“……很好，就是这样！”
洛娅满意地点着头，这才看向诺岚，只见她一脸紧张地警惕着洛娅，她抽搐的脸上满是汗水，浑身也不停颤抖，似乎被洛娅表现出的惊人实力所震慑。
“多谢你的配合，让我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你……竟然拿我当练习对象？”
“对……所以，现在忘了它吧……遗忘！”洛娅面露威严，令人毛骨悚然的红光从右眼散发出来，诺岚毫无反抗地被抹消了记忆，回到两人刚开始战斗的时候。
诺岚猛然一震，浑身紧绷，朦胧地看着眼前的洛娅，诡异的压迫感袭了过来。
她着急向后退了好几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想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地方？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等一下，我可还没有相信你呢！”
诺岚无法抑制住体内颤栗的心跳，眼睛也瞪地死死的，她疲倦地喘了几口气，然后目光凝重地望着洛娅“我就再问一句，你真的是……未来的诺娅？”
“……是！”
“那也就代表，你已经很清楚那个计划，计划原本是要我们两个都牺牲，来促进凌月的复活，但你还活着，而且还拥有我的能力，所以说，未来的我已经……死了？”
“没有，你也在！”洛娅声音清冷地答道。
“……什么？”
“我不想要解释，想知道原因的话……就跟我来！”
“喂……等等！！”看着洛娅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朝向远方飞去的身影，诺岚流露出无可奈何地表情，急忙快马加鞭地追赶在她的身后。
不过，洛娅丝毫没有配合身后诺岚的速度，一路向前猛冲，而诺岚在速度方面本来就是弱势，即使在宇宙空间里，要跟上洛娅，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她到底怎么回事啊，从未来来的……和现在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诺岚眉凝纠结，脸上满是疑惑，她真的怀疑身前的究竟是不是洛娅，就算她说是从未来来的也太过离谱了，她到底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个时代的？
而且，眼前的洛娅，不管声音、气质，还是外貌，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虽然诺岚的表情也很冷酷，但那不一样，洛娅在冷漠之中，更像一种虚无，令人恐惧。
而这种令人心悸的感觉，连想要与洛娅搭话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诺岚长叹了口气，放弃了思绪，只能暂时跟着洛娅了，等到抵达了她所说的目的地的话，就应该能够得到相应的答复了吧。
先不管这是不是阴谋，因为在这个世上，认识自己的人也就那廖廖的几个，而这个自称未来洛娅的人如果真想对自己动手，凭借她的实力可以轻松击败她。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洛娅的实力确实在自己之上。
于是，两人花了两个多小时返回目的地。
“你们回来了！”
当看着艾茵他们的身影，以及其中的这个时代的诺娅，诺岚眼中露出了异样。
格雷也急忙挺起身子，他震惊地看着诺岚，只见浑身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太久而被发觉，诺岚立刻甩过头去。
“你谁啊？看什么看啊！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抱歉！”
咄咄逼人般的目光像针一样刺来，格雷立刻吸了口凉气，低下了头。
诺岚脸色依旧冷硬，抬头向周围望了望“未来的我呢？”
“还没回来，在这儿等着吧！”
洛娅面色冷淡，回头看了艾茵一眼后，便再次朝向远处离开。
“洛娅，你去哪！？”艾茵急忙追问。
“与你们无关！”
她声音冷漠地抛下这句话，便消失在了远处。
而在洛娅离开后，诺娅则竖起了眉头，她的心顿时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诺娅紧紧盯着眼前神色冷傲的黑发少女，她有些胆怯地伸了伸手。
“那个，你……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