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那你知道有关于他家里的事情吗?”
花问海夹着烟的手一顿,眼睛眯得更狠了一些,“家里?有关哪方面的啊?”
池屿指尖夹着的烟自然燃烧着,没有再被吸入第二口,脸上的笑意淡到几乎看不见,直言不讳道:“关于他的父母。”
花问海笑意更深,仿佛早就料到池屿会来问他一般,意有所指的反问回去,“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池屿垂着眼,看着指尖兀自燃烧着的红点,那根白色的烟已经着了快三分之一,如丝如屡的烟雾缓慢上升着。
“猜的。”
第90章
◎晦涩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猜?”花问海抬眼, 视线由下自上地打量着眼前人,笑意不明:“是该说你直觉准,还是该说你这人心思敏感?”
池屿没看人, 倒是也没了心思再和人周旋, 直白开口:“你到底说不说?”
花问海见人神色有些不对, 这应该他是第一次在池屿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说不上来的有些落寞一般,看得他心口莫名一惊, 脸上打趣的笑意收敛了些, 也不由自主地也正色了起来, “也真是……难为你能想到这层。”
池屿没有答话, 只是默默地给了花问海一个眼神。
“从哪儿给你说起呢……”
花问海依旧笑着, 只是夹着的烟被他猛地吸了一大口,过了一个极深的肺,吐出来的烟雾都淡了很多,“算了, 从哪儿说起都太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监控知道吧?那玩意儿曾经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安放在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
“这样讲你能明白吗?”
池屿夹着烟的手一抖。
花问海见人没了动静,挑眉看了池屿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后来,他还曾在他自己的手机中,发现过监听设备, ”
“而且是在已经签入战队之后。”
池屿垂着眉眼, 心下凛然。
他确实曾对江准的原生家庭有过其他的猜想, 却不曾想到, 真相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偏激得多。
江准一直以来的行为细节、他的沉默、他所有的避而不答和他恨不得刻进骨子里的克制,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他有枷锁。
这道枷锁无形,由其父母亲手打造、再任由他自缚。
池屿终于明白、他在江准身上看到的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矛盾感、那种明明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又仿佛浑然天成的诡谲气质,到底是什么了。
克制太狠,便生执念。
执念一出,生妄生疯。
池屿勾了下嘴角,看着手中的烟已经燃烧到一半,留下一句“知道了”,转身欲走。
“哎,”花问海直起身来,冲着池屿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声,“还有一句,其实我是一直没太想明白的,正好你今天问了,我觉得这几个字可能……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吧。”
池屿停下脚步,等着花问海继续往下说。
“很小的时候吧,我有一次问过他,我说你父母都是高知、事业有成又家庭美满的,不论是他们的同事还是朋友,在我爸妈那个圈子里,只要一体起来江父、江母,无不赞扬,称一句神仙眷侣、令人艳羡,怎么每次在你面前一提起来他俩,你都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花问海手中的烟已接近着完,燃烧殆尽的烟灰从指尖落下,散在风中,“哪想到他当时就和我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相、敬、如、宾,”
花问海一字一顿道:“就是这样一个字一断的说的,仿佛带着些冷意,不过他那人一向没有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悦,还是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评价而已。”
“我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个褒义词,但是后来……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说说而已,你也不用太当真。”
池屿闻言,夹着烟的手蓦地一松,没着完的烟头一路向前滚着,直到停在了另一人的脚边。
那人屈膝蹲下,捡起脚边的烟头,侧身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池屿恢复往常的笑容,“哥哥来啦?”
花问海本来靠在石凳旁的柱子上,背对着江准的方向,闻声转身,挑眉看了他一眼,又打量着池屿瞬间变了的脸、和那句喊着‘哥哥’的语气,兀自笑着摇头。
啧、这俩人呐,一个会演、一个会端。
绝。
江准神色淡淡的,没看出来情绪有什么不对,倒是花问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嘚瑟。
池屿看着江准伸手,递过来一颗糖,便把烟还了回去,顺从的将糖果放入口中,无知无觉地冲着江准笑。
微凉手中拿着冰镇饮料折了回来,看着花问海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两位已经离开的人的背影上,捏着瓶口的手紧了紧。
“回来啦?”花问海见人不作声的走进,没想太多,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饮料,还笑着感慨了一句,“幸亏没追上啊……啧啧啧,这他妈的谁能吃得消啊。”
微凉瞥了花问海一眼,抿了抿唇,“吃不消吗?”
花问海乐呵呵地冲着微凉解释着,“两个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比谁是四百零一谁是三百九十九,一个不长嘴另一个没实话,谈个恋爱还互飙演技给那儿玩猜猜我到底是谁?看看是谁更会演还是谁能忍到最后,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