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原来他是内贼

    长长的一列由各式车辆组成的车队在一条又破又窄的乡间土路缓慢的向前推进，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的士兵不时地伸手驱赶耳边嗡嗡乱叫的苍蝇，在马车的前面是一面又脏又破的日本国旗，疲倦的微风甚至都不能让它暂时抖动一下，展示日军的威武英姿。这个昏昏欲睡的士兵在朦胧中听到苍蝇的嗡嗡声越来越大，他在一次伸出手驱赶苍蝇，但这次没有奏效，他迷茫的抬起头寻找着这只奇怪的苍蝇，然后他就愣住了，吃惊的张开嘴巴，一架飞机映射到他的眼底的投影越来越大的，仿佛飞到了他的头上。

    前日本一等兵山口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惊醒，他望着身边还在酣睡的妻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个梦已经困扰了他近五年，这五年中，他不时被这架飞机惊扰自己的睡眠，醒来后无法入睡，他拧亮了榻榻米旁的台灯，顺便照亮了窗外低垂的中国国旗，翻开了一本比较陈旧的日记本，翻到了那快被翻烂的一页。“是日，我大队接到联队长命令，从东面沿公路向宝山防线推进，从而包围防守宝山的中国军队一个团，我大队因为是刚刚在吴淞口登陆的部队，装备齐全，士气比较高昂，联队长对我们此次迂回行动抱有极大的信心，大队长在战前动员的时候鼓励我们多杀死一个中国士兵，就会让我们的大东亚圣战早日胜利，可以早点回家团员，中午我们在向宝山推进的途中遭到了中国飞机的扫射，我大队车辆百分之六十无法使用，大队长以下人员百分之三十伤亡，我大队撤回了出发前的驻地。”

    一架霍克双座战斗机笨拙的飞行在一片元宝形状的云团上端，飞行员王森比较沮丧，该死的左侧发动机居然在这个时候熄火了，后座无线电员姚远联系了带队长机后，命令他们返航回到基地，王森简直要把整备员的祖宗都骂遍了，这次截击日本轰炸机的任务是他死缠大队长高志航才得到的机会，第一次驾驶霍克参加空战，谁想到连日本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就要无功而返，姚远在飞机飞过云团之后，用机内通话器提醒王森，下面的公路有一支部队再行进。

    王森押下机头，他敏锐的眼睛捕捉到了一面太阳旗，他意识到这是一支日军的部队，“哈哈，老姚，运气来了，我们让小鬼子尝一尝铁炮的滋味。”姚远说：“干吧，老王。”王森压低机头，开始了俯冲，他把手指放到了操纵杆上的机枪按钮上，中国进口的霍克并不是纯粹的战斗机，其实是一种战斗轰炸机，用来攻击地面目标再好也不过了。王森一直等到飞机俯冲到日军长长的队列上空五十多米的时候，等他从座舱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日军惊慌失措的跳车躲避，看到鬼子惊恐的张大嘴巴，等到日军手足无措的时候才扣下了按钮，四挺792毫米机枪从后向前，结结实实的给鬼子下了一场弹雨，王森扫的这叫畅快淋漓，他亲眼看见一个鬼子被子弹打成了两截，心里这个解气，直到他开始拉高的时候，日军才有断断续续的机枪还击声音，王森和姚远一起扭头回望，公路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多数车辆已经冒烟起火，很多的黑色小点混杂在中间，王森真想和姚远击掌相庆。

    日军一个大队的兵力向驻守宝山的中国军队迂回，已经被中国侦察机得知，但是中国军队已经没有多余的部队前去堵截日军，不过等了很长时间，中国军队也没有发现日军出现在宝山以东，而空军报告在公路上发现了一长串日军车辆残骸。

    高志航大队当日出击拦截日军轰炸机的六架霍克全部没有返航，根据上海军民的目击，可以肯定他们至少击落了五架日军轰炸机和两架日军战斗机。

    二十年后，某地填平鱼塘准备修建小学的时候，从淤泥中挖出了一架锈迹斑斑的霍克飞机残骸，闻讯赶来的高志航联队老飞行员证实正是当日出击未返航的六架霍克飞机中的一架，但经过仔细搜索，没有发现飞行员的遗体。关于这架飞机为什么会坠毁在鱼塘和飞行员的下落就成了一个不解的谜。

    王辉被立刻带到了大使办公室，王辉十分感谢大使的帮助，他要求和大使单独谈话，大使考虑了一下，他知道大使馆有日本特工活动，所以他把王辉带到了密室。王辉立即向大使汇报了他是如何被日本特工绑架的，但他并没有明确告诉大使他所携带的图纸的内容，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这份情报是关于日军在下一年的行动计划内容。大使非常重视王辉及其携带的文件的重要性，他把庄海龙叫了进来，命令庄海龙上尉即刻起贴身保护王辉，在王辉登上海龙号回国期间负责王辉的人身安全，庄海龙可以调用大使馆所有的警卫力量，甚至是大使本人。

    庄海龙和王辉决心揪出大使馆的这个日本特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庄海龙发誓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庄海龙召集使馆所有工作人员，他宣布大使要求他做好大使馆的保卫工作，因此今天下午他要专门召开会议，部署每一个人的使馆保卫工作，谁也不准请假。

    王辉和一名警卫押着一个头戴面罩的男人从大厅经过，那个男人好像被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板上，由于动作过大，头罩突然掉了下来，此人正是朴正日，王辉急忙慌乱的把头罩给朴正日带上，和警卫一起把朴正日押进了内室，在正对大厅开会的使馆人员全都看见了朴正日，而其中一个人的脸唰的就白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辉悄悄地蹲到了大使馆的入口隐蔽处，观察着大使馆以外的动向，而庄海龙则留在大厅里面观察着其他使馆人员的活动，正在吃饭的大使秘书吴伟伟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午饭打翻在桌子上，几个使馆工作人员关心的围了上去，庄海龙则不易察觉的嘴角笑了出来，他也关心的凑了上去，就见人群中间，吴伟伟双手按住肚子痛苦的着，那满头黄豆大的汗珠子不断的渗出，见到庄海龙出现后，吴伟伟用微弱的声音说：“庄上尉，我可能吃坏东西了，这肚子痛的要命，下午的会我看我不能参加了。”

    庄海龙急忙上前扶住他：“老吴，那可不能耽搁，快，你们把他送医院。”

    吴伟伟急忙说：“不用了，我走得动，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还是找人送你去吧。”

    “不用了，会议要紧，我还坚持得住，我自己去就行了。”

    庄海龙十分关心的追问：“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去了？”

    吴伟伟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不要紧，我自己去好了。”

    庄海龙无奈说：“那你看完医生，回去自己休息好了，下午不用参加会议了。”

    吴伟伟自己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大使馆，庄海龙盯着他的背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