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面积的深灰色搭配少量白色做底,充满艺术感的线条勾勒出一种跳动的美。
形态各异的灯具足够吸引人眼球,暖色调的灯光营造出了柔和安宁的氛围。
空间分配合理,卡座设计也很独特,舒适度和美观度都有了。
除此之外,角落的位置还有一个表演台,不算大,但供四五人的小乐队表演是足够了。
钟度能想象到平日里那个表演台上的歌手大概会唱什么风格的歌,也能想象到来这里的客人点上一杯喜欢的酒,享受着不会聒噪的现场音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恐怕真的是一个能让人短暂忘忧的地方。
这一切确实符合他对电影里这个场景的构想,如果能借到当然再好不过,但他又想,既然迟远山已经拒绝了谢思炜,那还是不要再问一次让他困扰了。
于是他说:“没关系,我最近在看了,时间还很多,来得及。”
谢思炜如果听见这话恐怕要当场吐血,天知道找一个合适的场地有多难。
“等等等等”,迟远山听了半天听得一头雾水,“亭哥,你什么时候问我了?”
“我让松青问你的,他忘了?”
严松青急了:“我问你了啊哥,你说‘不借不借,一边玩儿去。’”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相当欠扁,还好他坐得远,否则迟远山一定会弹他的小青茬儿了。
林秋悬深知他意,替他弹了一下。
严松青捂着脑袋,站起来跳着脚边喊冤边比划:“我真问你了啊,你就坐那个角那儿,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哥?”
他这么一比划迟远山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想起来他更气了,勾了勾手招呼严松青:“来来来你过来,你跟大家说说你是怎么问我的。你打着游戏头都没抬,相当随意地说‘哥有人看上咱酒吧了,想借场地拍戏,你借不借?’是不是这么说的?你原话。”
“对啊,我这不问你了吗?”严松青莫名有点儿心虚,一句话说得气若蚊蝇。
“你倒是说是钟导的戏啊大哥,你那么说我以为是谁来拍那种脑残短视频的,没让你滚蛋就不错了。你甚至都没说是亭哥让你问的,你要说亭哥问的我肯定得多问你一句是谁借啊。”
严松青百口莫辩。
其实他哥前一天晚上嘱托他的时候他也在打游戏,压根就没听到是钟度的戏,也根本没往那儿想,连他自己都以为是拍短视频的。
燕笑语笑着睨他一眼:“小青子啊,你果然不太聪明。”
就连沉默寡言的宗野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行行行,我错了”,他自知理亏,也不狡辩了,“你现在知道了,给个准话吧,我好赶紧给钟老师腾地儿。”
他敢这么说就是因为知道迟远山一准会同意。
果然,迟远山立刻说:“借啊,这有什么不能借的?什么时候拍,需要挪什么东西,你给钟老师安排好,当你将功补过了。”
钟度想说什么,顿了顿又摇摇头笑了,他喝完了杯子里的姜茶,给自己倒了杯酒,站起来说:“我就不说谢了,第一次见面,敬大家一杯吧,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众人共同举杯,燕笑语端着酒杯嘻嘻笑着:“钟老师,咱俩见过一次了,楼下茶馆,下次再来啊!”
钟度点点头:“记得的,谢谢你的会员卡。”
说到会员卡,迟远山忍不住调侃燕笑语:“你现在也很行啊,见到帅哥就给人送卡是吧?为兄的店还能开到明年吗?”
燕笑语“切”了一声:“我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吗?哥你放心,我可是很看重内涵的,一般帅哥入不了我的眼,这店你且开着吧。”
有人插了句嘴,揭穿她:“你可拉倒吧,上次那个帅哥是谁要自掏腰包给人免单的?”
一群人笑闹着,钟度也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今晚之前,他难以想象自己居然能真心实意、开开心心地跟这么一群人坐在这儿吃年夜饭,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他恍惚觉得这好像就是家的样子。有热腾腾的饭菜,有暖洋洋的灯光,有人斗嘴,有人吵闹,也有人话不多甚至很沉默,但没有一个人是格格不入的,每个人都很自在。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也都见了底。林秋悬很没形象地摸了摸肚子:“吃撑了,哥哥姐姐们谁给唱个歌吧,这春晚越来越没意思了。”
一帮人起哄让迟远山唱。
钟度挑了挑眉也看向他。
迟铁树不愧是要开花了,一点儿不扭捏,站起来就往表演台走:“行啊,我来。点歌吗钟老师?”
钟度没说话,他听的歌都太小众,大众一点的他听过也不知道名字,只好摇了摇头。
“那我随便来了。”
他一边调话筒一边坐上了高脚凳,怀里还抱了把吉他。
拨了几下弦,试了一下音,迟远山弹出了前奏。
这前奏一出,钟度略带惊讶地看了过去。
这歌他太熟了,今天手机没电前他单曲循环了一天。
“拥挤的商店,忙碌的场面
没可买的东西,就是随便转转
我带着父亲,走进街边的餐馆
别人当团圆,我只当吃饭”
迟远山的嗓音很好听,他开口唱了两句周围就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