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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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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福兰听到刘大翠在老两口屋里,低声下气地给黄菊花道歉:“他三婶,孩子小,不懂事,看着手表好看就装兜里了,他也不知道贵重……”

    “放屁,不知道贵重他拿它干嘛?我屋里那么多不值钱的东西他咋不拿?还有,前天偷二嫂子5块钱也不知道是钱对吧……”

    黄菊花那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周福兰听着可爽了。

    “哎呀祖宗啊,进屋说话吧,别叫人家听见喽。”白氏苦着脸求她。

    黄菊花巴不得整个胡同的人都听见,老太太的话都不听了,扯着嗓子一声比一声高。

    陈胜军也不可奈何了。

    周福兰装出吓得不敢说话的样子,悄悄走进了老太太屋里。

    小宝被吓傻了,缩在刘大翠的怀里,哭都不敢哭了。

    陈胜红坐在旁边,脸阴得能拧出水。

    陈老头发话了,“行了行了,老三媳妇,这样吧,把表还给你,叫你大哥跟嫂子再贴给你50块钱,这事就了啦,以后不许再提。”

    又黑着脸问大儿子:“你俩商量一下,这样行不?行就这么着,不行你们自己去说,以后这个家的事我就不管了。”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哪个敢说不行。

    陈胜红说:“行,就这么办。”

    又羞愧地说:“爹,娘,孩子淘气,叫你们受累了。”

    陈老头失望地看一眼孙子,厌烦地说:“回你们屋拿钱去吧,以后看好自己的孩子,这个人咱陈家丢不起。”

    陈胜红和刘大翠灰溜溜地领着儿子回自己屋了。

    陈老头朝黄菊花叫:“老三媳妇,过屋里来吧。”

    黄菊花像个常胜将军一样,昂首挺胸撅肚子的进了公婆屋。

    白氏把那从小宝身上搜出来的手表递还给黄菊花,讨好说:“菊花,好媳妇,知道你生气,但谁叫他是咱自家孩子呢。

    你是当婶子的,是长辈,就大人大量饶过孩子这一回吧,也别说出去叫人乱嚼舌根。”

    黄菊花还没拿到公公承诺给的50块钱,就不接那块表。

    白氏懂了,就把表放下等着老大送钱过来。

    周福兰心里说:老大这两口子一分钱看成磨盘大,拿50块钱赔给黄菊花估计得心里流血半年。

    但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陈胜红还是拿着50块钱从自己屋里出来了。

    周福兰看老大走向老两口子屋里的步子得有千斤重,那一步一步都是钱呀……

    最后,黄菊花心满意足地戴上自己的手表,揣上那50块钱回自己屋了。

    周福兰吃完瓜也心满意足地回自己屋了。

    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被风吹透了,她想开了电褥子钻被窝缠毛线,因为刚才她在集市上称了二斤毛线,要给自己打件毛衣。

    因为她一个新媳妇,身上穿的还是一件旧毛衣,而且早就不暖和了。

    其实,订亲的时候陈胜利给她买了二斤毛线,但被娘撺掇着给嫂子了。

    她脱了棉袄钻被窝的时候,觉出棉袄兜里沉甸甸的,伸手一掏吓一跳:里面有一副手表。

    还是一块双狮牌的男士手表。

    周福兰一下子想到了何争鸣。

    出饭店门的时候,何争鸣把棉袄递给她了,不用说,这块手表是他的,而且是他故意放进去的。

    “真坏。”周福兰骂着笑了。

    但他是老师,得看时间上课的,可不能一日无手表呀。

    她马上又想:谁叫他把表塞到自己棉衣里呢,不管他。

    可是好奇怪,她不经意看到桌子上镜子里自己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她坐到热乎乎的被窝里,从布包里拿出那二斤大红色的毛线来,可是一个人还真没法缠。

    她正想等会暖暖身子再用腿撑着缠,刘大翠推门悄悄进来了。

    周福兰甜甜地叫:“大嫂子,过来坐。”

    刘大翠眼睛通红,神情沮丧,不用说刚才哭死了。

    “他二婶,真丢人。”刘大翠坐到她床沿又掉泪了。

    周福兰劝她:“大嫂子,孩子小,不懂事,别往心里去哈。”

    又看看窗外小声凑到她耳边说:“老三家也真是的,知道是咱小宝拿的,小声说给咱爹咱娘就是了,看看站在当院子里嚷嚷,怕人家听不见呀。”

    一说这话刘大翠气得眉毛都红了,咬牙切齿地骂了黄菊花一番,然后看着周福兰说:“他二婶,这事我觉得蹊跷,那手表我怀疑根本不是我儿子拿的,是她塞到我儿子身上的。”

    周福兰心虚地缩缩身子。

    “他二婶,那狠毒娘们这么做一是陷害我儿子,二是讹诈我们的钱。呵呵,这钱多好挣呀,张张嘴50块挣到手了,还得我们求着她接了,她玩得真绝呀。她就不怕打雷劈死她呀,老天爷咋就不长眼,给了她一张人皮呀……”

    刘大翠越骂越气,越气越骂。

    周福兰把毛线递给她安慰:“大嫂子,别骂了别骂了,万一叫她听见还是事,你帮我撑着毛线我来缠线团。”

    刘大翠浑身颤抖着替她撑住毛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赌气说:“他二婶,她进门我就忍着她,她又懒又馋嘴又臭,我当老大的不跟她一般见识,哪知道她是条毒蛇,就是暖热了她还咬你一口……”

    周福兰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黄菊花走过来了,但刘大翠只顾着骂没听到,嘴里恶毒地说:“她姓黄的凭啥在咱家作威作福呀,就凭进门大着肚子,怀着个野种……”

    “刘大翠,你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外面的黄菊花破口大骂。

    “哎呀大嫂子,她听见了。”周福兰佯装吓得手里的线团都掉了。

    刘大翠也惊了一下,但正在气头上的她当场接戏,把毛线一扔,起身对着外面回应:“谁怀野种了谁知道,别红口白牙骂别人,别人不像你那么贱……”

    “哐啷!”黄菊花一跳踢开了周福兰的屋门。

    挺着大肚子朝刘大翠扑过来了,不等刘大翠反应过来,她就一把抓住刘大翠的头发,“啪啪”在她脸上扇了两巴掌。

    挨了两耳光的刘大翠反手去挖黄菊花的脸,一下子抓她一脸土豆丝,血珠子瞬间往下滚。

    黄菊花别看大着肚子,依然英勇善战,不顾脸上血珠子乱崩,一手抓紧刘大翠的头发,一手伸向她领口里……

    “啊!”刘大翠发出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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