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个主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结果一个月的追捕都没有下文。很讲信用的黑袍人发飙了,大鲁国君也二话不说,就砍了负责人候将军一家。很快,还大方地把兵符直接送到黑袍人手上,任其调遣官兵守军来追捕。实际上大鲁国君也很憋屈啊,没看到他现在就在后宫里养伤吗,还听说是内伤。
当日朝会上就这追捕之事,国君问:“哪位爱卿愿意为孤分忧?”话刚落下,台下左边的文臣们听言,马上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要领旨。那场面,和市场买菜没多大区别。最后还是宰相发话了,一句文臣不懂兵法,不曾领兵,不宜乱体制,平息了文臣的争抢。众文臣捶胸顿足,一番自怨自艾。
反观右侧众武将,平时都是声音锣鼓震天响,现今个个都低头垂目,比诗人还要文雅。当国君向众武将看去,怎么大将军口角有丝丝鲜血流出?再看仔细,还不止大将军,渐渐的有不小将军也口鼻流血?还有刚提拔的年轻武将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国君硬着头皮点将,旧伤复发的一个接一个,刚刚添丁的伤了?刚刚纳妾的要告老还乡?实在不怪那些武将,你没看到吗,候将军都没有人给设坛超度呢。
当时大鲁国君心里又恼火又憋屈,最后一番计较,还是损失常将军和候将军,也比大败割让两座城给乌拉国划算很多。把兵符借给黑袍人是丢人,也没有被黑袍人势力联手乌拉国瓜分自己地盘更丢人吧。憋出内伤也算了,自己不还是国君吗。
所以当箫风和常焰来到炼狱森林外的固封城时,看到的已是一个增兵增援,严加盘查的困境了。要不是他装扮成猎户模样,在道路从出城的行人口里探出风声,估计两人就栽在城门口了。这两天他们俩偷摸在城外观察,勘察踩点左右两侧的城墙和山崖,寻摸进城法子。
炼狱森林在大鲁国方向的出入口是一片峡谷,固封城就是封锁住这片峡谷的一座大城。高大厚重的城墙接连着两边险峻的峭崖,除非能飞过去,否则就只能老老实实地从城门进出。
以他们俩的修为,别幻想飞过去,就连爬,也爬不上这三十米高的城墙,更何况城墙上来回巡查的士兵也不是吃干饭的。旁边那百多米高的悬崖峭壁?算了,那砍劈出来的,平整得像水泥路面的峭壁,看着都有要直接冲进城的想法。
两天以来,两人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之前那些所谓易容装扮,也只是简单的涂鸦,都是为了掩藏行踪而已,哪里有信心经得住盘查?混进去没办法,硬闯又不够修为,现在看着城后炼狱森林的大山影子,两人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到晚上,远远地望着固封城,常焰一声不吭地看着面前来回踱步的箫风。一个多月的逃窜里,他打扫干净留下的痕迹,查看地形规划好前行路线。接下来就都听箫风的怎么换装,怎么打扮,怎么在脸上涂画。甚至还装扮成女汉子,被箫风喊了一整天如花姑娘。
常焰正两眼迷离地望着远方的城墙,发现箫风站在他面前,他抬头看着箫风,眼睛里露出希冀的光芒。
箫风看到常焰的眼神,心里一阵苦笑。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什么靠谱的法子。装扮行不通,化妆不会弄,易容没学过,甚至想过抓蜜蜂把脸蛰肿。可一想到面对的不但有众多的盘查,还一定会有高手存在,这些粗糙显浅的法子和找死没两样。
轻咳了一声后,箫风脸色从容地说:“我想到三个主意。”
还没说完,他就被常焰惊喜的声音打断:“哈,什么法子?”
看着常焰期盼的表情,箫风尴尬地说:“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一个就是在城外守着,等戒备松弛下来。另一个就是换个方向继续逃,最后就是从悬崖爬上去。”
常焰脸色渐渐平静下来,两道箭眉紧皱一起。
箫风看着他苦笑着说:“我真想不到法子混进去,我知道在这隐藏等待,或者换方向跑都不是好主意。一路上看来围捕越来越密集,我们躲藏更加难了。”
说到这里,箫风转过身,背对固封城望着远方继续说道:“当下固封城都早在五天前就加派了军队,说明已经猜到我们的行踪了,说不准我们很快就被追上包饺子。”
他又转头望向悬崖说:“眼前只有从悬崖攀爬过去,虽然凭我们修为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但也只有这条路还能冒险一试了。而且我们两人合作,机会应该大许多,也是他们意料之外的。”
说完,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望着远处的悬崖峭壁。
常焰眼神逐渐锐利、坚定,他平静地喃喃道:“我没问题,你确定吗?”
箫风嘴角慢慢翘起来,很是轻蔑地说:“死都死过了,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我要去准备些绳子。”
就在他俩决定拼死一搏时,在离他们不到两百里的官道上,急驰着一队两百来人的骑兵。带头的二十个尽是炼体四层的武修,后面紧跟着都是炼体三层和炼体两层修为的将士,中间簇拥着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豪华车撵。
车厢里雪白的狐皮上正盘坐着那两个黑袍人,稳如泰山的身形,压得急驰中的车撵不见有一丝颠簸。
个头稍矮的陈长老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三长老,按得到的消息,那两个少年最快应该在两天到达固封城,我是有些疑惑,他们去炼狱森林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三长老依然闭着眼,讥诮地回道:“大鲁国交来兵符后,往西的通道已被城防守军和边军堵死,后面我再让南边的军队慢慢往西合围,同样北面也在同时合围过来,四面包抄之下,他们俩还能往哪逃?”
三长老睁开双眼,笃定地继续说:“我看这个两只小老鼠应该就在我们前方。固封城我不但早就加派了军队,还派出两个炼体六层武夫,以他们一路上那不入流的法子瞒不过去的。”
“只要这个常焰就是家主要找的人,我们俩就可以立大功,到时得到家主赏赐的丹药功法。我和陈长老都能突破至金身境,顺利成为内门长老了。”
“陈长老,这是关乎你和我的前程,你也必须要事事亲为,大意不得。否则我们瞒上不报,借家主名义对乌拉国和大鲁国的这些行为,被家里知道,恐有大祸加身啊。”
陈长老听后,立马回道:“请三长老放心,陈某定歇力而为,为三长老博个好前程。”言毕,车厢里又安静下来,唯有一片急促的马蹄声。
既然决定了要攀爬悬崖,箫风和常焰两人不想夜长梦多,立马就行动起来。两人先往之前路过的一个小村摸去,分别在两户人家里找到了绳索,放下一些银两后,直接来到城墙右侧两里处的峭崖下。
这个地方也是他们从之前的踩点里挑出来的,和其他地方相比,中间位置好像有点裂缝存在的样子,相信攀爬起来容易点。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已经不影响攀爬的视线了。经过下半夜的休息和修炼,两人体力已经恢复过来,吃过了干粮后,常焰清理好了周围的痕迹。两段连接成一条十多米的长绳,把两头各绑在腰上的两人连在了一起。
常焰站在光滑的峭壁边,两腿下弯扎马,双手交叉低垂。十步外的箫风右手反握断刀,提了提裤脚,然后快速冲向常焰。待到冲到常焰面前,他轻轻跳起,右脚踩在常焰交叉相叠的双手上,再用力往上一蹬。常焰同时双手发力往上一托,把箫风像大鹏展翅般高高托飞上去。紧接着常焰两脚全力往上一蹬,人也随即冲天而起。
先借力高高跳起的箫风紧盯着即将落上的峭壁,他知道两人的第一个落点很重要,能不能继续往上攀爬,都在于能不能顺利找到落点。可眼前光滑的峭壁上,他根本看不到能够他脚踩的地方。峭壁上到处都是很明显的刀砍痕迹,这样的峭壁是人工砍劈出来的。
箫风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急喊一声:“小心。”然后顾不上那么多了,断刀紧贴着峭壁往下插,左手手指微曲,贴紧峭壁用力抓。
“叮,叮,叮”随着一阵急促的铁石撞击声,箫风贴着峭壁往下滑落。
后面跃起的常焰落点没有箫风高,但他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峭壁是有块半截手指大小的石子凸出。常焰右脚尖轻轻落在石子上,然后发力往上蹬去。
“啪”地一声脆响,小石子被踩断,常焰身体已经再次往上飞去,瞬间就从箫风身边擦过。
正在下滑的箫风眼看常焰从身边右侧飞过,立马把断刀用两腿一夹,抽出右手举掌往身边飞过的常焰一托,大喊“踩”。
正在往上冲去的常焰闻言腿一弯一蹦,脚底往正散发着蓝芒的箫焰右掌踩去。“嘭”一声轻响,常焰一飞冲天,加速往上直射,箫风则一个翻身,急速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