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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见了你影响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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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想入股。”

    宋茹虽然不确定,还是问道:“师姐很缺银子?”

    沈钰大大方方道:“单纯喜欢赚钱。”

    “你若把绣铺开起来,小公爷还能当个账房先生,他打算盘的速度比你想的要快。”

    宋如一想起昨日一大捧月季,眼底闪过一丝羞赧的恼意。

    “既有如此巧思,曾经为何没想过独自开一间?”

    就像珍宝斋和锦衣阁一般,它们的掌柜也是女子。

    宋茹不觉得她办不到。

    沈钰顿了顿,实话实说:“忘了还会这门手艺。”

    如果不是来了京都,她都快记不起自己会绣艺之事。

    这些年来,手里的针不是在救人就是杀人,描花样的日子虽才过去五六年年,却仿若半生之久。

    宋茹的表情有瞬间绷不住。

    她学完后确实有些沾沾自喜,为此心还飘忽不定些时日,沈钰却说她忘了!

    “听说师姐武功也十分了得。”宋茹盯着眼前的少女,实在难以从这抹纤影上看出任何高手的影子,她叹一口气:“你有不会的东西么?”

    沈钰想了想:“我不会做油香四溢的烧鹅。”

    宋茹:“……”

    巧了,她也不会。

    晚上,听风阁。

    沈钰素来不喜人在夜间近身伺候,弹完了琴,走到窗边轻吹了一身短笛,通体黑色的信鸽很快停在窗沿上。

    半炷香后,春风楼厨子收到一封加急密信。

    “将炉子里备好的烧鹅片好,配上云腿小饼和杏仁豆腐给夫人送去。”

    沈钰百无聊赖地翻了一会闲书,往日送食盒的人都十分上道,一般会默不作声地放在窗边,待她用完,后半夜便会有人收走。

    以至于身边之人无从察觉。

    忽然有轻微响动在黑夜惊起。

    沈钰把书从脸上挪开,正要起身,神情忽然一顿。

    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外间走来,一路来,灯一路灭了几盏。

    室内骤然比往常昏暗不少。

    暖色烛光落在他脸侧,衬着俊朗如斯的五官,更显柔和几分。

    “等许久了?”谢乘渊将案几上书和笔墨纸砚挪开,勾唇笑道:“下次若是困了,先眯一会,让小黑进来叫你。”

    小黑是那只信鸽。

    沈钰微微一顿,“你怎么来了?”

    大半夜堂堂世子翻墙,爬屋顶,一路过来给她送吃的?

    谢乘渊明日不用上朝吗?

    “两日没见,想过来看看你。”

    沈钰沉默一瞬,目光一扫,落在他身后的东西上。

    谢乘渊挑了挑眉:“钰儿眼睛还是这么厉害。”

    他将东西放下,打开琴盒,一股幽幽的紫檀香涌入鼻尖,洁白的琴弦似被月辉洗净,不染纤尘。

    宋茹的琴已属上品,谢乘渊这把更胜一筹。

    半晌,沈钰开口:“这几日不在,原是偷琴去了。”

    谢乘渊唇弯着,凤眸氤氲着笑,淡光潋滟,低沉的声音裹着笑:“被人藏得太好,翻了好几个半夜才寻到。”

    沈钰抬头看他,瞬间明白:“你母亲的东西?”

    “现在是你的了。”谢乘渊无声地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

    夜静如水,他眼睫轻动:“若无知音,琴再好也是白费,不论是琴还是母亲,都会很乐意让它到你手里。”

    黑暗中,沈钰慢慢起身,走到床底,当着他的面拿出一坛酒。

    片刻,她端着杯子,微微俯身,给他递了过来。

    离得近了,少女的身影像是被镀上一层浅浅金光,宛如高洁神秘的圣女。

    她嗓音一如既往平静无澜:“若是喝完还能自己回去,尝一点当疏解也无妨。”

    谢乘渊墨眸轻动,尾音勾着笑:“若是醉了,能在这睡吗?”

    沈钰抬眸,难得没说硬话:“你太显眼了,我藏不住。”

    上次从穆王府出来后,她又把谢家的卷宗调出来看了一遍,这几日,恰好是前王妃忌日前后。

    谢乘渊每每见她,都笑得春风和煦,似是对所有事满不在乎。

    这般熟悉的情绪,她曾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过。

    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觉得尘世无趣,没了盼头,以至于把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

    会对他心软,大抵是觉得这人有几分像那位。

    谢乘渊心头微动,他开玩笑的。

    还未成婚,怎能无端留下让她名节受损。

    “谢乘渊。”

    她鲜少唤他全名。

    “仇恨固然要铭记,可人活一世,不只有仇一种心绪,你可以恨穆王府所有人,也可将他们全部杀之殆尽,但这世间,依然有许多值得朝前的事。”

    “去看看大漠戈壁,广袤平原,江海山川,人生当如长风,掠境而过,但不必时时回头。”

    沈钰靠在软椅上,半倚着案几,眉目清绝,似高山上的雪穿过巍巍群峰,带着淡然的冷冽直入他心底。

    让人不由清醒恍然。

    谢乘渊抬头,凤眸逐渐幽深:“钰儿这些年就没有后悔的事?”

    沈钰没有丝毫犹疑,“不曾。”

    “能走到今日,有得有失,就算换个时间,该错过的依旧错过,该选错的还是选错,不必去苛责那时神智并不周全的自己。”

    谢乘渊想起她从西北回来,对这侯府千金的位置素来态度淡淡,错过的时日无法倒退,怪谁都没用。

    换句话说,若是当时的沈钰留在沈家,漫天的暗杀,能不能活下去也不一定。

    谢乘渊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温声笑道:“我明白了,多谢钰儿。”

    “这些年没对杨淑和谢家动手,是因为长公主?”

    谢乘渊墨染般的眸子敛下,“时机未到,让他们苟活了些年岁。”

    “有朝一日,我要是真杀了穆王……”

    “杀便杀了。”耳边传来少女沉稳的声音:“无论有再大的苦衷,红白喜事挑在同一日,实在让人很难寻出合适的借口替他开脱。”

    心头那股压抑的气闷与隐怒,压了数十载后,微微松了松。

    谢乘渊忽而扬唇,漂亮的双眸微眯:“那日真要来了定会被天下唾骂,我所求不多,你寻个地方将我藏着可好?”

    他眉眼寂寂,无端的落寞下笑得格外让人冷硬不起来。

    沈钰微微颔首:“给我当门客,养一个你还是养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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