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就在这时，一位占股不小的股东插话了。gaoyawx
“郑总好大的威风啊，就算要发脾气，也不该在股东大会上发吧？”
“这，把我们在场的股东们当什么了？”话音未落便引起一众的附和声，眼看着股份价值嗖嗖往下掉，蒸发的都是钱，都是他们年底的分红。
股东们怎能不心疼，这么着急赶过来一是为了处理这件事，二则是为了兴师问罪。
有方才那姓魏的股东牵头，股东们的不满尽数朝郑岁寒发泄出来，俨然换了一张面孔，半点没平日里对郑岁寒的恭维，夸赞他是商界年轻一代的青年才俊。
“就是就是，郑总要是这么尽职尽责，何必在事情发生以后发脾气，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羊都没了，这牢补的还有何意义呢？”
“我们当初投资郑氏，可不是为了有一天眼看着手里的股份卖不上价的，要我看，年轻人就是办事不牢靠。”说话这人身材矮胖，一身肥肉挤进西装里，衬的西装看着不大结实，笑眯眯的软刀子扎人心。
要知道，新品发布会前一天晚上，这位股东还特意放低姿态给郑岁寒敬酒，奉承说郑总真是料事如神，这么轻描淡写就化解了危机。
所谓世态炎凉，多趋炎附势的小人莫过于此了。
郑岁寒是骄傲的，出身优越的家世，从小到大身边都充满了阿谀奉承，自然想不到，商人逐利的本性有多残酷。
“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甜品店里，莫知意感受着雨丝的微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寒还是太骄傲了，也该让他看清这个真实的世界了。”那女声轻柔，就像阴雨连绵微凉的雨丝流淌，不徐不疾，咬字清晰，之前前女友系统一直觉得，自家宿主说话很有韵律，很优雅。
现在它也这么觉得，只是，分明是说给它听的话，前女友系统却沉默了，它感到了恐惧。
按理来说，宿主不恋爱脑，就不会耽误任务导致失败，它应该高兴。可莫名的，它问了一句多余的话。【所以宿主，你不相信世界上有感情吗？】
撂下吃冰淇淋的勺子，莫知意笑的眉眼温柔。“世界上永恒的，永远都是利益。”
“不抛弃只是因为抛弃的价码不够，只要是人总会有权衡利弊的念头，这没有什么可耻的。”窗外的小雨零零落落，叫人忽然生出去感受雨中的念头，她起身走了出去。
天地苍茫，天边的那抹天青色并未变淡。
前女友系统陷入了沉默。
郑家二老住的别墅，商界的风暴已然席卷到这里，郑家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郑岁寒眼界独到，手腕不俗，年纪轻轻就能将郑氏通讯开拓成全国知名的通讯巨头，自然是他们的骄傲。
至于郑家的小儿子，继承郑家发家时的日化公司，平平稳稳，勉强守成。
可惜世事哪能尽如人意，郑父郑母没想到郑氏通讯出了这么一场大危机，眼看着有倾覆之危。
两人连忙叫郑岁寒回来询问怎么回事。
股东大会什么都没讨论出来，还接收了一堆指责和冷嘲热讽，郑岁寒焦头烂额，面色幽沉如水思索破局之法，可思来想去，与月神通讯这一场都是他输了。
想要不亏本，那只能将新品打折处理，资金回流一点是一点，稳住的话，往后时间还长。
郑父听了郑岁寒的处理方式不大同意，当机立断道。“通讯公司那边你就不用发展了，你回总公司发展吧。”
手机研发要投入多少心力，投入多少资金，还不如智能手机普及以后，购买别人研究出的芯片和配件组装，要是养一个研发团队，那岂不是要总公司去供分公司消耗资金，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报。
郑父不想做这种不确定的投资。
商人都逐利，有的人眼界长远，如郑父倒不是短视，只是在他看来，总公司发展好了有闲钱以后，可以去投资地皮，投资房地产，投资连锁加盟店。
说白了，他不觉得要在手机生产上吊死。
郑岁寒自幼没遭遇过这么大的挫折，以他的骄傲怎么会容忍逃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郑父的要求，当晚郑家爆发了最大的一次争吵。
郑父气的甚至放言，他要是再继续和通讯公司死磕，他郑家就当没这么个子公司。
郑岁寒走的时候，身后是郑父的冷语。“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去搞研发！”
他走的时候正好与郑青松擦肩而过，许是经历了人情冷暖感官敏锐，郑岁寒忽然意识到以往关系不错的二弟眼中，多了些什么。
一天都是断断续续的小雨，郑岁寒当晚回公司忙了一整晚，公司高层熬了一个通宵，拿出来低价售卖手机回流资金的决策，他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时已是早晨，窗外明亮，前台说家里的司机送来了早点。
送花的外卖员准时到公司前，接到前台电话闻助理正要下去取，没想到郑岁寒忽然出声。“我下去吧。”
闻助理察觉到一丝八卦的气息，自家总裁前几天不还躲着夫人呢吗？不过公司的气氛紧张他也没心思去探究，郑岁寒星眸微垂，一直到抱着花束上了顶楼还是想不明白，视线在灰色的玫瑰花上停顿，心下是理不清头绪的复杂。
夫妻两秀恩爱只是小插曲，对郑氏通讯的公司员工们来说，当务之急是熬夜赶出能够让公司转危为安的方案，郑岁寒忙了一下午，再次接到以莫知心名义的来访。
这次来公司找他的是柳随云和莫知心，得知来意之后，饶是以他的心性都忍不住生怒，竟然是柳家想要收购郑氏通讯，莫知心躲过郑岁寒凌厉的星眸，劝解道。“郑大哥，既然恰好公司出现危机，又恰好柳氏想注资买下。”
“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你也不用亏了。”
真的不用亏了吗？郑岁寒心知肚明，生意场上多的是落井下石之辈，如今连上一辈的世交柳家都趁人之危，真要买下怎么会不压价。
“你们柳家倒是好算计。”郑岁寒嗓音沉的像结了冰，森寒的凝视柳随云道。“我不会卖。”
柳随云怡然不惧，挑了挑眉朝他挑衅。“可我听说，郑伯父不是这么想的。”
对于郑父来说，柳家是世交，想要接手郑氏通讯正好，能少亏损一些资金，唯有郑岁寒知道自己这几年为手机开发铺垫了多少，怎么愿意让柳家捡了个便宜。
郑岁寒昨天才和郑父闹僵，郑父的名头抬出来又怎么压的了他，语气冷漠道。“那你去和他谈。”
三人交谈了这么久，郑岁寒根本没给莫知心几次余光，莫知心心下不是滋味，在柳随云和郑岁寒不欢而散后，独自一人回到总裁办公室找郑岁寒。
“你怎么来了？”接连忙了两天两夜，连平日里一贯干净整洁的郑岁寒也不免染上了几分疲惫。
那双星眸仍然凌厉，但紧皱的剑眉透出挥之不去的倦怠，莫知心盯着他，分不清酸楚还是惆怅当真是百感交集，小心翼翼的问。“这四年你过的还好吗？”
“你和姐姐过的怎么样？”说完她忍不住补充道。“应该挺好的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