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马屁
“狗官!虚情假意!少给我来这套!要杀要剐痛快点!你爷爷我不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五叫嚣着,丝毫不领李祥宝的情。
“先生竟如此冤枉我!本官觉得甚是委屈啊!既然先生不信,二蛋,取我马鞭来!”
李祥宝语气决然,大声道:“不管如何都是本官的错,先生若要鞭笞本官,本官甘愿受罚!如先生恐污了双手,祥宝便自己代劳!”
刘五的眼睛已经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爬起身靠在禁闭室墙上,眯着眼睛看着李祥宝,脸上愤恨的表情减弱了几分。
这明廷的狗官居然真的要拿鞭子抽自己,刘五一时间不好判定对方是否真的在演戏。
还是说,对方只是在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
不过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假仁假义,对方的态度明显是要拉拢自己,这是真的。如今这明廷小官羽翼未满,却接二连三让刘香折损许多船只人马,而且这几天关押在兵营中,听着每天士兵操练的声音和行军布阵时的态势,他便能断定这是一支强军。
说明这明廷巡检还挺有本事的,弃暗投明,投靠官军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因此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演戏,自己要不要去配合才是关键。
正思索时,刚才那跑出去的卫兵已经拿了一桶水回来,颇为费劲的提到了禁闭室门前。
“大人,水打来了。”
李祥宝点点头,命令道:“快给刘先生洗掉身上的脏污!”
那卫兵愣了一下,接着犹豫了一下,满脸抗拒的靠近刘五,然后用木瓢和刷子舀起水狠狠刷洗着刘五身上的屎尿。
整个禁闭室就一平方米的空间,他在里面吃饭睡觉出恭,整整六天,已经成了从粪堆里捡回来的海盗了,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那卫兵倒完了一桶水,又打来一桶水才帮他吸干净。
这时候马二蛋也拿着马鞭回来了,李祥宝将其双手捧着献出道:
“刘先生如果恨我,就请鞭笞本官吧!”
“大人不可!”
“大人您怎么能对一个俘虏这样!不听话小的打杀了他就是了!”
马二蛋和卫兵同时劝说,并对刘五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刘五身上已经被刷洗干净,只是衣服还是湿淋淋的,看到李祥宝捧着马鞭给自己抽的样子,眯眼冷笑了两声,也不说话,马鞭也不伸手去接。
“人是铁饭是钢啊!这大米饭可真不错,想必是大人从衙门灶锅里盛的吧?”
慢条斯理的,刘五伸手端起放在一边的米饭,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扒两口饭,喝一口酒,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看往李祥宝这边,就让李祥宝捧着马鞭在哪里站着,派头十足。
李祥宝有种错觉,好像今天不是他来收服刘五,而是刘五来收服他的。
这人明显也是一个老狐狸,对于李祥宝的演戏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但李祥宝自认为自己的戏码是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说辞上也早已和殷必成等人对过,根本不会给对方什么破绽,即使对方日后去印证,也不会发现什么。因此李祥宝不怕他发现,只是让对方相信,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一直吃完了两碗大米饭,刘五才抹抹嘴看向李祥宝道:
“大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演戏,不过是为了拉拢我。我一个败军之将,是大人的阶下囚而已,更何况大人是官我是匪,杀了我天经地义,不知我刘五有何值得大人重视之处?”
“刘先生说哪里话,本官一片肺腑之言!”
李祥宝说谎话不脸红的继续掩饰,一边将鞭子奉上道:
“先生怨我就打我吧!本官皮糙肉厚,是个粗人,您使劲打都没事!”
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往上凑。
此时经过水洗之后,刘五身上的臭味已经大大减弱,到了可以靠近的地步了。
除了对方身上那件湿淋淋的衣服,刚被捕时那副中年美髯公的形象又回来了。
“大人也看水浒传?新来的犯人来到都要打上一百杀威棒,除非有钱贿赂牢头,否则就得硬抗。老夫被抓来是身上一个子都没有,你们这里的牢头也不通情理,老夫日日骂天天骂,两个和老夫说话的都没有,里面密不透风不见天日,简直是生不如死,老夫真的想生啖汝肉以解我恨!”
刘五握着拳头颤抖着,看向李祥宝的目光中充满愤恨。
“请刘先生责罚!”
李祥宝举着马鞭的手举得更高了。
刘五低头看了一眼马鞭,伸手拿在手里道:
“如果不是这两碗大米饭还有一壶酒,老夫会真的抽你!”
接着刘五将马鞭还给一边的马二蛋道:“这根马鞭你收着,等哪天大人需要敲打的时候,老夫再拿着这根马鞭去敲打他!”
李祥宝鞠了一躬:“刘先生光临寒舍,因为一些误会多有得罪,还望多加海涵!”
刘五冷哼了一声,看着李祥宝道:
“大人拉拢我,无非是想对付刘香。刘香一伙儿是这东南海域海盗中实力较强的一股势力,船只上百,人马千余,掌控着越南、老挝等多条商路,是一块香饽饽。但凭借大人目前的船只人马,想要吃掉他怕还是有些不容易,且没有我的指点,想要找到刘香的老巢也不容易。刘香纵横海上这么多年,留下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其中藏在哪里,大人相比非常感兴趣。”
刘五观察着李祥宝的反应,李祥宝则只是淡淡听着,并不发表意见,也没有露出任何悲喜之色。
“先生英明!祥宝拜见先生的确是有着这一方面的考虑,不过主要还是瞻仰先生的智谋为人,想要将先生留在军中,时刻教导本官,帮助本官教化乡民,好好开发这澎湖,为大明守土安民献上一分力量。”
李祥宝实话中夹了一通马屁,不管怎样,好话总是让人开心的,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开心。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个条件,如果大人能够答应,刘香不过是探囊取物!到时候大人要想出兵,拿下刘香就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