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们分别充当愿打和愿挨的角色
放学铃声响起,方沐之的发小兼最好朋友冯廉跑过来问他:“沐之,你不走吗?”
他搁下手中的笔,微笑的回应着冯廉:“嗯,你先回去,跟我妈说一声,我晚些回去”
笑容是那样和煦,如春风般拂过旁人的心头,说话时的神情也是那样优雅,一瞥一笑都显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他的脸庞轮廓清晰,完美的如同精致的瓷器一般,似乎只需要一口气,就能吹破。脸色却异常苍白,仿佛没有受到阳光的照射,缺乏生命力,浑身散发着一种病态的俊美。
“嗯嗯,有事给我打电话”冯廉这才发现沈亦北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想法,便继续说道:“沐之,我还是等你一起回去吧”
方沐之起身将冯廉慢慢的推出教室:“不用了,放心,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冯廉这才从离开。
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走完了,教室里只剩沈亦北和方沐之,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方沐之没有做习题,只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地面。
“你他妈装什么三好学生”沈亦北一脚将方沐之踢倒在地:“你长得跟那畜生一样,一副杀人犯的模样”
课桌上的书本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方沐之嘴角的鲜血滴落在白净的课本上,红的是那样刺眼。
尽管被如此对待,他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很平静的从地上爬起,用纸巾擦拭着鲜血。
沈亦北一把抢过纸巾,用力的扔向垃圾桶里,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不准擦!我就是要你以这副鬼样子去见你家中那位有眼无珠的老女人!”
方沐之一改先前那温和的模样,他将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双眸中闪耀着怒火,声音变得低沉而强硬:“沈亦北!你可以打我,可以咒骂那个男人,但不准加上我妈!”
“嘭”沈亦北死死的把他摁在墙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正好被保安大叔碰见:“谁还在班里呀”
到了晚上六点半,学校就会派保安在教学楼里例行巡岗,防的就是早恋、校园暴力,以及学习到疯魔的学生。
“你们俩,过来”保安大叔将他们两人唤到教室门口。
“他打的吗?”他询问着方沐之,嘴角的鲜血至今还在往外流着。
方沐之用手擦掉嘴角边的血,微笑着回答保安大叔:“不是,刚刚摔了一跤,还好被他碰见,保安大叔,我没事,您快去忙吧,我们这就回家”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保安大叔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沈亦北,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长得还这么帅气,我记住你了”
保安大叔看着沈亦北的学生牌,照着念出了他的名字,想着摸摸他的脑袋,却被无情的躲开了。
“行吧,快点回家吧,入秋了,天黑的早”
保安大叔交代完后,便继续完成着自己的巡逻工作。
“惺惺作态,恶心”沈亦北走进教室里收拾着东西,拿着书包就往教室门口走:“方沐之,明天见!”那邪魅的笑容里装的满是不怀好意。
在沈亦北离开后,方沐之也紧跟着离开了教室,临走之前,还将刚刚弄乱的教室恢复成原样,尤其是沈亦北的桌子。
出了校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夜已经黑的很厉害,路上的行人也已经寥寥无几,小县城就是这样,夜生活平淡、乏味、无聊。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先去了趟药店,买了些创可贴,对着手机屏幕将伤口贴上,一再确认贴好后才往回家的方向走着。
小县城本身就不发达,相较于大城市,各方面都显得比较落后,而方沐之的家则在这小县城更为贫穷的村落里,没有交通工具通往学校,只能硬走四公里左右的路程,每天往返接近九公里。
方沐之独自一人走在静默的小道,听着狗吠声,借着月光,嘴里背着语文课本上的一篇文言文。
还没走到村口,便看见一位穿着暗红色外衫、黑色裤子的老儒正伫立在村口,用手电筒照着这条漆黑的小道。
“妈,不是让冯廉跟你说了嘛,晚点就回,你看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是不是等很久了”
方沐之快速的跑到刘芬的面前,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搂着她的肩膀往家里走着。
“这条路没有灯,你从小就怕黑,妈妈担心你会害怕,想着到路口来陪着你,咳咳咳咳”刘芬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有很严重的哮喘,这段看似不长的路,对她来说却格外的艰难。
方沐之急忙从书包里拿出药,往刘芬鼻子里喷着,这是他的习惯,一定会在自己的伸手便可触及的地方带上一瓶治哮喘的药。
然后他蹲下身子,盘住刘芬的腿,将她整个身子背了起来,紧接着慢慢站起来,背着刘芬往家里走去。
他们家就在村口,越过一条桥便到了。刘芬瘦弱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重量,方沐之摸着她那瘦成皮包骨的双脚,心疼极了。
回到家里,方沐之轻轻地把刘芬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妈,听话,以后不要去等我了”
或许是站久了吸入了太多的冷风,刘芬整张脸苍白无比,嘴唇微微发紫。
“小宝,你这里怎么了?是受伤了吗?”路上太黑了,刘芬都没有注意到方沐之脸上的创可贴,以及微微有些发肿的脸,回到家里借着灯光才发现,心里担心的很。
方沐之笑着解释道:“哦,这个呀,在学校走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没事,我去医院看了,这不,创可贴都贴上了,过两天就会好,放心”
“妈,快睡觉吧,我要回房间里写作业了”方沐之感觉再呆久点,刘芬就要哭出来了,赶忙找个托词离开,回到隔壁房间里。
说的是房间,实际就是将一间房用一块布帘子隔开,二十来平米的房间,也就只搁得下两张床,以及一张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