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鱼饵
“谢谢……”王璐蜷缩在笼子角落。
“别，那黄毛欠揍，他打了我，我只是还回来而已。”
笼门被锁上，灯被关闭，房门合拢。
陆白挪到了笼子的另一边，他瞄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刚才那长发的话引起了他的警觉，明天你上，上什么，这必须要搞清楚。
“你……的眼睛……”王璐有些害怕，黑暗中那个绿色光点离他很近，一眨一眨的。
“夜光的美瞳，你没见过？”陆白知道异种的眼睛会在夜晚发出绿光，“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把它取了，不过戴起来挺麻烦的。”
“没有，我只是好奇。”王璐摸着笼子向陆白靠近。
陆白感觉身体被手摸到，但仅仅只是摸了一下，他看到王璐坐靠在了离他不到半米远的地方。
末日之中，女人和孩子都需要依靠强大的人才能勉强苟活着。
陆白知道王璐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依靠这个刚才帮过她的男人，可陆白也明白，女人或许会让人感觉末世中没有那么冰冷，但也会让人失去判断力。
他一直不满队伍中的沈莉莉，因为她自加入第16搜索队以来，就不断地影响着薛刚，导致队伍陷入危机的时候，薛刚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逃避。
就如那飞机残骸，被卡住确实怪自己不小心，但那时候也不是完全无法脱困，而薛刚竟然第一时间跑了。
“那个，我尿急，在哪儿解决。”陆白找了个借口，他不想和女人挨得太近。
“随便。”
陆白摸到笼门口，对着笼外挤了几滴后，坐到了笼子的另一侧。
“对不起，我只是，想有些安全感。”
女人更加敏感，也更具有直觉，王璐察觉到了陆白的意思。
“放心，他们应该不会来了。”陆白不是冷漠的人，同类之间的冷漠只会让这个世界越来越糟，他只是单纯不想和一个陌生人靠得太近。
“那长发说他们明天要干什么？”陆白将话题转入正轨。
“水厂的取水口堵住了，他们应该会让我们下去清理。”王璐回答。
“江里的水能喝么？”陆白诧异。
月光基地的水全是b4层的几口水井取的地下水，基地管理人员一直强调外面的水都被污染了，喝了会感染病毒，所以搜索队搜寻的物资中水的重要性仅次于食物。
“能喝，他们也有过滤器。”
“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清理，非得抓外人？”陆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取水口被堵，意味着失去水源，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去清理，至于为什么非要抓外人，是因为神佑盟的人不愿意去。
“水中有异种？”陆白想到了答案。
“他们因为清理取水口死了人，于是抓我们下水，我两个队友……”
“这群混蛋人渣，干这些缺德事还好意思叫神佑盟，干脆改成畜生盟。”陆白骂道。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陆白和王璐就被押着来到了江边的一处建筑。
建筑那白色的墙体上喷着大字：江州市北区自来水厂取水口。
三条粗实的铁管道从建筑体延伸出，最后弯入江水。
建筑一侧的水泥坝上聚集了十几人，他们都齐刷刷看向陆白和王璐。
鼻子上贴着膏药的黄毛拿了一套潜水服丢在了陆白面前，他看陆白的眼神快要喷出火了。
长发走了过来，对着陆白和王璐说道：“今天你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把三号管道的取水口清理干净，成了就放你们，不过我们只剩一套蛙人服了，你俩抽签决定谁穿。”
说着拿出一个硬币，“正反猜中的穿”。
“我不会水。”王璐率先说道。
好家伙，果然是女人，陆白瞟了王璐一眼，随后对长发说：“我选花。”
“好。”长发将硬币抛起。
“叮……”硬币落地后弹起，随后又旋转起来，最后滚出一个弧线揭晓了答案。
是花。
我……去……，陆白的心就像那硬币上的花一样绽放，今天运气这么好。
他手气向来差，在基地里和人打牌就没怎么赢过。
“我真不会水。”王璐快哭了。
“其实你会不会水都无所谓。”长发朝着黄毛使了个眼神。
这些不寻常的举动都被陆白看在眼里。
手铐被解开。
陆白被霰弹枪逼着穿上了潜水服，而王璐则被黄毛绑了条腰带，腰带上还有潜水专用的配重铅块。
很快两人便被押到了三号取水管道的下水处。
两条拇指粗的铁链子锁住了两人的腰。
王璐喊过了，骂过了，也挣扎过了，但无济于事。
她耷拉着脑袋，像一具行尸走肉，呆呆看着碧绿的江水。
陆白不知道长发为什么要让王璐沉水，杀掉一个女人有什么意义。
意义……，陆白的脊背突然冒出了冷汗，难道水底下有吃人的鱼，而王璐抽到了鱼饵。
草……这群人渣，让王璐成为鱼饵，那么另一个人就有足够的时间清理取水口。
如果刚才不幸抽到字，今天成为鱼饵的恐怕就是他陆白了。
“下去！”枪口抵到了两人的后背上。
王璐回头望向身后那群人渣，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与绝望。
“呸……”这口口水是她最后的倔强。
王璐跳入水中的那一刻，陆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连忙戴上呼吸阀也跳入了水中。
水中的能见度还算高，陆白看见大量的水泡从胡乱挣扎的王璐口中冒出。
她没有说谎，她真不会水。
陆白连忙抓住王璐身后的铁链，将其拉向自己。
王璐原本以为溺死也算是一种没有痛苦的死法，然而当水不断灌入口鼻，那种窒息感却非常难受。
挣扎是人体求生的本能。
突然她感觉什么东西塞入了口中，上一口吸入的还是水，下一口却变成了空气。
王璐胸口剧烈起伏，鼻腔中冒出大量带着黏液的泡泡。
陆白紧紧将呼吸阀塞住王璐的口腔，等待她适应。
渐渐地，王璐从慌乱中恢复，适应了呼吸阀。
她睁开眼，朦胧中看到眼前有一抹闪烁着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