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场交易
“什么都好，名字而已。”
“晏戊，叫你宴戊吧，你应该会喜欢宴这个姓。”
现在的楚远致没有否定，看着黎孜从窗前走到茶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对面留了一杯。
宴戊走到茶台前坐下，端起茶杯放在鼻下轻嗅。
“是杯好茶，可是还缺了点东西，不知先生这里能不能加上。”
黎孜将自己的空茶杯放下倒满，站起来摊手展示四周。
“我也不过是个见不了天日，让人差遣的玩意，这屋里的也没有一样东西写了我的名字，给不了宴公子想要的东西。”
“黎先生妄自菲薄了。”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宴戊也站了起来，走到刚才黎孜站着的窗前。
“黎先生都不怕我进山的事被上面知道，可见这山已在先生的掌握之中。
更何况，你想宫里的人好，那八公主是万万不能回去的。”
黎孜咬紧了牙，用内力将对面的茶杯打了出去。
“想喝我这杯加了东西的茶，你得拿东西来换。”
宴戊稳稳的接住，将茶一饮而尽。
“一切都好说，特别是宫里那人你基本可以放心了。”
宫人道喜完毕，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落霞宫书房。
十看着眼前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小奚子，一句话就让他破了防。
“好了，你的第一个怕现在解决了，现在说说你的第二个怕吧。”
小奚子听了，感动到变红的脸瞬间变黄，支支吾吾的语无伦次。
“公主，这……就是，怕、怕有些龌龊之人造谣罢了，公主，……公主您真的不懂这些吗？”
“当然不懂了，要不然我找你来做什么？”
十歪头靠在椅背上，有所应的看向窗外，完全没看到小奚子复杂的神情。
先是疑惑再是理解然后又瞳孔放大。
复杂的神情下是更为复杂的心理活动。
公主长在宫中连这种最简单宫人内情都不懂？也许公主天性单纯不懂也是应该。可关于宫内有关公主的形容和落霞宫宫人对公主的态度倒是一致，人的性格也会突然相差这么多吗？
难道！八公主现在的身躯里是一位仙女，所以才如此的不食人间烟火。
十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仙女，只知道从刚才起，自己的脑门一直怪怪的，像别人注视着一样。
用手挥了挥，好似消散了一些，看着眼睛瞪的老大的小奚子，十将自己上半身撑到了桌子上，伸手去碰他的眼睛。
小奚子没躲，望着伸过来的纤细手指开口询问。
“那公主带我回落霞宫是为了以后可以管好宫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懂一些东西，就是大家都懂的一些东西。
就像你怕那些人忌惮你，怕别人造我的谣什么的，我想懂那些，但又不全是那些，还有一些很复杂的东西。”
十越说越泄气，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一本书认真的翻起来。
小奚子走到十的右边，轻轻的把十手里的书抽出。
“公主说的那些书里是没有的。”
“那我该怎么懂得？”
“公主可以去看，去跟人交流、说话，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都可以问奴婢，奴婢一定把知道的都说给公主听。”
“真的！”
十双手撑在桌子上，往上一蹿，活像一个灵动的小鹿。
“当然，奴婢可以发誓。”
小奚子说着伸出三根手指，被十一下打了下去。
“不用啦！既然你愿意帮我那我可真是有一个难题要问你呢。”
“公主可以说来听听，奴婢会尽力解答的。”
“你说，如果我招一个说书人进宫给我讲故事可不可以？”
小奚子做好了解决疑难杂症的准备，结果就这个。
“当然可以的，只要让公主的侍女拿着公主令牌出去接人就可。”
十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公主令牌？好像是真公主走的那天就被拿走了吧。
“算了，还是不找什么说书人了，还是小奚子你跟我一起看书吧。”
“喏。”
听到十没去招说书人进宫，小奚子还是很高兴的，兴致勃勃的给十讲起课来。
刚开始十还很精神，后来就越来越精神涣散。
一会抠抠书角，一会弹弹旁边松树盆景的叶子，一会又悄悄扯小奚子垂下来的宫带。
看着如此搞怪的公主，小奚子笑着假装不知道，偷偷的用余光亵渎着，品味着。
阳光洒落在公主的侧脸上，光影若隐若现，仿佛有根羽毛骚动着奚的心脏。
忍不住的轻咳了一下。
“啊！小奚子你咳嗽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你别讲了，喝点水吧。”
“公主，小奚子没生病也不累，倒是公主累了吧，还是公主吃盏茶歇歇吧。”
被看穿的十，一下趴到了桌子上，把手指放进小奚子端来的茶杯里画圈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书看时间长了，怎么感觉其他的东西都那么有趣，连小奚子你的带子都有趣的很。”
“看书本也是个辛苦活，今日拿的这些书也是晦涩了些。
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公主还是先用膳吧，用完了膳，奴婢陪公主出去走走，再到藏书阁挑几本有趣的。”
十推开窗子，看了一眼太阳，推迟出了现在已经是午时，确实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起身到外面伸了个懒腰。
“叫菜！”
“诺。”
院子里的所有宫女齐声应答，一小会儿的时候，桌子上就摆满了这一月来八公主最常吃的十样热菜，八个冷碟，六样糕点。
这几个月以来，十倒是也习惯了被人盯着吃饭，已经吃出了自己的一套风格。
优雅但迅速，傲娇但每样不落。
还得时刻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不可以吃太多，胖起来的话轻功就不那么灵了。
吃过了饭，十接过了银瓶递来的茶水清了一下口，没等一刻就带着小奚子到了花园。
这花园她还从来都没有在大白天的来过，只有夜里练功的时候待过。
黑区区，什么都看不清。
满怀期待的到了御花园，却没有十想象中那么好看。
什么假山、鲤鱼池，牡丹花，荷花池，看起来全都死气沉沉的，还没有山里的野花，大山，奔腾的小溪好看。
十不自觉的撅起了嘴，用柳枝无意识的逗弄鲤鱼池里的那些痴呆样的大胖鱼。
“小奚子，这鱼怕是在这池子里都关傻了吧。”
“日日都在这方寸之地，自然没了生趣，公主若是想看有意思的东西，奴婢倒是有个好去处。”
小奚子迷起的眼睛，弯起的嘴角都生动的展示着他所言非虚。
十将柳枝无情的扔到水里，重新提起了兴致跟着小奚子到了前朝后宫相接的一处假山上。
山上高立了一个亭子，可以将四周的情景尽收眼底。
不过十可没觉得这个亭子有什么特别，也就是稍微高了一点点。
“小奚子，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这个破亭子？”
“公主，别急。好玩的不是这个亭子，而是亭子上可以看到的东西。”
小奚子掸了一下胳膊上不存在的灰，伸出胳膊要扶公主上去，可身手利落的十是不需要这些的。
提起拖地的裙摆，轻快的跑到了亭子里。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确实的舒坦了不少，十展开双臂感受着清凉。
等风过去，十向亭下吭哧吭哧往上爬的小奚子问。
“好玩的在哪里？往那个方向看。”
听到十问，小奚子爬的更快，一步迈了两个台阶，冒着虚汗走到十的身边。
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公主看甬道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