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谁敢动我的大树
次日上午，陆远去集市逛了一圈，为火种搜集了一些能量。
集市的商贩现在都以为他很有背景，对他的称呼由“丹森先生”变成了“丹森爵士”。
一个一无所有的奴工，短短时间内就变成了人人尊敬的爵士，让陆远觉得很讽刺。
曾经他那么努力想融入这个世界，但一切友善都一文不值，等他变得残酷时，这个世界突然接纳了他。
简直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的真实写照。
只可惜瑞秋再也不能为他感到开心了。
中午，陆远回了小楼。
卡特琳娜不仅以“温德林”的名义买下了这座小宅，还配了几名女仆。
陆远回来时，饭菜已经做好，用过午餐后，艾玛找到他，又给了他三副人皮面具。
一副面具是温德林的，另外两副是其他的相貌，一个年轻些，一个年长些，以满足不同场合的需要。
陆远戴上试了试，三副面具的做工非常绝，不用手抠着仔细看，就和真的皮肤一样，表情也生动了许多。
不过那副温德林相貌的面具应该是对照画像做的，和他戴的这副略有区别，但不是太明显，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做面具的人可靠么？”
陆远更关心这个问题，毕竟做面具的人知道温德林的脸是假的。
“在富人圈子里有句谚语，叫宁可信一个黑市商人，也别相信你自己。”艾玛回答道：“这种人必须保证自己可信，哪怕出一点疏漏，他们就没有了价值。”
“可靠就行。”陆远把新的面具换上，感觉透气性也比原来那副好很多。
原来那副戴久了，会因为出汗等问题导致不是太贴合，但这副就完全不会，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下午，陆远又去了教堂。
昨天尼克一下拿到二十枚银币的事已经在僧侣间传开了，这些人对陆远热情了许多。
包括昨天的巴顿在内，好几个黑袍僧侣想接待他。
陆远依旧选了尼克，还是给了二十银币，又花半个小时问了些教堂内部的事。
一个人每天都去教堂忏悔会显得奇怪，陆远隔了三天才去教堂，还是找的尼克。
三次下来，他把教堂几个主要人物的情况基本都摸清了，但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想调查害死母亲的凶手，有些无从下手。
他不能说出母亲的名字，也不能拜托尼克去打探，否则肯定会惊动幕后的黑手。
想查只有一个办法，打进教堂内部慢慢查探。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但教会的升迁速度一向以缓慢著称，教堂里肯定还有知情人。
而想进教堂，意味着他要成为一名僧侣。
这点不难办，卡特琳娜的亲爹是教会的一位大监察官，肯定能把他弄进去。
离开教堂后，陆远看到那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外，向那边走过去，准备把这件事告诉艾玛。
快走到时，一匹黑马忽然拐出街口，迎面向他冲过来。
陆远急忙避让，黑马擦着他的身体冲过去，差一点就撞上。
但凑巧经过的一个妇人没这么幸运，被马匹蹭了一下，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上，她拎着一篮子子浆果，全咕噜噜滚了出去。
马背上的乘者是个身穿轻铠的年轻人，勒停马匹，回头骂道：“你是瞎子么？在这里挡着路！”
妇人有些生气，但看年轻人的装束就知道惹不起，没敢说话，爬起来去捡地上的浆果。
年轻人反而有些不依不饶，“滚过来，给我的马道歉！”
妇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陆远有些看不过去，走过去把地上的几个浆果捡回篮子，说：“没事，你走吧。”
妇人拎着篮子匆匆走了。
年轻人的怒气立刻转移到陆远身上，把手里的马鞭向他扔过来，“要你多管闲事！？”
陆远往旁边一闪，马鞭没能砸中他，落在了地上。
“还敢躲？”年轻人跳下马背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知道我是谁么？连我的鞭子都敢躲！”
就在这时，艾玛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来，“卡莱尔少爷，那是我的一位表兄！”
年轻人回过头，看着艾玛问：“是你？你不在家里伺候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陆远听话里的意思，这个卡莱尔显然认识卡特琳娜，对她好像还有敌意。
“我来办些事，”艾玛走过来，帮陆远做了介绍，“少爷，这是我的表兄温德林，来冈巴克图做点小生意。”
“怎么没听你提过还有个表兄？”卡莱尔瞥了眼陆远，“你这个表兄看着脑子就不太灵光，蠢得跟头猪一样！”
陆远微微冷笑，准备上前让卡莱尔知道谁的脑袋更不灵光，忽然看到艾玛把手负在背后对他摆了摆，意识到这个人卡特琳娜可能也招惹不起，又忍了下来。
卡莱尔骂道：“你看这头蠢猪，只知道傻站在那里，还不把我的马鞭捡起来！”
艾玛把掉在地上的马鞭捡起来，递到了卡莱尔手里，“少爷，我表兄刚到冈巴克图，许多事还不了解，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要不是有急事，我非得好好教育一下这头猪！”
卡莱尔哼了一声，跨上黑马扬长而去。
“这个人是谁？”陆远看着卡莱尔的背影问。
“帕森斯的亲弟弟，卡莱尔·比伦。”艾玛答道。
“怪不得这么嚣张，”陆远恍然道，“和他哥哥帕森斯完全不是一种人。”
“千万别小瞧卡莱尔，他很有天赋，要是能像帕森斯那样努力，肯定会成为冈巴克图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听他刚才说话，和卡特琳娜好像有矛盾？”
“何止是矛盾，卡莱尔昨天跑到老爷那里闹，说家族财产应该交给他打理，避免落到外人手里，”艾玛叹了口气，“哎，帕森斯少爷刚死，小姐就变成外人了。”
卡特琳娜是陆远背靠的大树，不能倒下，说：“我应该能帮忙解决掉这个麻烦。”
“你要去杀卡莱尔？”艾玛一惊，“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卡莱尔刚提出要接管家族财产，接着就死了，人们肯定会怀疑到小姐头上。”
“卡莱尔就是个纨绔子弟，老爷未必愿意把财政大权交给这个败家子，小姐会和他斗，你不明白上流社会的规则，只会越帮越乱。”
“你们看着办吧，需要我就说，”陆远本来就不想介入这种豪门内部的斗争，“我想进教堂，成为一个僧侣。”
“你要成为僧侣！？”
艾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一个杀人如麻的奴工竟然要当去僧侣。
“你为什么要当僧侣？僧侣需要住在教堂，要是你的身份暴露，我们就全完了。”
陆远没多解释：“我既然敢去，就有把握暴露不了，你告诉卡特琳娜，让她抓紧安排，这对她来说应该不难。”
艾玛无奈点头，“我会告诉小姐，但想进教会也不是说办就办的，小姐忙着应付卡莱尔，未必顾得上，你得耐心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