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杀心已决
萨莉把门关上，哼道：“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前对我不是这么承诺的。”
陆远假装去收拾桌子上的杂物，依旧没转身，答非所问道：“有人知道你来我这里么？”
“菲娅知道，”萨莉漫不在乎地说：“其他人看没看到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陆远问这个问题，是在考虑杀人灭口，不动声色地说：“那是我喝醉了，自己都不记得对你承诺过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萨莉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绕到陆远面前，把提灯放在了桌子上。
“你说自己攒了一笔钱，以后交给我管，不让我做皮肉生意了，我才答应继续陪你睡觉，要不然谁会理一个臭游医……”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犹疑地审视了一眼陆远，“你不是弗兰德？”
怕什么就来什么，陆远哑着嗓子说：“我就是弗兰德，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对你的承诺会兑现，你给我点时间。”
“你根本不是弗兰德，”萨莉坚定地说，“弗兰德没你这么壮实，身上还有股死人味儿，你到底是谁？”
陆远本来想饶过这个女人的，奈何天公不作美，只能怪这个女人命不好，非要找上门来。
不过他没立刻下手，萨莉不像别人一样裹着毯子，可能有人看到她来了这里，菲娅也知道萨莉来找过他。
虽然死一个站街女不是什么大事，但万一有人追查，肯定会查到他头上，很多事就不好说了，只能另选地方动手。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弗兰德，我是他的朋友，他有些事回温尼斯了，让我顶替两天。”
“你也知道，游医长期离家需要报备，手续很麻烦，他不想把钱浪费在那些公务人员身上。”
“你当我三岁小孩么？弗兰德哪有朋友？让我看看你是谁？”
萨莉说着伸手来掀陆远的遮面。
陆远胸口一凛，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开了。
他自觉没用什么力气，但萨莉踉踉跄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恼羞成怒道：“信不信我喊几嗓子，把人们都引过来！”
陆远淡定地说：“你有话就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萨莉站起来，皱着眉头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又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远说：
“让我猜一下，会不会有人知道弗兰德有钱，偷偷杀了他，夺了他的财产，占了他的家，还冒充他想骗更多的钱，反正没人见过弗兰克的真面目。”
陆远也希望萨莉产生这种想法，总比猜他就是那个刚被抓到的哥布林杂种强，“你比我想的要聪明，但我觉得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没心思替弗兰德伸张正义。”
“我才没心情管那个杂种的死活，”萨莉直接了当地说：“弗兰德的钱我要分走一半，以后你每天赚的钱也要分我一半，否则我只能去告发你。”
陆远杀心已决，不想让萨莉产生警惕，假装讨价还价道：“我每天提醒吊胆的假扮弗兰德，你什么也不做，就要分走一半？”
“这已经是良心价，你分钱给我，我就不会去告发你，我不告发你，谁知道你不是弗兰德？他除了我没其他姘头，这点我可以保证。”
陆远假装犹豫了一阵才说：“好，成交，但我有个条件，你需要向神明立誓，不会拿了钱就出卖我。”
萨莉嘲弄一样笑道：“你这样的人，也会信神么？”
陆远淡定地说：“人活着，总要有所敬畏。”
“没问题，”萨莉漫不经心地说，“我向神发誓，只要你乖乖交钱，我就不会揭发你，这样行了吧？”
“在这里等着。”陆远把母亲留的金铢藏在了卧室的床板下面，准备回去取几枚，先把萨莉应付走。
萨莉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把钱藏哪了。”
“我正想带你去后院看看，你应该还没去过。”
陆远很痛快地答应了，转身向内门走去。
“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萨莉看了眼那扇小门，担心自己进去后出不来，“忘记告诉你，我过来时街角卖香熏的老莫看到了，还和他聊了两句。”
“老莫一定能看到你出去，”陆远笑了下，回卧室取了五枚金铢，回来放在了柜台上，“弗兰德一共赚了五枚金铢，我分给你三枚，够意思吧？”
看着三枚金铢，萨莉眼睛开始发光，“这个杂种告诉我他这两年攒了三枚金铢，我还以为他在吹牛，没想到是五枚，当游医这么赚钱么？”
她走到柜台前，把三枚金铢抄在手里，然后拿起一枚放在眼前观察，眼睛变得更亮了，“还是王头金？真不知道这个杂种是怎么弄到的。”
陆远把这些金铢视为母亲的遗物，看着萨莉的手又摸又搓，还放在嘴里咬，心里一阵厌恶。
萨莉把三枚金铢装进了衣兜，微微一笑，“你说有五枚金铢，我还要另外的两个。”
陆远就猜到这个女人会讨要那两枚金铢，以后能不能从他这分到钱不好说，但两枚金铢是实实在在的，假装愤怒地说：“你说了一人一半，五枚你拿了三枚，已经占了便宜！”
萨莉理直气壮地说：“这些钱是弗兰德承诺给我的，是你杀了他，强行从我这里分走了两枚，我不去告发你已经是格外开恩！”
她又笑道：“大不了以后的钱，我们可以六四分，你六我四，你也不亏。”
“算你狠！”陆远假装无奈，把另外两枚金铢取了出来。
“以后我每隔三天都会来这里一趟，记得提前把钱准备好，别耍花招，铁拳哈森，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那是我亲表弟，他能打得你连你老妈都不认识。”
萨莉收好两枚金铢，拎起桌上的提灯，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陆远等了半分钟，把门推开一条缝，看到提灯的光线往巷子东边走了。
立刻回卧室，拿出一副人皮面具戴上，换上一身燕尾服，还戴了一顶礼帽，然后压着帽檐匆匆出了门。
夜快深了，巷子里黑成一团，但火种的存在让陆远在黑暗中也能视物。
他沿着巷子向东追出去，没走多远，就看到萨莉正拎着提灯向前走。
她白得了五枚金铢，心情俨然非常不错，一路哼着小曲，声音隐隐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