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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名满天下的神捕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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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玉身穿白孝服,头戴白孝冒跪在娘的身前,韩府哭声一片。

    韩府的房顶坐着一个头脸被黑布遮住的人,嘴和下巴露在外面,下巴是湿的被酒打湿,酒是断肠醉,入喉入肠烈如断肠,脸被遮住的人的肠没有断,只有痛快手刃仇敌的痛快,为了这一刻等了八年。

    举起脚前的一坛大口喝起来,喝到一半停了,将酒坛扔了酒坛破碎,他翻身爬到房顶的另一边隐入东方城。

    他是谁?他是陆云山陆云门的弟子燕霸。他听说杀父仇人在东方城,万里迢迢赶来,寻找了五年,鞋踏破无数双,绝望要归依佛门放下杀戮仇恨时,命运安排他和杀父仇人相逢。

    杀父仇人没有倒在他的刀下,倒下的是杀父仇人的夫人也一样,杀父仇人倒在自己的刀下只是时辰早晚的问题,天下有谁是自己的对手?隐忍多年已学成绝世神功。

    燕霸落在一间白色屋的屋顶,心道,可惜了一坛好酒,不知道韩府的人会怎样鸡飞狗跳?此刻很痛快,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

    掩嘴一笑,像小丑跳起小丑舞,瓦片纷纷落地。

    屋里的人出来单手插腰举起扫地的扫帚骂,是个肥身婆。

    燕霸像猴子翻过房顶跳到屋的另一边慢悠悠走了。

    韩玉听到酒坛破碎的声音,闻到酒味站起来在墙角寻找到,脸病态的红,不顾管家魏末的阻拦爬木梯,爬到房顶到燕霸喝酒的地方,燕霸喝酒的地方缺一块瓦,缺的这块瓦毒死了自己的娘。

    是谁毒死了自己的娘?娘没有仇人,一定是爹的仇人,爹现在在方山县,得到黄风的信路再远此时也该早已经回来,黄风为什么没有回来?爹为什么没有回来?他们遇到了不测?还是破案大于一切?很早以前就知道在爹的心中破案是一切,女儿和娘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

    流尽泪的眼里有恨,韩玉下木梯,一动不动地跪在娘面前,跪到天黑跪到天明。

    韩玉跪在娘身前的时候,方山县,韩聂和黄风在徐方的屋里喝茶,不谈案情只聊家常,一直在找机会把夫人被毒死的事告诉给韩聂的黄风趁徐方去里屋时觉得时机到了,附在韩聂的耳边道出家里除了什么事。

    哐当,韩聂的茶杯掉在地上,没跟徐方打招呼就冲出屋骑马往家赶。

    在山林的十字路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站着,韩聂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无路可退,无论如何也要一拼。

    拔出刀迅疾而至,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扬起铁锤狂暴奔来,刀锤相交,火光四溢,刀被锤打断锤到韩聂的胸口,几乎是一瞬间,名满天下的神捕就倒在名不见转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手上。

    “传闻没有人能逃过宇峰的夺命三锤,今天我斗胆一试,千万不要手下留情。”黄风道。

    韩聂拉住黄风的手摇头。

    黄风举起菜刀,刀锤相交,狂风飞卷,狂风停下,黄风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倒在地上,已死。

    黄风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扶韩聂上马,马疾奔奔到夕阳里,黄风在河边给韩聂喂水。

    韩聂醒了望着夕阳望着黄风,两次都被黄风救,抓紧黄风的手臂。

    黄风运内力传送进韩聂的身体,韩聂的内伤全愈。

    “你中了他一锤,不可立即疗伤,所以现在才疗。”黄风漫不经心地道。

    过去多日,两人进入深山,惨月钻出乌云,荒漠的死亡地带,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两人跑到婴儿旁边,婴儿被花袄包裹,看起来不过三个月大,谁这样忍心把他丢在深山?透过月光看清婴儿的脸,黄风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抱起婴儿婴儿的棉裤里有一块竹板,竹板上用血刻着婴儿的名字和出生日月,‘叶南雪,十二月十五日戍时出生。’

    黄风把婴儿放到韩聂手中,婴儿大哭,肥手指乱舞。黄风抱着,婴儿的哭声止,可能婴儿和自己有缘。

    两匹马,两个男人一个婴儿踏上回家的路。两匹马,两个男人一个婴儿出现在东方城,旭日东升,旭日的红光染红东方城,东方城北谷街人声鼎沸,叫卖声一片。

    穿过北谷街往北是一片荒地,穿过荒地就到韩府,韩府的白色大门紧闭,韩聂下马面色沉痛地推开门,印入眼里的是一片荒芜,昔日的家丁仆人此时没有一个。

    奔到女儿的房间,没有女儿,奔到夫人的房间,有一幅夫人的遗像,笑如春风。

    自己出去的这些天,家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韩聂感觉天旋地转,双手乱抓长发,头撞在木块上。

    韩聂猛然转头,听到从沙漠传来风铃声,看见黄马扬起灰尘从沙漠奔来,黄马上端坐着一位白色人,头戴白色的帽子,黄沙遮住脸,韩聂感觉他很恐怖,看不见白衣人的脸,因为白衣人的脸是一片黑色。

    风铃声停,黄沙停,黄马上的白衣人一动不动,天地静默,然后白衣人抽出宽长刀成半月形的一挥,一串血珠飞溅,自己的头就落地,黄马白衣人消失在黄沙尽头。

    看着韩聂着魔的样子,黄风手足无措,明天自己该去往何方?怀中的婴儿是自己抱走还是让韩聂抚养?

    想到爹娘和仙逝的爷爷,想到被水溺死冲走的妹妹,想到触动情弦的往事,不想去想却又总是想,如被刀劈的绝望一瞬间就劈破黄风的脑神经,黄风的头痛欲炸却还是忍受,自己已经二十岁,成年多年,不再是父母怀中撒娇的孩子,什么都要扛起来。

    黄风拍了拍韩聂的背,韩聂回过头,双目空洞地望着黄风,似乎看到的是一片空虚。

    韩聂的目光有了焦距,眼前的物人清晰,知道听见的风铃声,看见的白衣人只是幻觉,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站起来冲出屋问邻居夫人被埋在哪里,穿过荒地来到河边,沿河朝东奔跑,看见橙黄的纸钱纸马纸人纸车,跑到大山深处的半山腰,走过新开的山路,跪到夫人的坟前,坟前的香白烟缥缈,红烛燃尽了泪,新碑中央,夫人的笑和阳光一样灿烂。

    韩聂跪得疲惫,悲伤麻木,夕阳西下,拖着失魂的身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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