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家族的晚餐

    王保国跟江川在楼层之间追逐吵闹，搞的整个单位鸡飞狗跳。戴文西局长从引导员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原委后，赶紧上去打起了圆场：“保国啊！何必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呢？有什么不痛快的跟我说。”

    “呜呜呜，老局长，我遇到这小子算是赔到家。我这护心镜是上任掌门师傅，在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给了我的。现在莫名其妙地烂了，怎么算啊？”

    “我知道，保国啊，走进这个门，大家都是同事嘛，有事好商量。我替那个臭小子给你道歉啊。再送你一件厉害的保命法器好不好？”

    “不行，这块护心镜代表着门派的传承，师徒的情谊和掌门人至高无上的权威。”王保国边擦鼻涕边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啊？”戴局长有些生气了。

    “要加价。”

    最后，经过众人苦口婆心的开导。王保国不情愿地收下了两件保命道具，一个老佛爷用过的玉手镯，一顶宋江戴过的头盔。虽然勉强平息怒气，但现在为了保命，一个留着胡须的糙老爷们儿，左手一个玉镯子，头顶一个银白色头盔，身上穿着白色的老式对襟练功服。脸上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从远处看，样子滑稽极了。

    送走了王保国，戴局长得知江川的调查，有了初步的进展。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注意安全，对蒲公英母体要保持警惕。“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戴局长说完对着江川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了。这个老人边走边摇头，给江川留下一个苍老疲惫的背影。在柳若兰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他好像白发又多了几搓，神态又苍老了几分。

    江川到食堂随便扒了扒几口饭，就回了单人宿舍。盘腿坐在床上闭目进入冥想状态，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蒲公英母体那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外形。他尝试在意念中呼唤母体，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只是感觉周深多了一股暖流环绕着自己，身体里的阳，好像慢慢多了起来。忙碌了一早上的疲惫，渐渐消散。

    在意念的海洋中，他仿佛看到蒲公英母体的身后隐隐约约有一些闪动的光点，这些光点有的大有的小。应该是散布在城市中的种子吧！？

    他感觉自己好像也化成了一个闪闪发亮的点，就像是银河当中的一个星球一样。在一片漆黑当中与各个光点若有若无的呼应着，充满了安全感。

    忽然，处在中心的那株蒲公英母体好像发出了声音，像是在呼唤着四周的家人：“带着白色蜡烛来看我吧！孩子们，今晚七点半在百花山公园相聚，一起享受圣洁的晚餐！”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银河中那些闪亮的光点，好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似乎对于听到母体的声音充满了愉悦。接着蒲公英母体那温柔的声音又响起，重复了两遍，就沉寂了下去。

    江川在床上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身体和心灵，渐渐的从那种舒适的安全感中脱离出来。看来自己和那个母体的绑定越来越紧了。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还不到下午2点。他走出了自己的单身宿舍。决定先开车出去在公园四周转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车子开出单位几公里了，除了诡异管理局附近，因为比较安全的原因，居民楼和店铺的人气比较高之外，这一段路两边仍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无人居住区。路边只是偶尔能看到几只老鼠、黄鼠狼之类的小动物在楼宇间肆无忌惮的奔跑着觅食。

    道路上出现次数最多的是穿梭在城市各个社区居民点之间，提供生活饮水的消防车、洒水车。现在基本没有什么私家车在行驶，加油站歇业了，汽油只能靠外省兄弟支援一些，库存的油是用一点少一点，成为了真正的奢侈品。

    为了节省紧张的电力，红绿灯也是早早的就停用了。在路两边，同样被抛弃的是两条汽车长龙，那些是无人认领的轿车，车顶上面积满了灰。在第一波搬家大逃亡的过程中，由于道路堵塞，雾气浓重。很多车往往直接被抛弃在了路上。是后来才被官方采用推土机推到两边的。

    而这些轿车的主人也往往凶多吉少，抛弃轿车选择徒步穿越一座巨大的城市，在当时是一个极度冒险的行为。在浓雾中躲藏的蛇虫鼠蚁们，会把这些冒失的人分吃殆尽，只在地上留下一点点细碎的骨头渣子。

    现在对于普通居民来说，步行和骑自行车是两种最主流的出行方式。在诡异管理局集团化的打击之下，针对人类居民区大规模的诡异攻击已经很罕见。现在这些诡异生物跟人类之间的博弈，似乎进入了第二阶段，它们正躲在暗处，积蓄力量。或许再等它们完成一次到两次的异变进化，人类就将会再次面对绝望的考验。

    治安方面的问题已经不同于以往了。以前和平时期，大部分是属于三人以下小团伙或者是孤狼式的犯罪为主。对于普通人来说，在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中，会极度缺乏安全感，精神又长期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又被授权获得了轻型武器，组成社区民兵武装。私下的械斗就成为了屡禁不止的顽疾。战斗的规模在社区和社区之间，有了大幅的提升，往往因为一些之前和平时期，想都没想过的问题，大打出手。动辄就造成几十人的伤亡。

    也许是因为饮用水的分配量，也许是因为管理局食品配给时的先后顺序，也许是两个挨得近的居民小区，为了中间地带的一小块菜地的使用权。也许是为了一批挖掘水井的工具设备。本来应该携手团结，共同对抗诡异生物的人类，拿着手中升级换代的武器，却放大了自己和邻居的恐惧焦虑。像动物一样生活着。

    一部分头脑灵活的人则是纷纷搞起了创业，他们凭借同乡会抱团，组成商会专门做紧俏商品的贩卖业务（如罐头，生鲜蔬菜水果，），赚得盆满钵满，隐隐地成为了居民区里的一个强大的势力。嘴皮子利索，会忽悠的人，则创建起洗脑小团体，以互助会，家庭协作社等等。五花八门的名义，把各个家庭的物资集中了起来，自己担任社长会长，只出一点点物资，却掌管着分配食品和人力管理的大权。每天只需要带着成员们搞一搞团建活动，打气加油、用集体物资做一做大锅菜，美其名曰惠民食堂。晚上却躲在卧室里和小三小四一起享受着葡萄酒，奶酪等等末世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