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怪老头
江川几人坐着直升机离开之后，水库附近又飞来了3架直升机，上面搭载着身穿白色全身防化服的士兵，准备进行收尾善后。
根据柳若兰的提示，首先要处理的就是水库里的诡异蚂蟥。它们靠着吸食水库管理员身上的活人气血，生命获得了二次进化的燃料，展现出了更强的繁殖力和吸血能力。管理局按照专家团建议，紧急从各个实验室里调来了一批青蛙、大虾和斗鱼。这些天敌被投放在蚂蟥聚集处，能够在不破坏水质的情况下，杀灭蚂蟥这个隐藏能力很强的祸害。
其次是把死去的人类和诡异动物，搬离水库所在区域，进行火化和掩埋处理。否则，等到诡异乌鸦、老鼠、蚂蚁过来，吸收了尸体里的阴阳之力，很可能会再次爆发式进化。很可能会给水库带来二次危机。
北山水库暂时性被封锁停用了，直到之后的水样水质检测合格为止。这座多灾多难的海滨城市，如今又多了一道伤口。
柳若兰的小队坐着直升机，很快就回到了市区，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上的月亮现在变成了红色。早早的就就吊在空中，像眼睛一样吊在空中，盯着这片土地。
城市里本来连成一片的万千灯火、五彩斑斓，现如今只剩下东一块西一块的区域还在正常亮灯。整座城市在失去了北山水库的水源后，只能借助其他小水库和地下水进行补充。人口经过几天的灾难冲击，死伤和逃离的居民估计超过了一半。在红色月光的照耀下，空气中除了火灾烟尘之外，就是无边的破败和压抑之气。
无人居住的区域，很快就被蚂蚁和老鼠家族占领，从潮湿的城市下水道里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爬虫也多了起来，它们不挑吃不挑喝。像野草一样坚韧，慢慢地向城市的边角缝隙处渗透推进。
海水，也不再是原来那样温柔妩媚。在靠近海滩的地方颜色还是浅蓝色，越往远处眺望，越感觉到颜色在变为深蓝、墨蓝直至融入一片纯黑色，水质浑浊不堪，飘满了泡沫和塑料袋。
从飞机上下来后，江川一行人被安排到单位附近的单人宿舍休息。
江川放好那根法杖，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但是却总也睡不踏实，他感到肌肉发酸，骨头隐隐作痛，心脏像是换成了f1发动机，咚咚跳的飞快。好几次都感觉到自己要失去意识猝死在房间里。
大脑闹哄哄的，意识在里面四处乱窜，打翻了各种瓶瓶罐罐，这些容器中储存的念头、记忆碎片，被撒的到处都是，整个脑腔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江川咬着牙忍受着，太阳穴的位置一跳一跳的，生理上感觉头都要裂开了。
但是，他的身体又经历了几天的潜伏作战，十分疲劳。想起床又起不来，睡也睡不好。在这种身心双重煎熬中，时间来到了凌晨5点。久违的鸟叫声，透过窗户缝隙，传到了江川耳朵里。
他不想再继续硬扛下去，摇晃着身体，准备出门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边走边尝试着伸展自己的胳膊，活动幅度逐渐由慢变快，一股力量感从身体深处，慢慢传递到了他的四肢。于是他便在宿舍楼之间的林荫小道上，慢跑起来。这半明半暗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和小鸟了。
他越跑越远，来到了这片居住区的深处。只见一栋大楼立在道路旁边，外墙上画着一个红色十字架。在附近花园的草坪处，一个银发老头蹲在地上，正拿着一片树叶，仔细看着。嘴巴里还在嘟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
江川停下脚步，对老头的身份有些好奇。突然，老头转过脸来，盯住了他，发出一声暴喝。
“臭小子，看什么看！”
“我我是晨跑，路过这里的，没看到什么。”江川被突然的问题噎住了。
“嗯？”老头似乎不相信，站起身，像是审查特务嫌疑人一样，左右上下打量起江川来了。
忽地，老头那皱巴巴的双手，闪电一般抓住江川的玉佩，质问：“这东西哪里弄来的？”
江川急了，一把推开老头，不客气地回答道：“别动，这是我爷爷奶奶给的。”
“哦！他们是不是到过西域？”老头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
“老头你怎么知道的？是会算卦吗？”
“没大没小，我是你爷爷的队长，臭小子。”老头看江川一脸的不信任，接着说，“你爷爷说，他是个长江边上的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被一艘破木船装着，漂到一处小渔村。村长给他取名江流儿。说他跟水有缘，命大有福，保着他吃了百家饭长大，后来参加支援西部的工作，才去了西域。”
“爷爷好，刚才多有冒犯，抱歉抱歉。”
老头也不恼，继续打量起江川：“哼，你这小子，空拿着一块宝，一副身体硬邦邦的，像是实心球。”
“爷爷，我也不适应现在这身体，感觉胸口发闷，四肢沉甸甸的。”
“对喽！一看你小时候也没练过武，经脉、韧带、肌肉都是半通不通的状态。实话说，你就是坨硬邦邦的冰块，要想动起来，你得融化开。才能做到水滴石穿，以柔克刚。”
“我们一家都是普通人，当然没有武术传承啦！”
“嗯。回去找个师傅学一学吧。”老头说完话，又自顾自地继续摆弄起地上散落的叶子了。
“谢谢爷爷！”江川说完，鞠了个躬，便离开了，虽然他还是有很多事情想问。
“诶，你爷爷不是地质勘探队的，他出车祸是被外人摆了一道。”老头对着江川的背影喊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挥手走进了红十字的大楼里。
“啊！？那我爷爷到底是做什么的？凶手又是谁？”江川本就一团乱麻的脑子，被老头的话给搅得更乱了。
他再也没有心思继续晨跑，扛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到了自己的单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