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就失业

    2030年，蓝星夏国岭东市的一栋老破小楼里，传来一阵大叫。

    “考上了，老爸，我考上了。”

    说话的人叫江川，大学毕业后，他在家里蹲了3年。

    当初为了上重点大学，服从了调剂，被转到了冰岛语专业。冰岛在北极圈旁边，人口30万，还没有他住的社区人多。毕业后，不出意外，留给他选的工作就剩销售和客服了。

    在父母鼓励下，无奈走了“家里蹲考神”路线。因为专业冷门只能考难度很高的“三不限”岗位。即报考人不限专业；不限学历(大专以上)；不限户籍。

    每天复习考公试题，就跟在黑暗的大海里游泳似的。不敢不游，也不知道游的方向对不对。然而，每次总有几百人跟他竞争一个饭碗。比王者农药上分难多了。

    “傻儿子，你考上了什么？”

    江川的爸爸，焦急地看向儿子。生怕这个啃老三年的全职儿子，考到走火入魔了。毕竟在家考公，多双筷子而已。就怕他借网贷创业或者简历不小心投到缅北的公司。假如儿子也学人家瞎内卷的话，不但家里会痛失一个全职儿女，老两口还得跟着担惊受怕呢。

    “老爸，你看，这是我的录用通知书。”

    一张政务专用纸，正上方是“岭东市诡异管理局人员录用通知书”几个大字。通知注明：请于今天下午6点，凭此通知，到城南区护国路1号办理入职。

    江川父亲与母亲相视一笑，儿子考公终于熬出了头他们一边揉眼睛一边笑。把儿子拉到楼下的小饭馆，点了大份海克斯科技烤肉。

    “你在单位好好干。妈妈爸爸能照顾好自己，别担心。”

    “对，为咱家乡办点实事，别学法制频道里那些贪官，戴银手镯哭鼻子。”

    “我懂，咱们普通人不能忘本。”江川一脸乖巧的表情。

    妈妈赶紧手肘子戳了老伴一下，“提这个干嘛？咱儿子可不是那种人。”

    顺势从腰包里拿出一块玉佩，“江川，这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你在外面东奔西跑，拿着保个平安。”

    江川接过玉佩，一入手就感觉到内心安宁。碧绿色的玉佩，中间是两条鱼，镂空雕刻。姿势则类似于八卦的图案；左边的鱼，尾巴在上，头朝下，嘴里咬着另一条鱼的尾巴；右边的鱼则是相反的姿态。鱼的周身还雕出了波浪。轻灵小巧，栩栩如生。

    爷爷奶奶是地质勘探队的，可惜有一次在西域寻找石油矿藏，途中出了车祸，不幸双双去世。

    谢过妈妈后，江川双手捏起玉佩的红色挂绳，郑重地戴在了脖子上。

    一家人接着又以茶代酒，敬了去世的爷爷奶奶三杯。吃饱饭后，叫了辆出租车把江川送往单位。

    送走了儿子，老妈直奔广场上的夕阳红舞蹈区，儿子考上编，她今天走路都有了母老虎下山的气势。老爸则约了邻居老头，拿上钓鱼用具和茶叶杯，今天晚上就要把水塘里那些散兵游鱼，送到咱编制之家的肚子里。

    岭东人生下来就要考编，岭东的动物生下来就支持人们考编，没毛病。

    然而，今天的天气却有些奇怪，时间不到6点，夜幕就已经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带来压抑的气氛。城市也被雾气填满，能见度降到一百米以下。手机信号也开始逐渐消失，只剩下有线电话和光纤网络还能使用。雾气浓重的街区，能见度甚至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城市交通很快陷入堵塞，在一片喇叭声中，互不相让的司机与行人开始表演国粹。

    诡异现象还不只是起雾。在天空中，隐隐约约地露出十几个大洞，从洞里不断的飘洒出灰白色的“碎纸片”，轻得像蒲公英一样，伴随着风，向四面八方飘散。

    几个顽皮的孩童好奇地捡起“碎纸片”，才发现手就像被强力胶水粘上去似的,粘合力似有千斤重，强行拉，就会连带撕下一大块肉皮。有的孩子被“碎纸片”沾到口鼻上，憋得满脸通红，把鼻子嘴巴都抠烂了，才把“纸片”扯下来。

    那十几个深不见底的洞缓慢地放出“碎纸片”，将附近的大厦小楼表面都糊住了。似乎不满意人类的装修风格，要换个诡异风，夜幕之下的这座海滨城市，竟成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涂鸦画布。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平时畏畏缩缩的蟑螂、白蚁、蝙蝠、老鼠等动物昆虫开始变得躁动。好像是接到了吃酒席的通知一般，从城市的边缘向市中心进发。一边行动，一边啃食所能看到的东西。草木一类软的东西被他们最先吃掉，到后面连水泥墙和汽车钢架，都被啃得坑坑洼洼。

    它们成群结队向人类的社区进发，如同移动的粉碎机，将路边广告牌、车轮胎、绿化带都啃食一空。

    在大雾中摸索前进的行人，只听得哗啦啦一串怪响，就见到像黑色潮水一样的诡异大军扑来。胆小的，当场就瘫坐在在地，瞬间就变成了爬虫的攻击目标。意识清醒的人，呼喊着躲进建筑里，往楼层高处爬。等跑到喘不过气时，再回头望，已经不见刚刚那些胆小者的身影。只留下了一滩滩黑红色的液体。

    “黑色潮水”的移动方向似乎有意避开了光亮和高温。躲进大商场和路边烧烤店的人群暂时没有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像是在消化食物。一通休整后，爬虫们的肉眼可见地又变大了几寸。它们分成几股洪流，继续向城市繁华处进发

    应急部门赶紧将观测到的情况上报。今夜，岭东市的人们注定无眠了。

    城南区护国路1号，是一座带前院的破旧小楼。围墙外面爬满了植被，建筑的外墙也是到处斑驳，现在一片灯火通明。

    只见一辆辆迷彩色的大卡车不断进出，尾气呛得人口鼻生疼。院子里传来人群搬运物资的号子声。

    一个瘦瘦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后，有些兴奋地看了看这派热闹景象，快步走向大门岗亭。

    “请问，这里是诡异管理”

    江川话还没说完一半，就被保安大爷的无情铁手，一把搂了过去。

    “赶紧去仓库报到领装备！人命关天！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