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塌房子
天气越发的干冷，林谨言设计了一款炉子，简单画好图纸之后就交给林慎行照做。
乔鹤予回到屋后想起林家冷冰冰的样子，遂多买了几个汤婆子。
第二日清晨，林母刚煮好饭，乔鹤予带着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走了进来，老头佝偻着腰眼里却是炯炯有神，他背着一个医药匣子安静的站在门口。
“林婶儿，我带了郎中给谨言瞧瞧病，顺便拿了几个汤婆子，烧好给他暖暖身子。”
老头眼神诧异，往日冰冷高贵的前太子殿下竟然这般平和，他倒想见一见这个夫郎。
“应该醒过来，在屋子里，你们进去吧。”林母鼻子冻的通红，她接过汤婆子万分感谢，这玩意儿也只有大户人家用的起，也不晓得乔鹤予是从哪里弄的。
进到屋子里，老郎中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入冬，因风寒卧病不起不在少数，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天，思及此心中甚是悲哀。
“谨言，醒了么？”
乔鹤予敲了敲门，语气甚是柔和。
老郎中冻的直搓手哈气，他抬眼四下环顾，这破旧的屋子不知能否承受一场大雪。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屋子里的人声音嘶哑道：“进来吧。”
“谨言，我带了刘大夫过来，先让他瞧瞧，我们婚期将近，一定要养好身体。”
“你是怕我挂了还是怕我传染给你？”林谨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拉了拉被子道：“你放心，死不了。”
“你不要赌气好不好，都拖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好转。”乔鹤予不悦，但也不好发作。
刘大夫搭在谨言手腕上把脉，半晌沉默道：“只是普通风寒，并无大碍，只是这居住环境实在不适合养病。”
“你与母亲和大哥暂时住我家里，让工匠将家里翻修一下。”乔鹤予替谨言拢了拢被子，饶是新棉花被子也不甚御寒。
“我不去。”林谨言实在没力气与乔鹤予顶嘴，安静的窝在被子里。
“反正我们已经定亲，也不必在意这么多。昨日村东头的陈老头感染风寒死了，村西头的刘铁牛冻死了，谨言不要任性。”
刘大夫飞快的写好药方道：“好好养几天，不碍事。这是药方，等我抓好药给你送过去。”刘大夫适时打破尴尬。
“林婶儿，你们收拾收拾住我家去，我找人翻修屋子。”
“不去。”林母眼睛不眨的拒绝。
乔鹤予见说服无效，阴沉着脸离开。夜晚的时候突然下起鹅毛大雪，尝试多次的炉子终于做好了，炉子里生着火，一家人围在一起。
终究是一个难眠之夜，夜半的时候雪将屋子压塌了，得亏林慎行发现的早，虽然有些损失，但无生命危险。
其他家可没有这么幸运，一觉睡了过去，雪压塌了房屋，只能安静的躺在废墟里。
林谨言逃出来的时候，屋外有哭天喊地的声音，撕心裂肺，绝望又心疼，在鹅毛大雪里飘散。
有村民陆陆续续帮忙，但也无济于事，直到清晨才统计出房屋坍塌一共有十户人家，死亡十人，那一刻谨言觉得在大自然面前生命很渺小。
乔鹤予急匆匆赶来，瞧见林家的残垣断壁有些难过，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林家人，只是悄声问道：“没事吧。”
林母面色苍白艰难的摇摇头：“慎行发现的比较早，贵重物品已经带出来了。”
里正召集了全村的人，忙着把受灾的村民安排在别家住下来，有人愿意，有人为难的摇头，毕竟多一口人就多一张嘴，这年头吃饱饭都是问题，没人想多收留别人。
里正愁眉不展。
林母一脸难堪，她怕无人收留，又怕打扰别人，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
“林婶儿，你们住我家吧。”乔鹤予连忙说道，就算林谨言不是他未来的夫郎，他们救了那人一命，也该有所报答。
“乔公子，你们家还能住人不？我们跟着挤一挤。”陆家的谄媚一笑：“我跟嘉诚不也没地方去了么。”
“刚才不是安排你们住王大叔家么？”里正一脸吃惊。
王大叔黑着脸，本想着陆嘉诚可以辅导几个孙子读书，没想到人家压根儿瞧不上自己家，许是甩着脸色道：“我这儿庙小，容不下大佛。”
“住不下了。”乔鹤予冷脸拒绝。
陆母沉着脸有些不乐意：“我家嘉诚之后是要考状元的，他们林家算什么，乔瘸子你别不识好歹。”
“那就等考上状元再说，我不给我夫郎住给你娘俩住，我不是脑子有病么？我乔瘸子怎么能入你们之眼呢，麻利滚蛋。”乔鹤予不悦，许是天气的原因，他的腿疼的厉害，这会儿也只想发脾气。
“不住就不住么，你凶啥。”陆母不满意嘟囔，心中思量着谁家经济不错，可以住的舒坦些。
瞧着她一副算计的样子，众人脸上一阵嫌弃。
“林婶儿，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搬，回家住吧。”乔鹤予再次说道。
林母看看林谨言，见他没有拒绝就应了下来，三人简单收拾行李抱着东西去了乔家。
一路而过，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乔鹤予的心莫名有些滚烫，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再是孤身一人。
回到屋子里，乔鹤予推开厢房的门，迎面而来的暖气让人分外舒服：“我走之前将地龙烧了，现在正好，你们先歇息歇息，我弄点吃的去。”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你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我去煮饭。”林母连忙将东西放在地上：“我们娘三个挤一挤，就不占用你这么多地方。”
“没事儿，林婶。”乔鹤予连忙拒绝。
乔鹤予刚进厨房，林母也跟了进来：“想吃什么，婶儿来做。”
“有土豆和米，炒土豆丝煮稀饭吧。”乔鹤予低垂着头蹲在地上艰难的削土豆皮，林母麻利的淘米，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鹤予，言儿煮饭特别好吃，等他身体好了煮给你吃。”看着乔鹤予乖巧的样子，林婶儿心中甚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