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谈不拢
林谨言回到家的时候，乔鹤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两眼，又往后退了两步，见正是自己的茅草屋，才走到跟前。
“你怎么在这儿？”
“你娘叫我来的。”
林谨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忙走进屋问道：“娘，乔鹤予怎么在这儿？”
“谨言，衙门给你分配的夫郎是乔鹤予，我觉得鹤予还不错，人长的也端正，就是腿有点瘸，倒也不是大问题，比起其他人分配的聋子、哑巴，你算是运气好。”林母生怕他们又吵起来，拉着林谨言语重心长的说道。
“靠，这么倒霉，我特么打光棍也不想嫁给他。”林谨言炸毛，他两手揪着头发咆哮道。
乔鹤予闻声弯了弯嘴角。
“林谨言你别过分，我觉得鹤予这孩子不错，你别想整幺蛾子。”
林谨言气呼呼的跑到外面，乔鹤予一手撑着下巴云淡风轻，稀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美得仿佛一幅画卷。
“乔王八蛋。”林谨言踢了踢他的脚一脸嫌弃。
“林笨蛋，娶你真倒霉。”乔鹤予白了他一眼：“我怕你太笨，影响后代。”
林谨言气得牙痒痒，但碍于林母的颜面他不好发作，只能暗自瞪了他两眼。
“林谨言，我想吃糖葫芦。”
“屋子里自己拿。”林谨言暴跳如雷。
“我瘸了，走不动。”
“走不动就爬。”林谨言居高临下戏谑的看着乔鹤予。
“林婶儿，林谨言让我爬回去取糖葫芦。”
“你等着，婶儿给你收拾他。”林母风风火火提着棍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怒吼道：“林谨言，赶紧给鹤予拿串儿糖葫芦。”
谨言耷拉着脸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挑了一串比较小的糖葫芦嘀咕道：“酸死你。”
“给你。”
乔鹤予轻轻咬了一口，酸的他龇牙咧嘴，随后又面无波澜的吃了一颗接一颗，直到一串糖葫芦吃完，他用帕子抹了抹嘴巴：“林谨言，你故意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让你老欺负我，活该酸死你。”
“谨言来煮鸡汤，慎行去叫上里正夫郎，得好好谢他多跑一趟。”林母吩咐道，她赶忙从锅里将肉包子端了出来，香味在屋子里弥漫，谨言悄悄伸手想偷吃一个，被林母一巴掌拍了下来。
“鹤予，进来吃包子。”
“娘，你偏心，让乔鹤予煮鸡汤去吧。”林谨言没好气的嘟囔道，他这还没嫁出去已经地位堪忧了。
乔鹤予一拐一瘸的走了进来：“婶儿，好香啊。”
“大肉包子，赶紧吃。”林母连忙将肉包子塞进乔鹤予的怀里，生怕林谨言惦记。
乔鹤予吃的飞快，但吃相却很斯文。
不一会儿里正夫郎也到了，四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苦逼的林谨言在灶台上埋头煮饭，他心中多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上一世，他苦逼死命读书，还没来得及考虑婚姻，这刚穿过来一个月左右，婚事就这么草率的分配了下来，他的婚姻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让林谨言心中不甚舒服。
出神儿的时候一不小心切了手指头，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见只是破了点皮，丝毫不甚在意。
院子里秋风扫落叶，嬉笑声传来，好不热闹。
谨言将饭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坐下来。
“鹤予有口福咯，你言哥儿这饭做的真香。”里正夫郎瞧着桌上六菜一汤，馋的直吞口水。
鸡汤散发着香味儿，板栗鸡看着格外诱人，酸辣土豆丝儿、肉末炒豆腐、酸辣白菜以及炒青菜，虽然简单，但在农家来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可以吃到，大伙儿大块儿剁，吃的酣畅淋漓。
“鹤予，言哥儿，衙门分配的好姻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虽然鹤予只身一人，但这流程可不能马虎，三媒六聘一样不能少。”里正清了清嗓子格外严肃。
乔鹤予沉默了一会儿：“可以先下聘，我与谨言年纪尚小，成亲先不急。”
众人脸色沉了下来，有些不悦的瞪着乔鹤予。
“我知道你一人实属不易，但是衙门分配的姻缘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都得接受，等几年，谨言年纪大了，拖不起。”里正黑着脸，放下筷子盯着乔鹤予。
“里正我真不急，可以缓缓。”林谨言哭笑不得，他还真没有那么恨嫁，只是乔鹤予大概真的不甚满意。
“你还不急？槐树下刘家二狗跟你一样大，娃都满地跑了。”林母急忙不满的瞪了一眼，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输出，林谨言无语的紧，他好像卖不出去的大白菜，好不容易有人要了，可那人却说要搁一阵儿，他娘又怕搁坏了。
桌上又陷入冗长的沉默，乔鹤予其实真没想过成亲的事儿，这会儿只有尴尬。
“里正，林婶儿我一定会给林谨言一个交代，改日再来拜会。”乔鹤予着急忙慌的出了门，一拐一瘸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有些落寞又苍凉。
里正还想吼些什么，被林谨言拦了下来。
“里正，这事儿不急，让我们自己想明白。”林谨言笑着夹起一个鸡腿放到里正的碗里：“尝尝我做的板栗鸡，可好吃了。”
里正无言以对，埋头与鸡腿做斗争。
一顿饭在奇怪的氛围里面吃完，里正也不敢耽搁，他望了望四沉的暮色道：“不早了，我们先告辞，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你们尽管说，可不能让一个外呼人欺负言儿。”
“里正，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孩子自己处理吧，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林母赶忙将一篮子鸡蛋塞进里正夫郎的手里。
“林女人，你太见外了。”里正夫郎推辞不就，两人拉扯了半天只好收了下来。
送走里正两人，院子里一阵清风吹来，林母站在疏风里泪眼朦胧。
“娘，乔鹤予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瞧他也金贵的紧，肯定不是一般人，嫁了他不一定幸福。”林谨言笑着劝慰道：“您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就不要操心这些了，若是哥能高中状元，说不定我以后嫁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