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提亲
第二天下起了雨，林谨言偷了会懒，起床后便听到杨婶儿来说亲。
“林姐，咱言哥儿再不说亲就该分配了，这河涧村离咱们也不远，那王铁匠家也是富贵之家，言哥儿嫁过去也不用受委屈。”杨媒婆说的天花乱坠，她坐在椅子上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林母面露难色，无他，那王铁匠的儿子是个傻子。
“杨婶儿，谨言的婚事还是他自己决定为好，王家虽然富贵，但过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王铁牛的情况你也了解，真的不必在跑一趟。”林慎行冷着脸拒绝。
“林老大，你也别急着拒绝，没准王铁牛过些日子跟言哥儿一样正常了呢？就他家的条件，到时候都上杆子往上凑呢，咱们言哥儿捡了个大便宜。”杨婶儿巧舌如簧，她灌了一大杯水脸上堆满了笑容。
“多谢林婶儿美意，谨言相信缘分天注定，衙门一定会给谨言分配一个如意郎君，不管他是瘸子还是聋子。”林谨言笑盈盈的走到屋里，迎着阳光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林婶儿心中颇为感叹，这言哥儿果真不一样了，他啧啧嘴笑着说：“言哥儿长得俊俏，只是等待衙门分配太可惜了。”
林谨言微微一笑，莫名让人心中一暖。
见事情并没有办成，杨媒婆也不再叨扰，起身告辞后就离开了。
杨媒婆给谨言说媒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王铁匠条件好，谨言太过执拗，也有人觉得王铁牛不过是一个傻子，配不上林谨言，众人争的面红耳赤，而当事人在窝在屋子里捣鼓冰糖葫芦。
“娘，先挑一些大的山楂清洗干净，用昨天准备的竹签串起来，一根竹签串五个就好，我在这儿熬糖稀。”
林母虽然不知道林谨言想干什么，但还是照做，只不过看到谨言倒了很多白糖，心疼的厉害。
林母手脚麻利的串好好山楂，林慎行开始生火，谨言将水和白糖倒进锅里，不断的搅拌，糖和水彻底融化后，林谨言连忙喊道：“哥，小火。”
林慎行连忙取了两个柴出来，锅里的糖变成了黏糊的焦糖色。
林谨言将串好的山楂在糖稀里滚了一圈，便放在一个空盆子里面凉着。
“我可以尝尝么？”林慎行有些馋得慌，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孔，他馋的流口水。
“等晾凉后糖凝结了就可以吃，你自己看着，我把这些弄完。”林谨言看着平日一本正经的慎行笑了笑，这样的日子也幸福，不用内疚，压力小，幸福感真高。
林谨言手并没有停下，他将林母串的一百多串糖葫芦全部弄完，林慎行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吃起来。
“哥，味道怎么样？你觉得卖多少钱合适？”
糖黏在林慎行的脸上，宛如一只小猫咪，林谨言忍不住嘴角弯弯。
“卖三文钱吧。”林慎行囫囵答道。
“娘觉得呢？”
林谨言转头看着吃的香甜的林母，心中甚是满意，也多亏前世他自己喜欢捣鼓吃的，不然非得在这破地方饿死。
“三文。”
林谨言本来还想卖五文来着，最后还是采纳了林母的意见。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下来，秋风吹过寒意袭来，林谨言裹紧身上的单衣，琢磨着给他们母子三人做几身衣裳。
正在思索间，隔壁李婶家的虎哥儿跑了进来：“言哥儿，听说你要嫁给王铁牛？”
林谨言诧异的瞪圆了眼睛：“你你听谁说的，我等着衙门分配呢？”
“就说么，吓死我了。”虎哥儿拍拍胸口，他们俩人自幼相识，以前也算是无话不说：“那个王铁牛是个傻子，王铁牛的母亲可凶了，听说前一个夫郎就是被活活打死，那火坑你可不要跳进去。”
合着让他做续弦呢么，他有那么迫切嫁出去么？林谨言无语，他弹了一下虎哥儿的脑袋：“别听风就是雨，你看我傻么？”
虎哥儿摇摇头。
“请你尝尝我新做的糖葫芦，味道还不错。”林谨言取了一串糖葫芦递给虎哥儿。
“这是红山果做的？”虎哥儿有些吃惊，他轻轻咬了一口，糖的甜味裹着酸酸甜甜的山楂味，确实好吃。
见林谨言点头，虎哥儿嘴里的山楂还来不及咽下去急切的说道：“言哥儿，你这是在哪儿学的，这么厉害。”
“昏迷的时候遇到一位仙人，他告诉我的。”林谨言扯谎不打草稿。
“ 言哥儿，我定亲了？”虎哥儿声音闷闷不乐，他低垂着脑袋道：“是山涧村刘家。”
“怎么不高兴么？”
“我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但是我娘觉得他父亲是泥瓦匠，有些家底儿，谨言我真的很羡慕你。”说罢虎哥儿一脸愁容，摆弄着手里的竹签，糖葫芦瞬间不香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
虎哥儿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家就他一人，拿不出彩礼。”
“你若是真不愿意就跟李婶儿说，你喜欢的人喜欢你么？他人怎么样？不要只图对你好？要合得来才行。”林谨言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们若真心相爱，就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虎哥儿点点头又陷入沉思，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忆，他有麻木。
两人拉了许久家常，虎哥儿告辞后，林慎行寻了过来。
“再有十五天就是分配的日子，你若是真心喜欢乔鹤予，我跟母亲完全赞同。”林谨言在椅子上坐下来，摆弄着盘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真的不喜欢乔鹤予，你们不要乱点鸳鸯谱。”林谨言被问烦了，他索性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林谨言见沟通无效遂放弃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立秋后温度越发的低，谨言眯着眼睛想心事儿。
林谨言，乔鹤予与王铁牛三个人的故事被编了一个版本又一个版本，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反正已经无所谓了。
“明天我们去卖糖葫芦，卖完后给你和母亲添置一些衣物，赶紧早点歇息吧。”见伸手不见五指，林慎行起身回到屋子里，烛光摇曳的温柔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