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兜里有鸟?关键还救命?
祁竹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宿舍,打开门却见到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坐在床边的章志彦,而自己的床铺和柜子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你回来了?”章志彦紧皱的眉头在见到祁竹的一霎舒展开了,他走上前展开双臂时顿了顿,随后改成一只手掌轻轻拍了拍那消瘦的肩膀。
祁竹点了点头,走到衣柜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全部被半空了,他转头问章志彦“我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章志彦“啧”了一声,不悦道“我下午打完球发现你不在了,还以为你提前回宿舍了,回来一看发现你的东西全部不见了!然后问宿管阿姨,她说有人替你办了手续,你不住宿舍了。我还以为你也同意了……但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走吧。好歹也是关系还可以的室友,我刚还在难过呢。”
祁竹闻言好看的眉毛皱了皱,否认道“我对此不知情。但我不会搬走的。”
章志彦心里顿时重燃了希望,他转身打开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搬出一床新的床单被套,十分积极道“用我的吧!这套我没用过,是新的。哎,我刚才还在想你要是搬走了,指不定搬进来的是谁呢。万一是个爱抠脚的又不爱卫生的可怎么办,那可不就折腾死我了。”
祁竹“嗯”了一声说道“我不搬。”
章志彦帮着祁竹一起铺被子,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问清楚“你和邢少,你们是那个?那个吗?”
祁竹手中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被那双乌黑的眸子盯着,章志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揉了揉头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解释道“不是,你别误会啊……我就是觉得,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能限制人身自由吧,多少有点那啥……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霸道总裁强制爱?”
祁竹听到“强制爱”三个字后,略一挑眉,随后轻笑道“言情小说看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章志彦睁大了双眼,那张刚毅的老干部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是那种关系还对你这样?”
难怪传闻说这个邢少爱寻花问柳的,敢情这是不给祁竹名分还撩他?这不就是妥妥的耍流氓呢吗!章志彦在心里十分鄙视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就在两人刚铺好床铺的时候,祁竹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眉头微微一蹙,章志彦见他这幅表情便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了。
祁竹将手机调至震动后放在了床头。
章志彦右眼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他烦躁地揉了揉眼睛“是邢少?不接没事吗?”
祁竹摇了摇头,竟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认真地开始做起了ppt。
章志彦这才想起教授还留下随堂作业,明天课上得要汇报,于是赶紧爬上床,打开某宝,找人给自己做ppt。
邢磬站在祁竹楼下,视线始终锁定在祁竹宿舍开着的灯上。
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未接后,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本想着直接上宿舍逮人,却想到白天的时候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怕再次吓到祁竹,所以才事先打个电话告知。
这下好了,人不领情还不接电话。
邢磬摁掉还在呼出中的电话,长腿迈着大步朝宿舍楼走去,只是刚走两步他便停下了步伐。
深秋晚上九点多的宿舍楼外,几乎已经很少有学生出进,华旭学院的宵禁时间是十点,熄灯时间是十点半。因此,宿舍楼下静悄悄的。
邢磬站在原地,手伸进口袋从兜里掏出根烟后便放嘴里点上,待吐出第一口烟时,他神情颇为懒散道“出来吧,兄弟。”
下一刻,他开来的迈凯伦车底下缓缓爬出一条浅青色泛着光的蛇,那蛇爬至敞篷的挡风玻璃上时才慢条斯理地显了真身。
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来不及收回去的蛇尾左右一扫,将价值不菲的迈凯伦挡风玻璃尽数碾碎,碎屑似乎令他不爽,蛇尾又一用力,整个迈凯伦顷刻间成了一堆废铁,四分五裂地散落了一地。
邢磬叼着烟,颇为赞赏地拍了拍手“真绝啊兄弟,你是故意的吧?知道这是我最近的新宠,直接给我整没了是吧?异族没王法吗!这一辆花了老子2888wrmb,转账还是支票?”
不知是不是错觉,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那双凤眼里似乎闪过一丝金光。
他面无波澜地伸出手,邢磬顿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驱使着朝男人那里去。
男人稍一使劲,虎口卡在邢磬的脖子上,竟就这样拎着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朝不远处迅速移动。
听到巨响的学生纷纷跑到窗边往外张望,看见的是一地残渣,那场面简直如同前一秒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一般,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造成的。
祁竹站在窗前,看见那被丢在地上的半截还燃着的烟头,微微眯了眯眼。
男人松开邢磬的瞬间被那突然展开的黑翼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而紧接着,连续几根泛着金光的黑羽擦着男人的喉咙、胸口以及眉心而过,若是反应速度慢一些,瞬间便会被这锋利的黑羽击中命门要了性命。
男人不恼反而用手一一将黑羽接下,放在手心捏紧,他的声音很冷,一如方才掐着邢磬脖子的手一般“没长进,只会用这伎俩,也不怕把自己的翅膀撸秃?”
不知为何,邢磬看着男人将自己的黑羽如抓住什么珍宝似的捏在手心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也有个人这么做过,可怎么努力去想都似是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拨也拨不开。
可面前的男人却没有给他任何多想的时间,他的出手速度很快,青色衣袍下的手被浅青色的鳞片覆盖后化作一柄长而尖锐的利刺,直直朝邢磬的胸口袭去。
邢磬下腰轻巧避过,勾唇一笑道“实力这么强还要搞偷袭?怎么这么坏啊?”
男人几乎是瞬移回了原位,趁着邢磬惯性起身之时,再一次刺了过去,尖锐没入皮肉的一霎,鲜血四溅!
而被利刺击中的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乌鸦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就死在了距离邢磬胸口仅仅两三厘米的地方。
男人凤眼只斜睨了一眼侥幸用歪门邪道的方法躲过一击而露出得意之色的邢磬,蛇尾毫不留情地当头甩去。
邢磬扑腾着黑翼躲避,还不停嘴炮道“我说兄弟,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上次在酒吧厕所你也对我下手那么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那也好逮让我死个明白吧?究竟我哪得罪你了?况且那次我是觉得你长得不赖,可不是也被你直截了当地无视了吗?这也不至于是你要杀我的理由,是吧?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嫉妒我比你更帅?”
男人对他的连环炮似的嘴炮轰炸充耳不闻,只是每一次进攻都比之前更狠了几分,没过多久,在邢磬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而他也被邢磬用高端异兽的压制和召唤力召来的鸟类异兽所扰,留下了几道不轻不重的伤口以及鳞片上一些被鸟喙啄咬的细微到看不清的痕迹。
就在男人用蛇尾卷起邢磬的腰时,空中盘旋的各种各样的鸟类异兽纷纷朝四周散去,天地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哎呀,我的力量好像耗尽了。”邢磬短促地笑了一声,而后那双桃花眼毫无畏惧地紧紧盯着那双形状好看的凤眼,似是要将他盯穿。
男人毫不犹豫地伸手化成利刺,浅青色的利刺在月色下泛着寒芒,直直往邢磬心口刺过,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在宣判死刑般说道“该结束了。”
就在尖锐没入胸口血肉前的一秒,邢磬并未退缩,反而猛地朝男人那边附身。
鲜血飙在他的俊脸上,斑驳的血迹几乎沾满了整张脸,他笑得一如既往地散漫又痞气,只是在那一瞬间又有种近乎邪魅至极的癫狂感。
男人深邃的瞳孔微妙地收缩了一下,可等他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浅青色的半边面具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摘下,露出那一张惊人貌美的脸,皮肤如陶瓷般白皙无暇,轮廓锋利,眉眼凛冽,薄唇红润,只一眼便逼得人喘不过气。
祁恕那双凤眼里流露出微不可查的惊异却很快被冷意覆盖,冷冷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邢磬,目中寒意渗人。
邢磬在看清男人面容的一瞬,几乎是怔住了。
太像了…
“祁竹?”下意识叫出了口。
祁恕的银白发丝顺着面具的掉落而四散开来,银丝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那双凤眼泛出可怖的金光。
邢磬闭上双眼,黑翼猛然展开,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祁恕利刺击中的仍是一只夜鹰异兽,他一把甩开那只死透的尸体。
这只异化的实验体果真带着人类的狡诈,以同样的方式让他上了两次当。这一次那只夜鹰竟是从他裆部飞出来阻挡致命一击。
无耻之尤!简直见所未见,今天总算长见识了。
祁恕盯着那沾着鲜血的唇角,脑海里浮现出储藏室里交叠的两人。
不知为何蛇尾不松反而钳制地更紧,将那只欲要逃走的金雕一下拽到了跟前,毫不留情地露出尖牙一口咬在了那张可恨的嘴上。
邢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昏了头,蛇的尖牙刺破他的嘴唇,并未注入毒液,反而是像是在泄愤?
而他只是狠狠咬了一口后便停住了,像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或者说也不理解自己此刻的行为。
蛇信在口中徘徊,像捕猎者蓄势待发,祁恕想要深入,然而理智回笼后他一把推开了邢磬。
邢磬舔了舔血流不止的唇,“嘶”了一声后怒骂道 “你他妈是蛇是狗?”
祁恕背对着他,冷冷说了一字“滚。”
邢磬一身是伤,身上昂贵的衬衫和风衣都残破不堪,而此地又四面环山,除了树林就只有一方湖泊,早就已经在b市某个郊野地带了吧。
“这tm让老子怎么回去?”邢磬还准备走上前与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理论,下一秒一件青色长袍兜头甩在他脸上,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药感木质味扑面而来,充斥了鼻腔。
邢磬被这苦得让人想落泪的味道呛得咳了好几声,而这味道却莫名的上头,初闻刺鼻发苦,而后却能从那苦味中嗅得一丝清幽香气。
邢磬将青色长袍披在身上后才发现尺寸竟比自己还要宽大一些。
他望向那个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下半身又长又粗的蛇尾完全展露在眼前,浅青色的鳞片在月色下泛着闪闪银色光泽,这么美的蛇尾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似乎是感受到背后那道赤裸裸注视着他的目光,祁恕侧头凤眸微睨,金色光芒一闪,邢磬下意识闭上了双眼,而等他再次睁开时,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虚晃一枪。”邢磬抬头看向远处的高高悬挂着的圆月,竟没来由地开始期盼与那个男人再一次见面。
尽管他知道下一次他还是会不留情面地杀他,不知道原因却对那种随时随地会被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美人追杀的感觉上瘾。
他跟祁竹又是什么关系?
曾经初见祁竹时,邢磬在他身后见过一个蛇瞳的虚影,似是与那个男人极其相似。
起初还以为是错觉,现在才发现那个虚影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是一个实力很强的异族。
邢磬想到那张面孔与祁竹有六七分相似,只不过那个男人长得更加锋利具有攻击性。
特别是那双眼眸,与祁竹又是极度不同的,绿瞳凤眼为其增添了几分妖冶。
祁竹温润清冷,虽与周遭之人仿佛隔着一层次元壁,但至少与这世俗还能相融,而那个男人是真的冷漠,给邢磬一种屹立于世外的神秘感。
下一次见面,他可一定要逮到他好好问清楚这般想要他性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想及此,邢磬将身上的青色长袍脱了下来抱在怀里,展开黑翼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