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潜入
沙发还是没人收拾,宋渺继续打地铺。洛夏似乎睡得很熟,宋渺总是背对着她,等她睡着后,翻身一遍遍的看着她的侧影。
时光不会定格在这一刻,宋渺无比贪恋此时的娴静。
他伸出手,虚空的摸着她的眉眼,拼命的压制着那些不合时宜,野蛮生长的心思。
他努力的克制,还是忍不住靠近,影子拉的很长,覆盖了洛夏的身影。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警惕的睁开眼睛,见宋渺垂眸站在她床边,疑惑道:“怎么了?”
“大小姐,我做噩梦了。”他似乎永远都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轻声说,“我梦见我被人卖到边陲去了,他们总是打我,逼我像野狗一样跪着吃馊掉的饭菜,我好不容易逃走了,又被他们抓回去了,好像怎么都逃不出去一样。”
他此刻像是一条淋了雨的狗,那些不想回忆起的过去,竟也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洛夏还以为他现在有了本事,就只有仇恨,没有畏惧了。原来他还是会怕吗?
洛夏伸出一只手给他,就像当初发现了他的杀意,依旧相信他的解释一样。
她见过母亲这样哄弟弟,抓着什么,就知道有人在身边,就不会怕了吧?
“再见到那些人我替你杀了他们,睡吧。”洛夏说。
宋渺抓住那只手重新躺下,他的大小姐就是这么好骗,面对漏洞百出的谎言,她还是会递来一只手,将他拉出泥潭。
他早就不会怕了,那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动动手指就能要他们的小命,有什么本事能让他做噩梦。能让他以此为借口获取同情,才是那些家伙唯一的价值。
洛夏养了几天,伤口已经见好。她缠了几层绷带,看起来和没受伤一样。
宋渺眉头紧锁,硬是按着她回床上休息。受了伤哪有不疼的,又没人催她。
不过洛夏等不急了,那个疯子一定在寻找替代品,即使寻找不到,他的耐心也有限,不可能容许有人一再忤逆。
洛夏挑了个夜黑风高的时候,准备寻找一下那个传说中的实验室。宋渺感觉很灵敏,于是洛夏干脆给他倒了一杯掺了安眠药的水。
他大概没想到洛夏会用这么老土的招数,没什么戒心,喝下没多久就睡了。
那个实验室既然俯瞰看不见,应该就是在地下。
洛夏曾经也在那个实验室待过,可惜记忆太久远,又是被蒙着眼带出来,没什么把握。
那天宋渺是被他们从哪带出来的?
洛夏回忆着她们的初见,好像是从门外被拖进来的。
那个疯子其实怕死,说不定怕有人逃出来,不敢把实验室建在别墅的地下。
她看向门外角落里那几个佣人房和菜窖,悄悄走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她从菜窖的某个角落里,摸到了机关。一条黑暗的通道出现在面前,洛夏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终于窥见了这个神秘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红外激光和摄像头,还有人巡逻值守,洛夏好不容易避开,寻找着她需要的证据。
她想把这里的一切都曝光在世人面前,把这些实验数据都握在自己手里,让世人害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让世人羡慕异能者拥有的力量。
一只蜉蝣无法撼动树木,数亿只蜉蝣足以淹没参天大树。
哀嚎声隐隐约约从四面八方传来,实验总是伴随着痛苦,洛夏假装自己没听到,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洛夏找到了资料室,巨大的屏幕和叠成小山的资料都昭示着这是个大工程。
她没有轻举妄动,记住了这里的布局后悄悄退了出去。等下次再来的时候,该怎么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回到房间的时候,大家还都没醒,洛夏想她不能被困在这里。她需要获取那个疯子的信任,手上不沾血是不行的。
宋渺是突然发现洛夏不见的。明明这几天都一切如常,一觉醒来她就不见了。
他刚要出去找,就发现等在门口的洛安,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说:“洛夏和晟哥去蓝星了,这次没带你去。”
那个表情,仿佛在嘲笑他被抛弃了一样。
是吗,洛夏走了,招呼都没打,也没带他去。
“不可能,她刚回来。”宋渺下意识的反驳。
“她和父亲说她想通了,要戴罪立功。”洛安嘲讽的说,“我就说,她早晚看清你的真面目。”
“那你怎么还和我在这废话,是不敢和我动手吗?”宋渺反唇相讥。
他知道洛安说的话八成都是真的。原来当他的大小姐想隐瞒他,欺骗他的时候,也能伪装的滴水不漏。
洛安一时语塞,洛夏是走了,但条件依旧是不能动她的宠物。真是烦死了,怎么偏偏是这个讨厌鬼,当时她要是碰到的是另一个宠物就好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洛菲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提着裙子不满的说,“你怎么还天天找人家麻烦,他又没惹到你,这是不对的,父亲知道了也不会赞同的。”
洛安不满的切了声,恼怒的走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拿父亲说事。
“你没事吧?”洛菲松了口气,关切道,“姐姐怎么又把你留在这了,真是的,今天还好我路过,以后他们再欺负你就来找我。”
和她有什么关系,宋渺心情不太妙,所以懒得和她虚以委蛇,淡淡的问道:“要是大小姐没有说不能动我,你还会来充好人吗?要是你父亲看我不顺眼,你还会和他顶嘴吗?”
“什么?”洛菲的表情僵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么刻薄的话?
“没什么。”宋渺看着她的眼睛说,“忘了吧。”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洛菲如梦初醒,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走到这里了。
他们的待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有佣人送上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尽管这些人都瞧不起他,但这些人又在羡慕他。
宋渺吃着樱桃,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真是好笑,这些人只是在懊恼自己怎么不是这只狗,但凡有骨头,他们跪得比谁都快,有什么好高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