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誓言

    洛安一向看洛夏周围的人不爽，尤其是那只流浪狗，装装可怜就把她的目光吸引过去了，就像她那个懦弱的弟弟和母亲，不仅自己活的像个菟丝花，还妄图把洛夏变得同样懦弱。

    这可不行，她是完美的，她得一直完美，人类的感情都是拖累，要一一去除。

    他踩在宋渺的手上狠狠碾压，洛夏开了口，没人敢帮他，即便被打的奄奄一息，这小子也不敢反抗。

    洛安还是莫名不爽，为什么，他死死盯着宋渺，却看见了他嘲讽的眼神。

    他怒而拎起宋渺的领子，把他怼在墙上问：“你笑什么？”

    对，他就是讨厌这种眼神，流浪狗就该像个流浪狗，会摇尾巴会讨骨头，会求饶会讨好，而不是像个人一样，能有尊严的站着把饭吃了。

    宋渺狼狈的满身血污，却是嘲讽说：“你嫉妒我。”

    洛安怒从心起，用刀刮着他的血肉。宋渺却笑得更猖狂了：“她眼睛里有我，所以你嫉妒我，不像你，不管你做什么，想让她爱也好恨也好，她都只是想杀了你。你在她眼里，和一块木头没什么区别。”

    “闭嘴，你闭嘴！”这个人好吵，不如把舌头割了算了。

    洛安刚想动手，一只鞭子就缠住了他的手腕。

    “劝你不要，他要是残了，那个疯子也得把你噶了。”鞭子的主人慢悠悠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洛安瞳孔一缩：“晟哥？”

    宋渺看着那人，普通的大众脸，一脸和善的样子，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神却像毒蛇一样。

    “你好，我叫洛晟，你就是小夏养的那条宠物吗？”那人弯下腰，微笑的打量着他。

    这人比洛安危险，宋渺心想，这里每个人都很危险。

    宋渺被洛晟带回了洛夏的房间，洛夏看见洛晟后也愣了下，面无表情的说：“你回来了？”

    “是啊，害怕了？”他像个大哥哥一样揉了揉洛夏的头发，“我不和自己的弟弟妹妹抢东西，别担心。”

    他的余光扫向蜷缩在地上的宋渺：“小夏，调教宠物不是在他伤到你之后给予惩罚，而是在那之前，就要把他的牙拔了。”

    “我知道了。”她微微颔首，洛晟不多做停留，他是父亲的第一个实验品，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会得到偏爱。

    他经常在外执行任务，所以不需要参加这种末位淘汰的游戏。

    洛夏关上门，用匕首抬起宋渺的下巴问：“你也是异能者吧，能力是什么？”

    “大小姐不是知道了吗？”宋渺嗤笑道。

    实验室的人都以为他是失败品，探查不到他的能力，连带着洛夏都放松了警惕。

    她只提防了明枪暗箭，没提防温柔软梦。她从没遇到过精神系的异能者，因此防不胜防。

    “你是听见了我的梦话，还是窥探了我的记忆？”洛夏冷冷的问。

    “您是指的浴室里的尸体，还是没感情的怪物？”

    洛夏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想杀他的心思，沉声警告：“再让我听见这两个字，我就杀了你。”

    “你害怕了？”宋渺看着她的眼睛问，“是怕自己成为异类，怕被亲近的人厌恶，还是你在自我厌恶？”

    洛夏手抖了抖，在他脖子上又添了一道血痕。那些血和他身上的伤混在一起，不是很明显。

    宋渺猜的没错，她始终在自我厌恶的边缘。她是个无法理解人类感情的怪物，在她人生的前几年没人告诉她这些，等她尝试理解的时候，已经无法融入了。

    她的母亲企图通过厌恶她来自我逃避，大概没想过怪物也能伤心。

    如果不是她让父亲放松，如果母亲没有亲自教弟弟，如果那天她没去训练……

    有太多如果都没有发生，她始终无法走出那个夜晚。

    洛夏闭上眼睛又睁开，她冷冷的说：“我害怕什么，母亲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弟弟，却从来不让我在她的房间里过夜，更不肯走进我的房间，唯一一次进来就是她寻死的时候，我难道还怕她来寻仇吗？”

    宋渺笑了，血顺着匕首流在她手上：“大小姐，你骗得过自己吗？”

    洛夏紧紧握着匕首，宋渊笑着说：“你真的很奇怪，你母亲明明从来都不在乎你，你却会为此伤心。是因为有了对比，你不甘心吗，不甘心没人爱你？”

    “做个交易吧大小姐，我可以装着爱你，你为我提供庇护。反正你连虚假的爱都没有，应该也不会去纠结这个问题吧？”

    精神系异能果然是最难搞的，洛夏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那你呢？”洛夏不甘示弱的问，“异能与人的欲望有关，你是希望操控谁，还是看透谁？”

    宋渺脸色只是僵硬了一瞬，而后笑着说：“不重要，至少这是个好用的异能。”

    是，不重要，至少是个好用的异能。

    “和我发誓，在我背叛你之前，你不能背弃你的誓言。”洛夏在自己手上划了道伤口说。

    “好，我发誓，在你背叛我之前，虚假或是真心，我爱你。”宋渺握住她的手说。两个人血液相融，是谁都无法再背弃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