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脉附课生
高伟小师弟这会儿来到玉竹园,站在园子门口探个脑袋往里望去,远远的听不清里面说什么,但是觉得应该是没睡呢。
晌午刚过,高伟是怕影响两位师兄午憩。
屋里的两位好歹是天字榜高手,院门口站着个人到也不至于察觉不到,尤其是没什么修为的末位小师弟。
高伟正琢磨着自己进去还是不进去的时候,弟子舍的门开了,龚承从里面走出来,远远瞧见高伟喊了一声:“师弟。”
高伟应道:“龚师兄好,进去坐会儿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来来来!”龚承其实是个很好客的人,因为他健谈,每逢有师兄师弟串舍,龚承都是很热情的,可惜屋里另一位不仅不健谈,还不热情好客。
高伟进门后看到沈明打了个招呼:“柳师兄好些了吗?”
沈明点了点头,嗯了一下,算是回应了。
龚承给高伟倒了茶水,让高伟坐下小叙。
高伟是第六代弟子里修为最低的人,没有之一,凭实力拿到最低修为,自然是轻易不能让给旁人。
高伟说道:“今儿上午练功没瞧见二师兄吧?”
龚承一听就懂了,这是来闲话的。
高伟继续说道:“其实有个事,你们不知道,我和二师兄是一个弟子舍的。原先我不想说这个事,那几天二师兄教大家基础剑法,算半个小师父了,我要说我和他一个弟子舍的,怕大伙以后都不敢跟我说闲话。”
高伟说完看了看沈明,沈明就烦这种四处闲谈的人,但是龚承就喜欢这样的人!
沈明没有阻止他说,但也没有很想听的样子。
龚承连忙追问:“然后呢,二师兄怎么了?”
“别提了,可惨了!昨儿后半夜让人给抬回来的,整个人都变形了,没个人样了。”
沈明本来不想听的,一听到这儿想起来龚承说教训二师兄的事,于是看向了龚承。
龚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高伟,“怎么着?命还在吧?”
“马蜂都快给蛰死了,算捡了半条命吧,要说二师兄修为不低,怎么就让人给制服了,还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在天脉能有这修为的得说是大师兄了,再不然就是长老。可他们怎么会对二师兄动手呢。你说这事怪不怪?”
龚承点了点头说道:“怪,确实有点怪!那他就没说是被什么人弄成这样?”
高伟说道:“今儿晌午才刚苏醒过来,问什么都不说。我估计是天罗弄的,天脉应该没人敢动他,你不知道吧,他是素心长老的侄子,谁敢动他啊。”
“他是素心长老的侄子?”龚承觉得这事真是有意思了,素心是女弟子的师父,又是天脉的戒堂长老,看来以后自己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了。
“是啊,咱们这批弟子入门晚,好多人都不知道,先入门的师兄都知道。大师兄上午还来看过二师兄了呢。”
“怪不得今天校场没见到二师兄,连大师兄也只是来了一会儿就走了。”龚承说完看向沈明,“反正二师兄也这样了,你不妨多请几天假得了,先养好身子。”
“我没事。”沈明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龚承继续和高伟闲叙:“你刚才提到的天罗是什么?”
“龚师兄,天罗你没听说啊?就是天脉这一带的一个小宗门,说宗门是抬举了,跟天脉宗是不能比的,但也有一帮弟子帮众什么的,为首的人叫天罗。”
龚承问道:“可是那个天字榜排名第十的天罗?”
“正是呢。这个门派就以天罗的名字命名的。天罗经常出来干坏事,天脉一直想收拾他们,但是他们门派十分隐秘,所以也一直未果。石桥镇上的人也十分惧怕天罗,说他们是匪徒,总之是个祸害。二师兄这个情况,保不齐就是天□□的,他肯定有这个实力。”
龚承道:“你这会儿跑出来,不用照顾二师兄?”
高伟叹了口气道:“谁想照顾他啊,躲都来不及呢。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缠着白纱布,除了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露着,其他全缠上纱布了,根本没法看,也下不来床,可惨了!听素心长老的意思是要把他挪到后山养着,找个人专门照顾他。”
龚承又问道:“你入宗门最晚,怎会跟二师兄分到一个弟子舍?”
高伟说道:“原本二师兄和大师兄都是一个人住一个舍园的,弟子多了,这不是没地方住吗?大师兄不肯与人同住,二师兄没办法了只好让我住他那,我也是别扭的很。我现在就怕长老派我去照顾他,我是不嫌照顾人麻烦,主要是他现在那样子实在是吓人,晚上跟他睡一个屋,还不跟见了鬼似的。龚师兄,我知道你最有主意,你给我想想办法呗?”
龚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刚来天脉,人都认不齐,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倒不如去求求大师兄。”
“得了吧,我才不去求他呢,不求还好点,求了说不定真指派去了呢。唉。认命吧。过来和你们小叙一下,心里也舒坦很多。不多说了,隔壁等我喝酒呢。”
“喝酒?这等好事为何不叫上我。”龚承一听喝酒来了兴致。
“洛云师兄说你最近照顾柳师兄,让我不要打扰你们,但是那俩人喝酒打牌还行,正事就帮不上忙。”
龚承看了一眼沈明,叹了口气对高伟说道:“你们喝酒去吧,我来照顾他。”
这时,沉默了半响的沈明对高伟说道:“温故而知新,别总想着玩,花点时间在心法修为上。”
高伟点了头,“哦”了一下。但也只是应和一下,他哪可能真听得进去,要是这么容易就转了性子,他就不叫高伟了!
待小师弟高伟一走,龚承脸上就笑开了花。
沈明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好笑的,等二师兄缓过来,又是一场恶仗。”
龚承道:“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天不报我来报。”
沈明道:“你还真是个热血少年。”
龚承翘着二郎腿说道:“少年一词,当与平庸相斥。我呢,就是平凡而不平庸。”
次日早课,校场上,二师兄和沈明都不在。
早课是天脉基础剑法的修炼,龚承也就是比划比划,同样是比划比划,像龚师兄这种不走心的比某些走心的练的好多了。
陈绍元不是某天忘了带脑子,他是每天都忘了带脑子。
洛云真的怕再被罚去送泔水车,头天晚上明明已经教过一遍了,哪知陈绍元这样的人睡醒一觉就能忘了。于是,他练的天脉基础剑法那还真是没办法观瞻。
高伟是修为低,剑法也不熟,时而记得住,时而记不住,好在他站在最后一排,别人比划完,他就能想起来,和陈绍元一样,都属于短期记忆尚可,长期记忆不佳。
龚承按照早课规定,把天脉剑法打了五遍,回头一瞧陈绍元和高伟,那真堪称奇迹似的表演。
龚承这个人真的很爱凑热闹,尤其师弟们这么争气,认识他们仨真是三生有幸了。于是笑呵呵的走过来看师弟表演!
洛云叹了口气说道:“绝了!你们真的是来天脉修行的吗?”
陈绍元说道:“真是来修行的!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高伟嘿嘿一笑道:“洛云师兄觉得我们俩不像吗?”
洛云道:“别的师兄打的都是天脉剑法的全版,你们俩打的这是残版?”
龚承一边拍掌叫好:“天脉把你们俩招来可谓是用心良苦了,在天脉修行实在是太枯燥了,要是没你们俩,这日子都索然无味了。”
大师兄不知怎的就不声不响的走到这几个人身旁,也看着他们。
众人一看大师兄来了,便不好再说什么。
大师兄说道:“你们俩这练的这是什么?”
陈绍元怯怯的说道:“是在下浅薄了。这天脉剑法,我们练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高伟看了一眼大师兄,委屈的说道:“陈师兄把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稍等片刻,让我冷静一下。”
洛云连着说了三声“好家伙!”
其实,此刻最想说好家伙的人就是大师兄了,宗门收的六代弟子真是一批不如一批,基础剑法练成这样,心法还能有什么指望!
龚承好死不死的打圆场:“大师兄,两位师弟演的还行。”
这“演”字还真是戳心了。
洛云直接回了句:“拉倒吧!武技不行靠演技?下山就说是天脉附课生?”说完,洛云自己也叹了口气。
大师兄也无奈了,吁了一口气,对着龚承说道:“把他们俩教会,明天早课我检查。”说完,便转身走了。
龚承本来就是个看官,这回摊上事儿了,心里瞬间不开心了,倒不是舍不得教师弟,只是师弟们这天赋,那是封神来了也没辙!
奇葩遍地走,师弟不如狗,心法全不会,修为全没有!
晌午了,到了弟子们去膳堂领饭的时间,那俩师弟还没学会!
龚承看了一眼这天资极高的二位说道:“你们俩这天人合一的武技悟性,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陈绍元说道:“龚师兄言重了,我爹娘的武技比我强。我大概是爹娘买肉的时候,肉铺老板没散碎银子找零,送的。”
高伟说道:“我爹娘是肉铺老板。”
洛云疾呼:“好家伙!绝了!”
龚承用手捂了下脸,许久之后说道:“行行行,你们厉害!你龚师兄我这么外向开朗之人,教二位师弟一上午,都快抑郁了。我舍友还病着,我得先给他领饭,下午再教吧。”
陈绍元说道:“不如一起去领饭吧。”
高伟应道:“不急不急,吃饭要紧。”
洛云道:“你们不急,龚师兄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