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心骨
“怎么回事？”季樾感觉这个声音呢非常耳熟，但是也没有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只是本该比较安静的病房旁边的楼道突然发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让季樾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现在去看一眼吧。”一旁的医生向季樾点了下头，转身出了病房。
“衣衣女士？若是在官方待不下去，我们解忧坊肯定会敞开大门欢迎你的。”
季樾站在病床旁边，并没有坐下，和病床上的女孩也保持了将近一米五的安全距离，并没有给女孩带来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反而让人感受到了他的尊重。
“季老板，这件事我会考虑的，如果部长还能保住我，那我自然不会选择跳槽。”女孩躺在床上，浅浅抬头看了季樾一眼。
秦昭伦看着自己的故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回避一下？”眼里带着感动，他清楚季樾这番话是为了什么。
“季先生！”方才出去询问情况的医生敲门进了病房“有一个男子的母亲服用安眠药自杀了，虽然还算及时地发现了，但是还是有点晚。”
“估计回不来了，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是已经很微弱了，就算立马稀释血液里的残留安眠药，也已经没有可能了。”
医生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惋惜，“那孩子看着年龄也不大，情绪有些激动，这事对他打击应该也不小。”
“年龄不大吗？”季樾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惋惜，“你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吧，若能救人一命也是好的。”
“行，你的事情我这边也会给你办好的，你一切放宽心就好。”医生看了季樾一眼，“你也是，最近别那么操心，你的身体也已经有些劳损了。”话音刚落，医生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依旧保持安静，能听见的只有时钟滴答滴答跳动的声音。女孩的身体毕竟受了重伤，现在也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季樾很有眼力见地拉住了一旁的秦昭伦，出了病房，让女孩好好休息。
秦昭伦也反应过来，小女生住院，一个大男人在旁边看着确实不太好，看着季樾的目光也透着一丝探究。
“有事吗，这样看着我。”季樾看着手上伤势还没有认真处理就跑来看望部员的秦昭伦。
秦昭伦楞了一会儿，说到：“也没什么，就是发现，你好像还是那么风光霁月，还是那么温润有礼，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多强势，好像都找不出你礼数上的错误，无论喜欢你的还是不喜欢你的人对你的印象里都有‘君子’之风。”
“做人罢了，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够不要脸一点，可是，始终心里过不了那一关。”
季樾掏出一张卡，放到秦昭伦的手上“这张卡里有50万，你拿去用着，那些牺牲的孩子，光靠官方的抚恤金，估计你心里也过意不去，我这次没有选择救他们，多少也不太舒服。”
“虽然我自认为我的决策没有问题，我的行动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心血，都是我一手养出来的弟弟妹妹，我不会让他们为了救别的人有所折损，若是有任何一个人牺牲，我估计都会疯。”
“谢谢你，当年的事，确实。”秦昭伦满脸歉意“是我自己想错了，其实我当年若是停一步，或许我们两个之间也不至于冷了那么多年。”
“过去的事情也该过去了，小八小五他们都还好，虽然走不出来，但如今也算是有能力有想法的好孩子，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当年没有救他们。”
季樾指了指那张卡“多照顾一下家属，有需要就开口提，我知道你手里紧，钱都拿来给那些个孩子铺路了，好好干，别让你们部门也变成他们镀金的渠道。”
“当然，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的梦想，哪怕有些不合实际。”
“对了，还有一件事”季樾停了一下，开口对秦昭伦说道：“上次推荐的那个孩子，蛮不错的，若是可以，你多帮帮他，把他提一提。”
季樾对韩禅隐隐约约有着一丝关心，“若是他闯祸了，也可以告诉我，你不方便干的，我来干。”
说完话，两人便就分道扬镳，秦昭伦还要处理这次任务的后续，迅速离开了医院。
季樾想了一下，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有些耿耿于怀，斟酌了一会儿，便就向下走去。
进了急诊抢救室旁边的观察室，正打算询问一下刚刚的病人在哪里，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先生？”
韩禅愣了一下，回头正巧对上了季樾的目光。
“韩先生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季樾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到非常亲密的程度，只好斟酌措辞，询问道。
“季先生。”韩禅声音非常沙哑，眼眶红肿，是刚才哭出来的。“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韩禅现在已经没有的主心骨，虽然他能够在谈判桌上侃侃而谈，但始终，他还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孩子。
“你说”季樾看着韩禅哭的模样，心里难掩的有些心疼。“不哭。”
“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请个医生，能不能救救我妈妈。”韩禅攥住季樾的衣角，也是在这时，季樾才发现，韩禅的衣服扣地歪歪扭扭，衣服上还有一些水渍。
“好，我给你喊院长来，好吗？”季樾牵着韩禅将人带到墙边，掏出手机给院长打了一个电话，细细讲清楚了位置，请院长带人来看看。
随后便解开了韩禅衣服的扣子，替他脱下了有些脏的外衣，又将自己的唐装褪下，披在了韩禅的身上。
韩禅许是哭得有些愣神，中途没有一丝反抗，有些湿的衣服被褪下，干爽还带着体温的衣服让韩禅的体温也开始回暖。嗅着衣服上的檀香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本来焦急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缓。
“谢谢季先生。”韩禅的脸有些红，似乎理智又回来了“今天谢谢季先生帮我请医生，也谢谢季先生的衣服，我回去洗干净了再还您。”
季樾看着比自己稍矮几公分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外套里拿出了湿纸巾。
“我平日带着擦手的湿纸巾，没有酒精，擦擦眼泪吧。就在兜里，有需要自己拿。”沉默了一会儿，季樾又说道“不用和我客气，带我去见见你的母亲吧。”
“好。”虽然韩禅不认为自己和季樾的关系已经好到无话不说的程度，但是他确实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那么严重的事情突然发生，他已经没有了主意。
一边往病房走，韩禅一边哽咽着给季樾说情况：“就这样，母亲吃安眠药自杀了。”韩禅其实是很自责的，如果他没有说那番话，或许母亲不会直接选择离开，他总觉得是自己断绝了母亲的生路。
这时季樾才发现，难怪刚刚感觉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原来是他，原来那个受到打击的孩子是韩禅。
那个院长口中几乎没有办法唤醒的人原来是韩禅的母亲。看着韩禅的脸色，季樾实在没有办法说出话来打击他，他也庆幸自己下来看了这一眼。
进到房间，季樾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全靠机器维持生命的韩母，心里有些悲怆，韩禅会难过的，看着母亲这样受罪，他也是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