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顺利入京,祁王进入户部当值
白栀这一次昏昏沉沉好几天才彻底康复。她每天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每天都会从梦境中惊醒,然后又昏睡过去,如此反反复复,彻底清醒时,脸色苍白人都瘦了一大圈。
祁王倒也每天过来看她一次,却不多待,坐一刻钟便走了。
对于白栀每天被噩梦惊醒,祁王觉得为他做事都会有这一遭,早日经历了早日干大事,并不放在心上。
白栀清醒后,曾问过柳风那阿婆如何了。
柳风回道:“刘阿婆被人发现时,肚子上有一道刀伤,失血过多,但最终也算活过来了。”
白栀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连累阿婆性命。
白栀这一天拥着大氅,在马车里坐着看书。祁王过来了。
“听说你有事找本王。”
白栀站起身来,朝祁王微微一笑:“我想问王爷要一个人,刘阿婆,我想要阿婆跟着我。”
祁王早已忘记刘阿婆是谁了,但她遭逢大难,很爽快就答应了。
祁王盯着白栀看,觉得这姑娘好像有一点变化:“这一次的事,是本王考虑不周。”
“王爷不必在意。白栀也不会放在心上。”白栀淡淡的笑道。
虽然听她说不怪他,但是祁王很明显的感觉之前在海疆的那一丝亲近不见了。
祁王忽略掉这一丝不自在:“本王会补偿你。你好好养伤,本王先去忙了。”
白栀微微欠身:“恭送王爷。”
过不久柳风带来了祁王送来的补偿,一张在京城的房契。白栀没拒绝,这不拿白不拿。以后也有个落脚的地。
白栀以为祁王说的补偿就是一处京郊的房契,没想到过了几天,柳风又给她送来了一个东西。一个她以为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得到的东西——一个女户,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是她的名字白栀。从此,她再也不是贱籍,而是这个朝代受律法保护的良民了。
白栀对祁王这次的安抚还是很满意的。
后来柳风又送来两个会武的婢女,听说是之前暗卫营里退下来的暗卫。
白栀想了想,这次的补偿这么丰厚,白栀也明白了祁王的意思,之前是试探,并不是说不管她丢弃她,安排这两个暗卫跟着她,代表着祁王已经彻底认可她,且把她当做他重要的谋士之一。想到祁王这么上道,白栀也就对之前丢下她陷她于险境的事释怀了,只是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别人了。凡事还是得靠自己,特别是关乎性命的大事。这件事彻底给白栀提了个醒。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白栀见到祁王就笑得比之前真诚了。
她病彻底好后,祁王又召她跟他同乘。
期间他们又换了几次车队,侍卫换了一波又一波。
白栀看着祁王替身都换了好几个。这狡兔三窟祁王算是玩明白了,他这可不止三窟,可是十窟。
就这样换来换去,期间虽然还是遇到好几拨刺客。好歹也算是安全抵达京城。
抵达京城后,暗卫带着白栀去了京中的祁王府,祁王则是早早地接到圣旨入宫面圣。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体安康。”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儿子,淡淡的说:“这次你做得很好,盐向来暴利,你就没想过自己做这门生意?”
祁王冷汗直冒:“儿臣不敢。”
皇帝道:“好一个不敢。起来吧,怎么想着要把这法子献给朕的?”
祁王低头拱手回道:“父皇,儿臣自幼享受这泼天富贵,受万民敬仰,幼时所受教导便是为民请命,为民谋利,如今这机会到了眼前,说实话儿臣也是犹豫过,毕竟这是暴利,如果是我自己做这个事,会受到各方势力的阻挠,可是跟父皇一起做这件事,却是百利无一害。其一:如果这门技艺掌握在父皇手里,那么对于盐政的推进将可以前进一大步。其二:技艺刚刚研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工部集齐了天下的技艺大能,更容易加快这个进程,老百姓们可以更快的吃上好盐、价格低廉的盐。其三若是此事我一人主导,儿臣私心太重,将会以自己私利为重,那么将会为儿臣惹来滔天大祸。反之,交给父皇,人力物力上儿臣不知道节省了多少,还能白白分得三成纯利,还能得个好名声。儿臣也能沾父皇的洪福,新开的店铺里的货物也能顺道的就给儿臣捎回来了。儿臣一举多得。”
皇帝看他一字一句说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失笑:“你倒是实话实说,你也长大了,瞧着这件事,你脑瓜子也算聪明,一月后,就去户部当值。”
“儿臣领命。”祁王恭恭敬敬的叩首谢恩。
皇帝招来随侍的大太监:“你去朕的私库,把朕幼时戴过的暖玉取来。”
说罢,又对祁王说:“你及冠后,便少与朕还有你母妃团聚,如今在朝中有了正经官职,便时常进宫陪陪你母妃。这暖玉是你皇爷爷赐予朕,如今给你玩了。”
祁王又领旨谢恩。然后便告退入后宫去见他的母妃——敏妃。
白栀跟着柳风等人来到了京城的祁王府,刚进门她就发现,祁城的祁王府跟京城里的祁王府布局简直一模一样。她还是住进了之前和姐妹们一起住过的秋风阁。然后白栀就发现,这里是祁王吩咐人精心布置过的,梳妆台上放了许多精致头面,还有各种新潮别致的发簪手钏总之女孩子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这都有。胭脂水粉这些小东西更是不用说,全都是备齐的。白栀兴致极高,打开衣柜一看,当今流行的衣裙也是准备的妥妥当当,各种颜色都有。
白栀高兴地笑了,这祁王讨好人的法子果然跟现代的霸道总裁一样。
柳风见白栀心情极好,也笑道:“白栀姑娘看着可喜欢,这是王爷特地吩咐为您准备的。”
白栀漫步至梳妆台,选了一只簪子斜斜的插进发间,回头对柳风笑道:“告诉王爷,我很喜欢。”
柳风见她似是真的喜欢,便告辞离开。
白栀见人离开了,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
纤细修长的手指,一一划过眼前华丽的发簪,头面。
确实精贵美丽,这华贵舒适的后宅,成群的丫鬟婆子,都掩盖不了这个朝代是把女子当做金丝雀来养,用来家族利益的交换。女人是在触及利益时,可以第一舍弃的东西。
这一点,白栀明白得很。明面上祁王确实给她补偿了许多,可是白栀再也不会是那晚之前的白栀。那恶心的刀疤男现在还会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的梦里,他恶心粗粝的大手,长满胡茬牙黄的臭嘴,这是白栀难以忘记的噩梦。
白栀也曾劝过自己,那晚不是祁王的错,那晚祁王也来救她了。可是白栀过不了这道坎。明明是他叫她跟紧他,叫她乖乖跟着他,可是遇见事情,他第一选择就是放弃她。虽然没有直接让她陷入险境,可是后来找到她时,站在那里袖手旁观时,看她杀人时的冷漠态度,彻底让白栀清醒了。这个男人不会为了后院一个女人放弃任何到手的利益,相反,为了利益他甚至可以用他的女人去换。至此白栀更加坚定自己永不入任何人后院的想法。于是,有了白栀杀人后对祁王的笑容。白栀当然知道自己那时有多狼狈,可是这时候却是激发祁王所谓的愧疚最好的时机。男人倒下时,她就想好了这笑容。桃夭馆从小教她的东西:“容易破碎的东西更能得到人们的怜惜。”
果不其然,祁王这不就巴巴为她做了这么多。甚至不用她开口。
白栀小小得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