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露锋芒

    苏易水和他爹两人在李氏的盛情挽留下用过了中饭，毕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其实也就是几个白面馒头和腌菜。但对于苏易水家里的生活水平来说，已经算丰盛的了。

    “对了婶婆，你可知道哪家的医馆和米行比较公道？”苏易水问道。

    “医馆？狗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事没事，只是山里采了些草药，想拿去医馆或者药铺瞧瞧。”

    这么一说，李氏便放下心来，想了想道：“也对，你们带来那什么黄芪，如果真像狗蛋说的效用，那就去街口的济世堂，那里的大夫心善，也会时常义诊，在县城口碑很好。至于米行就去钱氏米行，价格公道，称够不坑人。”

    “多谢婶婆！”

    其实这也是认识县城里居住或者本地人的好处，比较了解各行各业的情况，不然什么都不懂的话，被人坑的概率会大得多。

    想让苏明强去谈生意肯定是不行的，苏明强是老实巴交的种地人，面对精明且八面玲珑的商人来说很容易吃亏。虽然苏易水一直很够，执行扮猪吃老虎的基本战略，但是这种情况，也只能展露一些自身的锋芒。

    来到街上，对于一些常年生活在乡下的人来说，确实繁华无比。街道两旁是茶楼、酒馆、当铺等商铺，往来人群进进出出。空地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商贩，卖吃的、玩儿的、简单的木质首饰等等但对于苏易水来说却显得有些不够看。

    刚到济世堂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对联：岐黄济后世，杏林医病人。

    走进医馆，苏易水看着往来看病抓药的人付完账，叹了口气便嘀咕道，“这济后世、医病人也要银子呀~没银钱的人只能望洋兴叹了！”

    苏易水声音不大，却被刚过来想要打招呼的医馆学徒给听了去，看着苏易水父子俩穷酸的衣服，本来想本着东家交代的原则平等对待每一位客人，生死面前众生皆平等。但听到苏易水的一番评论后便忍不住嘲讽道：“确实，医馆这药啊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自然是要银钱的，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是穷酸命！”

    苏明强听到医馆学徒一番嘲讽之言后，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本来农户人家有个发烧发热的都是自己熬过去，稍微严重点最多找个赤脚医生，有的人到死都没有来过医馆，这里可是吃银子的地方。

    苏易水却不会吃这个亏，本来就打算展露一点能力，这样一来在大人长辈那里的话语权也能重一分。

    “人和人的命确实不一样，但是我也说的没错，济世济世，济的是有钱人的世！”说完便假意挖了挖耳朵，“这狗吠确实难听！”

    “小屁娃儿，你说谁是狗吠！”

    “我哪知道，我就听到了，谁在叫谁就是狗吠呗！”

    “你！你！你！哪来的泥腿子！快走走！医馆不是你们消费的地方！”医馆学徒满脸通红，作势便推搡着苏易水往店外，苏明强拉过苏易水的手把他死死的护在身后，竟是纹丝不动。

    “谁在吵闹？！”一道苍老却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苏易水抬头望去，只见这位老人家眉毛胡子都白了，却脸色红润，显得神采奕奕。

    “孙神医，是这两个泥腿子在医馆内闹事，妄议我医馆是欺世盗名！”医馆学徒躬身道。

    医馆学徒果然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苏易水本无此意，只是对于世间百态的感慨，却被这个学徒说成妄议医馆，还用上了【欺世盗名】这种恶意贬低之词！真是其心可诛！如果是苏明强在这里，那可真是百口莫辩！

    孙景仲转过头来看向苏易水父子俩，目光在苏明强身上转瞬即逝，便落在了旁边只到苏明强腰间的苏易水身上。

    孙景仲在宫中做了多年太医院院正，见过贵人不计其数，退下来后在民间也声望无量，久而久之便有无形中的气势。

    孙景仲目光停留在苏易水身上，眼睛因为年老略有浑浊，可目光中却有一种威严中带着祥和、敬畏中却有另一种敬重。片刻后，孙景仲开口道：“所为何事，难道你这小娃子有悲天悯人之心，懂得悬壶济世之能？”

    面对孙景道审视而又带有一丝压力的目光，苏易的回道：“小子虽无孙神医这般有妙手回春之术，但也略通岐黄之道，对于救济世人虽然有心但也无力，故而才有进门前拿番言辞，并无贬低医馆之心，不怎想有心之人狗眼看人低、恶意曲解罢了。”

    “哦？那你对医馆这副对联有何见解？或者说对医之一道有更好的诠释？”孙景道看着面前的苏易水，年龄虽小但气度不凡、不卑不亢，回答的有理有据，不免产生了一些兴趣。这么多年看遍了生老病死、生离死别，心中也渐渐地很难再起涟漪，希望苏易水能在他枯燥的生活中带来几分乐趣。

    “小子不敢妄议医之一道，但小子心中确有一番志愿！”随后，苏易水便转身面向了医馆大门，缓缓念到：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轰！孙景道见惯了宫中波诡云谲，多年来宠辱不惊的他面上无惊无喜，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小声念到：“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好一个‘何惜架上药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