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礼拜日（1）

    我们终究会死去，要么死于时间，要么死于人心。

    生存还是毁灭，是相信真理吗，还是选择忍气吞声，或者卑贱地活着，这是个问题。

    晨曦的第一抹霞光照耀在石莫姆基岛最高的峭壁之巅，庄重的教堂阁楼上响起了悠长而低沉的钟声。

    石莫姆基教堂是整座岛上最雄伟的建筑，它是虔诚的教徒见证真神眷顾圣显的地方。

    高耸雄伟的哥特式束柱和尖塔，美到梦幻的尖肋拱顶和飞扶壁，绚丽斑斓的玫瑰窗玻璃画，动感幻视的曲面墙和光影交错的苍顶。

    教堂的拱门用数十米高的爱奥罗柱支撑，小的拱窗又用到精致的科林斯柱，石柱上还雕刻着盛开的蔷薇繁花，以及极具力量感的人物雕塑。

    教堂内装饰着华贵精美的浮雕，神明和天使的壁画遍布整个教堂的穹顶，色彩斑斓的绘画叙说着历史故事，没有任何庸俗的感觉。

    石莫姆基教堂，这座见证千年历史的古老建筑，早在石莫姆基学院诞生之际便已伫立于此。

    今天是礼拜日，按照学院以往的惯例，所有的师生都必须前往教堂做礼拜祷告。

    同时，学院也郑重地宣布，今天要在教堂里举行兰菲尔的追悼会活动。

    亚丁今天换上了黑色的晨礼服，左胸处的衣袋上还插着一朵洁白的花。

    晨礼服是男士白天参加庆典、星期天的教堂礼拜、以及婚礼或葬礼的基本着装。它的款式有点像燕尾服，但是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晚宴活动才会穿燕尾服。

    通常在庄重的场合才会选择黑色礼服，除了军礼服以外，打着长领带的职业正装不算是礼服。

    而且也没有黑色的正装，人们以为看到的黑色正装，其实是藏青色和深色。

    亚丁和艾丽丝、杰拉德碰面后，没有寒暄的客套话，他们一起走进了教堂内。

    杰拉德今天也十分乖巧地穿上晨礼服，只是领口处的蝴蝶结把他的脖子勒得通红，脑袋上光秃秃的，看上去就像是喜剧演员，显得很滑稽。

    相比之下，艾丽丝的打扮显得更加庄重。今日她身穿黑色的裙子，头戴黑色的纱帽，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和白蕾丝手套也为其增添了一份雍容华贵，毕竟她可是德利安斯家族的公主！

    石莫姆基教堂大厅内的空间很宽阔，足以容纳数千位师生参加礼拜仪式。

    大多数人已经入座，教堂里熙熙攘攘，亚丁和艾丽丝、杰拉德找了三个的连排位置坐下，现在礼拜活动还没有开始。

    杰拉德扭过头，他看向坐在中间的亚丁问道：

    “今天礼拜的弥撒仪式结束后，我们要去参加兰菲尔的追悼会吗？”

    亚丁点了点头回答：

    “杰拉德，你真是废话，不然我左胸处的衣袋上插朵白花干嘛？”

    旁边的艾丽丝也嘲讽道：

    “杰拉德，你能不能认真观察一下，以往的礼拜活动我都是穿白色的裙子，今天却换上了黑色的裙子。”

    杰拉德尴尬地摸了摸光头，昨晚他回到公寓真的剃光了头发：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来参加礼拜活动……没有抓住凶手，我们该怎么去调查？”

    亚丁没有回话，他冷笑了一声，双眼始终紧盯着前两排的索伦，更确切的说，是坐在索伦旁边的帕特·弗莱！

    亚丁的眼神如同苍鹰盯上了狡猾的猎物，索伦似乎有所察觉，他转过头扫视了后排，恰好与亚丁的视线交汇，两人在无形间对峙。

    索伦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亚丁是什么意思，只当成这人就是神经病！

    就在这时候，周明走了过来，他坐在杰拉德的旁边说道：

    “抱歉，我能坐这里吗？杰拉德，你今天的造型真是新颖，新颖得很‘亮眼’！”

    “老伙计，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杰拉德挑了挑眉毛，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周明今天的晨礼服左胸处也插了一朵白花，看来也是准备要参加兰菲尔的追悼会。

    周明幽默地回答道：

    “杰拉德，我这是在夸赞你，剃光了头发，很符合你作为首席会长的硬朗形象！”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啊？”杰拉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强行忍住想揍周明的冲动。

    就在这时，管风琴的音乐响起，教堂里传来一阵诗唱班的歌吟声：

    “主神说：当我在你们身上，显为圣的时候，我要把你们从异民中领出，从各地聚集你们。我要在你们身上洒圣水，洁净你们，净化你们脱离各种不洁，我还要赐给你们一颗新心……”

    “主神说：凡是口渴的，请到圣泉来！我们的天使，会来拯救你们，从世界各地中召集你们，让你们歌颂的我圣名，并以赞美我的光荣。”

    坐在台下的师生们全部陷入安静，这是诗唱班吟诵的进堂咏，也意味着礼拜的弥撒仪式正式开始。

    进堂咏，是主教、教父、执事以及教徒神职人员和诗唱班等，进入教堂的过程中所歌唱的经文，这是以纽姆式的吟唱。

    紧接着，在安杰尔大主教（大院长）的带领下，亚历克西神父、利维娜女执事、 西利欧·布里奇斯副执事、艾瑞克·莫拉诺辅祭、其他的教徒神职人员、以及诗唱班的诵经员进入了教堂内。

    今天，他们全部身着蔷薇教会的教袍，安杰尔大主教的衣袍是蔷薇花纹的红色，亚历克西神父的黑色教袍上系着纯紫色的腰带，而利维娜执事和西利欧副执事的教袍是白衣、袖领上面有刺绣蔷薇花的装饰。

    其他的神职人员就内穿黑衣，外面套了一件没袖领的朴素白袍。

    安杰尔大主教走到台阶前停顿了一下，他双手合十地向圣台和观众致候，然后祷告吟唱着：

    “主神啊！请您引领我们登上圣域的台阶，我向您呼号，请您回答我，请求您侧耳倾听我，俯听我的祈祷……”

    “主神啊！请求您护卫我有如眼中的瞳仁，在您双翼的庇护下教我藏身……”

    这种仪式是台阶歌，由教皇或者大主教登上台阶时，使用花唱式朗诵的经文。

    跟在安杰尔大主教身后的诗唱班也歌吟道：

    “主神啊！请求您引导我们的脚步履行您的训诰，不要允许任何的邪恶来主宰。”

    这些该死的仪式感结束后，主祭与执事们亲吻圣台，这才会正式的登上圣台。

    让诗唱班站在圣台的中间，他们则是坐在圣台的两侧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