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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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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子快醒醒。”

    谁啊?

    黑暗中白桃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被阿初折腾得够呛的,睡了还没一个时辰吧,眼皮好重啊,还想睡。

    白桃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准备睡死过去,肩膀又被人轻推了几下。

    唔~

    拍掉那扰人清梦的手,刚缩回被子又被打扰了。连续几次后,白桃怒了,猛地坐起来想要发烂。

    “我滴乖乖,小桃子终于肯起床了,赶紧来试试这新衣裳。”沈母慈祥地笑着,拿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裙递给白桃。

    “娘?”看清了眼前的人,白桃一头扎进沈母的怀里。

    “哟,小桃子很久都没跟娘这么亲近了。”沈母揉着白桃发顶的呆毛感叹道。“以前娘亲近你,阿初老吃醋,你总委屈自己让着她。待那泼猴回来要是再欺负你,你可别心软了。”

    “娘,不会的。”想到昨夜的房事,白桃害羞得脸红了。

    “阿初待我好着呢,昨夜我们还”

    话说到一半,白桃才消化完方才沈母的话,抬头问:“方才娘说待阿初回来?她不是在家里吗?”

    闻言沈母惊愕,随后想到了什么,手指点了点白桃的额头,调侃道:“你这丫头,昨晚梦到阿初了?还是一场令你神魂颠倒的美梦。”说着还朝白桃抖了抖眉毛,一幅我都懂的神情。

    “做梦?”摸着沈母指尖触及的地方,白桃若有所思。

    所以这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白桃离开了沈母的怀抱,摸起床尾矮桌上的铜镜照了照,比昨晚阿初眼中的自己成熟了点,但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出头。

    那现在是元武年还是泰安年?

    不经意地问了出口,沈母打趣道:“看来小桃子是还没睡醒呢。”又揉了揉白桃的脸给她醒醒神。

    “今年是泰安二年呀,两月前内乱平定,圣上封了阿初做大司马。半月前写信说要回乡省亲,昨日傍晚已抵达靖西府受知府款待,差人报信说要今儿巳时左右才到家。”

    沈母执起桃木梳为白桃梳妆,边说明了来龙去脉。

    白桃悄咪咪地吐了口气,呵!果然是梦,现实中的阿初哪有回乡省亲啊。

    曾听镇上的说书先生说过,内乱平定后大司马依然东征西战,即使休整期也一直呆在京城。为东昊国收复的失地,可以追溯到元武帝祖父那代。

    沈母顺好了青丝,捧着白桃的脸颊,透过铜镜端详着她的容貌,思考该梳个怎样的发髻最好看。

    “娘,不用那么费神,随意挽起来就好了。”说罢也不等沈母动手,白桃手脚麻利地将头发向上梳到头顶,挽成一个圆形的同心髻。

    “女为悦己者容,你这丫头总是这么简单粗暴,白瞎了这么俊的脸。”沈母对于白桃的随意甚是无奈,哪有女儿家过得这么糙的。

    白桃明了沈母的心思,转身抱住沈母埋首蹭着她的腰撒娇道:“娘,小桃子天生丽质,即使是梳着最简单的发髻也是全村最靓的崽。”

    “丫头片子,一点都不害臊。”刮了下白桃的鼻子,望望窗外的天色催促道:“时候不早了,赶快换上新衣裳出来,阿初差不多到村口了。”

    当白桃梳洗完毕到院门外候着时,从村口到家的大路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远远就见到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分成两列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后头是身穿银白盔甲,骑着金鞍红鬃马的沈从灵。她身后不远处还有一辆宽敞奢华的马车,及装满货物的手推板车。

    不消多久,大队人马已停在沈家院外。

    沈从灵跳下马,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自家爹娘跟前正要给父母磕了个头行礼时,就被沈父拉了起来。

    “家里没那么多虚礼,卸下东西,安顿好将士,我们一家人再好好唠嗑唠嗑。”

    沈从灵下达指令,所有将士都麻利地卸货搬运,一时沈家人来人往。

    那厢在马车里呆得烦闷的朱莎华掀开车窗就瞧见在院子里被一堆乡亲围着的沈家人,沈从灵还多次对身侧那名年轻女子笑。

    朱莎华认出那是抢走她大司马夫人的名号的白桃,气不打一处来,真丝手帕承受不住她的凶残皱成了梅菜。

    一阵冷风吹来凉得她打了个激灵,脑子也清醒不少,自信也回到原位了。

    原配夫人又如何,终究抵不过她这颗朱砂痣让沈从灵牵肠挂肚。不然数日前异地重逢,沈从灵也不会一掷千金为她赎身,更是明知会惹爹娘不快还要带她回来省亲。

    她只要勾勾手指头,沈从灵就会巴巴地回来她身边。再娇声嗲几回,她还真不信白桃能稳坐沈夫人的宝座。

    婢女小芳是赎身时一起带出来的,从朱莎华落入风尘起就一直伺候她。见惯了怡红院里的姑娘为脂粉客争风吃醋使手段,朱莎华只要一个小眼神或小动作小芳就知道她怀的什么心思。

    顺着朱莎华的视线看过去,人群中最受捧的莫过于大司马的亲属,小芳自然一眼看出白桃的身份。

    这位沈夫人的容貌在怡红院的莺莺燕燕里只能排到末位,但却是属于非常耐看、越品越有味儿的那种美人。

    但是吧,她不懂打扮过于朴素,身上那股山间野妇的气息浓烈。莫说京城那种只看派头的大染缸了,就连她们呆的泸江府也没哪个有头有脸的官人会带这种农妇出门见人。

    横看竖看,还是她主子朱莎华更配得上大司马。

    作为忠心耿耿的婢女,自然要替主人排忧解难,不等朱莎华吩咐,小芳就主动请缨去把大司马唤回来。

    小跑到沈家院内,小芳到没有自以为是d地直接到大司马身边把她拉走,而是找到了负责指挥士兵搬运的刘副将。

    朝刘副将福了福身,急切地说:“副将大人,我家主子晕车身体不适,想先回驿站歇息。不想打扰大司马一家团聚,劳烦大人代为传话。”说完又行了个礼,急急忙忙跑回马车去。

    刘副将虽跟朱莎华没有接触,但也听说了日前沈从灵重金为她赎身的事,深知不能怠慢大司马的这个红颜知己,索性亲自来到沈从灵身边禀报。

    与牵挂多年的朱砂痣重逢不久,提起她心中那团火仍烧得火热。听说她身体不适,沈从灵忙找了个借口退出人群前去查看朱莎华的状况。

    主角突然离场,众乡亲自然是好奇的。视线纷纷追着沈从灵的脚步向马车望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车帘并没有放下。所有人都看到沈从灵把朱莎华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她。

    朱莎华装作异常难受的样子,扯着沈从灵的衣领迫使她低头,朱莎华则顺势仰头,在远处看去就像两人在拥吻。

    哇!沈家怕是不久就要娶妾了吧。

    余光瞥见沈家二老越来越黑的脸色,头脑清醒的人知道恐怕风雨欲来,识趣地主动告辞。

    众人临走前向白桃投去同情的目光,看得白桃老不自在。

    朱莎华不知给沈从灵灌了什么迷魂汤,待乡亲散去,沈从灵竟抱着她进门还安置在白桃那屋里。气得沈家二老拂袖而去,白桃成了夹芯饼左右为难,只好躲进庖厨忙活。

    屋内沈从灵把朱莎华放在床上,转身想出门安顿将士。

    见她要走朱莎华上前抱紧她的腰,一脸愧疚地对她说:“都怪我这不争气的体质,惹得你爹娘这么生气,阿灵你还是让我回驿站去吧。”还落下了几滴鳄鱼眼泪。

    娇滴滴的人儿委屈得落泪,沈从灵难受得很,像心被人一刀刀地切割。

    抬手擦拭她的眼泪,安慰道:“没事的,爹娘最疼我了,一会儿我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了,你就安心在屋里歇息,身子舒坦后我再让刘副将送你回驿站。”

    朱莎华勉强扯了个笑容,又问:“阿灵什么时候返京,我能回家看看我爹娘吗?自从嫁了那姓万的混蛋就没再回去过了。”

    顿了下又别过脸,自说自话:“可是我如今这般光景又怎有脸回去见她们呢?爹爹最注重面子,他不会认我这个做□□的女儿。”

    沈从灵哪里见得她黯然伤神,一时头脑发热许诺道:“莎华姐你已经赎身从良了,你爹要是真这么不讲理,赶明儿我就让刘副将安排八人大轿把你风风光光地送到朱家。”

    看到了一点点苗头,朱莎华乘胜追击,处处为沈从灵着想地说:“可你是位高权重的大司马,一个无名无分还要是风尘女子凭白占用正牌大司马夫人的规制,终究有损你的名节。”

    “我沈从灵从来不在乎名节这虚得慌的玩应,但你要是在乎,就让刘副将他们当着你爹娘亲戚的脸喊你沈二夫人,这下他们没话可说吧。”

    “那这个沈二夫人的有效期是多久呢?”朱莎华妩媚地问,无骨头似的靠在沈从灵怀里,纤纤玉指一下下地轻挠着沈从灵的胸口。

    那柔荑像狗尾巴草撩得沈从灵心痒痒的,捉起这捣蛋的玉手吻了吻,沈从灵答道:“直到海枯石烂。”

    这厢的甜言蜜语鼾得要命,门外的沈家二老却脸如锅底。

    沈从灵忘了关门,和朱莎华说话也没有特意降低音量,因此二人的后半段对话只字不漏被前来找沈从灵算账的沈家二老听了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兔崽子当了几天大官翅膀硬了竟敢纳妾,对得起小桃子吗?看我不打断她的狗腿,就不姓沈。

    沈父操起扫帚冲了进去,顿时屋内鸡飞狗跳,还混杂着二老的骂声、朱莎华的惊叫声还有沈从灵的怒吼声。

    “兔崽子,沈家的祖训从不纳妾。你要敢违背就别认咱们这爹娘。”

    沈从灵长这么大从未听过这祖训,只觉得二老无理取闹,一下子把过去的不满一箩筐地倒了出来。

    “当日我心悦莎华姐,你们却非要逼我娶了不喜欢的白桃。现在莎华退让到做个妾室,您老还是不同意。白桃到底给您老吃了什么迷魂药让您们这么维护她。”

    “嘿,吃了迷魂药的是你这兔崽子,被这□□迷得连祖宗都不记得了。”

    沈家二老越反对,沈从灵就越叛逆。“莎华姐不是□□,她是我的夫人。您老不让我娶,我偏要娶,还要八人大轿把她抬进门。”

    拉着朱莎华破门而出,路过白桃时恶狠狠地骂道:“都怪你这毒妇,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和莎华姐早就结成连理,她也不会沦落风尘。”

    啐了一口,带着朱莎华策马远去。

    年迈的二老的爱护及妻子的唾弃都让白桃感到无力,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

    前一个梦境还甜甜蜜蜜,后一个梦境又如同惊涛海浪狠狠地把她拍醒,似乎叫她别此心妄想。

    夏日炎炎,白桃却觉得寒冷无比,蹲下来抱紧自己。

    大概是心寒吧。

    眼皮重重地掉了下来,漆黑一片。白桃似是进入了太虚,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

    也许过了很久,或不过须臾。

    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还有交谈声。

    睁开眼只见一片荒芜戈壁黄沙遍野,一支军队蒙着面缓慢前行。

    活泼少年赶着马跟沈从灵并排走着。“老师,此次回朝我这新晋弟子也该去拜见师母。你帮我出出主意,见面礼送珠宝首饰师母会喜欢吗?”

    沈从灵抬头望着远方的云,思考片刻回答:“你师母是个野丫头不喜欢这些易坏又繁琐的东西,何况她不在京城,回朝你也见不着。”

    白桃对上那深邃的眼神,便认出了沈从灵。

    这次又会梦到什么?

    少年惊讶,怎么跟自己打听到的不一样。“啊?我听说怎么师母一直呆在京城呢?”

    收回视线,沈从灵像看白痴一样赏了少年一记白眼。“我怎么不知道我妻子在京城,你反而知道呢?”

    被怼了,少年终于察觉哪里不对劲,小心翼翼问:“啊这大司马府上那位朱夫人不是师母吗?”

    眼中诸多情绪闪过,沈从灵闭了闭眼不耐烦地回了句:“我沈家人从不纳妾,小子别认错人了,你师母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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