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序章 结·雨·仇

    持鬼雄者，斩千人，听命于天子，乃剑圣也。

    距离华安城不远的一座荒山上，两名男子相对而站，而陪伴他们的只有零稀的杂草和一些不起眼的石子。

    月光如同一盆水，特意洒在了荒山上，让两人互相能看见彼此。

    他们手中各持着一把剑，其剑身闪着的剑光，仿佛照亮了整片灰蒙蒙的天空。

    他们的杀气愈发强烈，同时，彼此的心中也想着同一个问题：“这会是最后一次了吗？”

    顿时，天空乌云密布，隐隐约约传来了雷声。

    不一会儿，便降下了雨滴，随后雨声逐渐变大。

    “要下雨了，遥。”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人对另一位年轻且稚嫩的人说道。

    “这不更好吗？在雨中死，不正是你所盼望的吗？”遥回应道。

    “是啊，那看看这次你能否了了我的心愿吧。”

    “来吧，剑圣。”

    雨下的更大了，在这倾盆大雨中，两人同时做出了相同的起剑动作。

    “上了！遥！”剑圣大喊一声，然后快速冲向了遥。

    剑身划过层层雨滴，其气势无人能挡。

    而遥已然做好了防备，刹那间，两人的武器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开始了纯粹力量间的对峙。

    对峙没多久，两人又猛地一起向身后跳去，接着再次冲向彼此，开始了接连不断的斩击。

    随着剑与剑碰撞的清脆响声与雨声不较上下，两人的脚步开始不断移动，攻击的方向也不断发生变化。

    可突然，遥一下失误，被斩中了一下，只见鲜血从他右臂伤口流出，结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上散开了“血花”。

    然后，遥又接连失误，被斩中几处，但还好都不是致命伤。

    “太慢了！”剑圣呵斥道。

    紧接着一次对峙，两把剑同时划过彼此的剑身，两人也顺势同时向自己的右边倒去。

    在倒去的瞬间，两人快速把持剑的手换为左手，用剑从下往上斩去，溅起的水花与两人此时的相衬，绝对称得上是一幅美画。

    可惜两人此次都未攻击成功，随即立刻转身再次相对。

    没有犹豫，遥继续进攻。

    就在两人的剑再次碰撞在一起时，遥突然将力气集中在左脚。

    猛地往地上一踏，溅起的水花扰乱了剑圣的视野，同时，自己也跳起在半空中，位于剑圣尚未防备的侧方。

    趁此机会，遥连贯的将剑刺向了剑圣的脖颈。

    剑圣也下意识地让一旁闪去，可还是被刺出了一道伤痕，但仅有少量鲜血流出。

    而在遥刚落地之时，剑圣也趁此向前迅猛地斩去。

    没料到遥竟突然向后弯身躲过，顺势又用剑从下往上攻击。

    这一击重重地将剑圣的右臂斩出一道大的伤痕，鲜血喷出的同时，遥又一个空翻向后跳去。

    剑圣并未管这些伤，反而大笑着，继续向遥冲去。

    两人继续激战，彼此的伤口不断裂开，新的伤口也在不断补充。

    终于，二人都快到了极限，都重新向后大跳了一步，喘着气停了下来。

    遍体鳞伤的二人，身上满是鲜血，雨不断下着，本应是寒冷的，但他们却感觉格外的热血。

    此时，剑圣开始豪爽地大笑。

    “你笑什么？明明自己都快死了。”遥问。

    “是啊，或许就是因此而笑吧！”剑圣豪爽地回答。

    “奇怪的家伙，从十三年前就是如此，而我现在就送你上路，”遥怒吼道：“了结一切吧！”

    听闻，剑圣则先动了身，速度没有一丝衰减。

    而遥这时却格外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开始的起剑动作。

    就在要靠近之时，剑圣高高举起剑佯攻上方，实则突然换手，从下发动了攻击。

    在这一瞬间，遥用力猛地一弹刀，剑圣还没反应过来，被这一击打了个措不及防，遥又紧跟着一次重击，导致剑圣完全招架不住，握剑的力气一松，剑一下被击飞出去。

    遥趁此良机，一下刺穿了他的胸膛，顺势将其整个人插在了地上。

    结束了。

    剑圣奄奄一息，即使口吐鲜血，依然笑着。

    “终究斩了我啊。”剑圣虚弱地说。

    “是啊，十三年了，我终于报仇了。”遥的语气很轻。

    然后，他拔出了剑，站起身来。

    “将我埋在山下的乱葬岗吧，我属于那里。”剑圣带着期望的语气说。

    “你觉得我会按你说的做吗？”

    “你会的，我不是教过你吗——有始有终。”

    “真是的，”遥冷笑道，“真是到现在都要说教。”

    此时，遥已经将剑举在了剑圣脑袋的上方。

    “多美啊，这雨，”剑圣抬头看见，仿佛看出了色彩，“这也算是一种浪漫吧！”

    “再见了，”遥举剑斩下，“因恩斯。”

    而在剑圣生命的最后，他却温柔地说了句：“对不起”

    待斩下，遥无神地看向天空。

    雨下着，虽斩断了恩仇，却依旧下着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