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吵
不过既然是喝醉的幻想，凤清漪索性就不再压抑自己。
她蹙着眉，娇叱道：“你这个时候来还有什么用！”
不等对面说什么，凤清漪继续生气：“你根本就没看上我，你为什么要把我接去你的府里！”
说着，自己又委屈起来，呜呜地哭：“接去了你又不好好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一边说着，凤清漪一边站起来。一手扶着几沿，踉踉跄跄地走到君燕绥跟前，捧住了君燕绥的脸。
”看着我，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心！”
终于，君燕绥道：“别闹了，跟我回去。”
凤清漪一把挣脱出他的怀抱：“我就不回去！你是个坏人，是个大坏人，我要留在这儿！”
君燕绥强行拉着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而去。
孰料凤清漪生起气来，一把攥住桌上的酒瓶，就往地上狠狠砸去。
君燕绥骇了一跳，像是第一次认识凤清漪一般，惊诧地看着眼前女人。
凤清漪又拿起一个酒杯，狠狠砸在君燕绥脚底下，指着门口：“我不想看见你！你现在就给我走！”
第二日，凤清漪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她扶着墙走到外面的隔间，赫然见着翠微楼主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见了她出来，狐狸眼弯了弯：“你终于醒了？”
凤清漪在桌边坐下，一时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地。
翠微楼主非常好心地回答她：“你在翠微楼最好的房间。”
凤清漪道：“我昨天，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翠微楼主嘴角一勾，饶有兴趣问道：“怎么这么问？”
凤清漪犹疑着道：“我…我脑中有个模糊的印象，好像见到了君燕绥。”
“啊，这个啊。”翠微楼主点了点头，“他确实来了。”
凤清漪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呢？”
翠微楼主耸肩：“然后又走了啊。”
凤清漪：“这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翠微楼主道：“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他一顿，“就是你用我那上好的青瓷酒杯砸他，还让他滚。”
凤清漪：…
翠微楼主笑眯眯的：“倒看不出凤姑娘你还有这么大的气性，可真教在下刮目相看了。”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个算盘：“昨晚喝的酒一百两，砸的这套青瓷杯，一百五十两，还有这间我翠微楼最好的上房，三百两。总计五百五十两…”
凤清漪咬牙道：“你可还压了我好几个月的月俸，我还没找你算帐。”
翠微楼主将那算盘一收，又拍了拍凤清漪的肩：“别急啊。这些银子君燕绥昨夜就帮你付清了，我只是好心替他做个传声筒罢了。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
凤清漪没说话，但神色间显然缓和了不少。
翠微楼主道：“看在你高兴的份上，我这个传声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温姑娘，打赏一点儿？”
凤清漪终于忍不住了，作势要揍他：“滚！别逼我揍你！”
她就搞不懂这人明明开着全上京最赚钱的酒楼，怎么比那铁公鸡还抠呢？
她作势要揍，翠微楼主忙往外溜。
末了还能听见他声音从楼下传来：“君将军说他这段时间要去西山练兵，没说让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就先好好休息罢！”
凤清漪坐回椅子里，托着腮叹了一口气。
没说让她什么时候回去？这是…已经对她不耐烦了么？不过可笑的是，其实她也从没有得到过他的欢心。
她纤细手指触摸自己的唇，想起了昨天早上君燕绥俯身下来吻她。
脸上登时像火烧的一样。
只是，那时是做给那个太监看的罢？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生气。
君燕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却连问也不能问一句，有这样的道理么？
不回去就不回去罢。
最好是太子也别来找她，君燕绥也别来找她，这样她就自由了。
到得傍晚，凤清漪愈发觉得气闷。推窗往外望去，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正都趁着日暮往家里赶。
倏尔街角跑来两个小女孩。
高的那个牵着矮一些的，指着街边要快要收摊的糖葫芦架子。
矮的那个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高的女孩便从袖子里拿出铜钱，买了一串。她把一整串都递给了矮的小女孩。
小女孩十分开心，正要吃，忽然又抬起头，把糖葫芦递还了回去。
高的那个笑起来，咬下一颗。随后递给矮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吃了。
这时，矮的小女孩才兴奋地吃起来。
凤清漪看着这一幕，心中涌上一股热流。
她和阿棠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着长大。
既然不知何时回去，索性就趁着夜色去看看妹妹吧。
凤清漪换上了常服，又戴上了面纱，出了翠微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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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淮月到的时候，院子门已经掩上了。斜阳从枝叶间洒落，给院子里的梧桐树镀上一层金色光辉。
她轻轻叩响院子门。
阿棠的声音很快传来：“谁啊？”
温淮月故意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两声：“姑娘，我找温姑娘看病来的。”
阿棠果然没听出来，回答道：“老婆婆，我阿姐最近不在。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她说着，打开门，登时瞪大眼睛。
温淮月笑道：“是我！没想到吧！”
孰料，阿棠的表情并不惊喜。
她勉强笑了一笑：“阿姐，你回来了。我正在吃饭，你要一起吃么？”
两人并肩往屋子里行去。
温淮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包裹交给她：“这是阿姐这段时间的工钱。阿姐用不着许多，你替阿姐收着。”
阿棠没接，温淮月注意到她的异样，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见到阿姐回来不高兴么？”
阿棠道：“高兴啊。”
但她还是没接那银子，依旧端着碗一言不发地继续吃饭。
温淮月不知她究竟怎么了，问道：“难道有人欺负你了？”
阿棠不说话，温淮月紧张起来：“真有人欺负你了？！是谁？”
阿棠慢吞吞道：“没有，阿姐。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这儿反正也不忙，要不阿姐你带着我和你一起去做工吧？”
温淮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阿棠抬起头：“为何不行？”
温淮月道：“你还小，不知道伺候人吃饭也是很累的。再说，你不是挺喜欢医术么，我怎么舍得你去跟着我那儿受苦呢？”
阿棠垂着眸，冷不丁开口：“到底你是舍不得我受累，不想带我去？还是自己也嫌自己丢脸，根本就不敢带我去？！”
温淮月道：“阿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棠倏尔站起来，将碗狠狠往桌上一砸：“阿姐，我都知道了！前几日江公子来过了，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