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发财了
若是平时看到军衔比他高的或许还会行礼,这次执行押送劫掠的钱财,他可不敢大意。
少尉瞪着警惕的小眼睛看着对方:“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他瞟了一眼部下,自己的士兵也跟他一样端着枪,并没有被对方的少佐军衔吓到。
“第十师团特战队在执行任务。”
这次梦胜利没有采用嚣张跋扈的手段,就像今天的运钞车,公安局长来也得查查你,别想吼两嗓子就听你的。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手碟递过去。少尉接过打开扉页:大日本皇军第十师团特战队,佐藤良吉,少佐。
他一面递还手碟,一面打量佐藤手下,他不仅看到了超常规配备的武器,还看到了后面士兵背上的电台,便慢慢放松下来。当然,是空箱子,里面是石子。不然总共八个人,还少了一名战斗员。
少尉紧张的脸色渐渐褪去,做了个收枪的动作,部下收起枪站好队,他行了个军礼,道:“报告少佐,我部正在执行任务!”脸上泛起谦卑的笑容。
“哒哒哒”、“突突突”……
猴子、大熊等身后士兵机关枪、冲锋枪突然开火了,鬼子一个个向后倒去,这回没用梦胜利命令,也算他们有了长进了。
古庙外,一辆汽车缓缓停下,留守的小德子跑出来,风风火火地问道:“连长、郝排长,咱们发财了吗?”小家伙激动的脸色通红,车尾的士兵正在下车,他从车旁边踩着轮胎爬了上去。
一个个箱子抬进来,打开箱子,一箱箱银元、金条、纸币展现在眼前,梦胜利估算一下,银元大约有三万。大黄鱼四十根,小黄鱼一两至五两的有三百余根,金圆券四万,字画、古董、玉器十大箱。梦胜利、郝兵都不懂,就放在一边。其中有一个小箱子,里面竟然是现金支票。
小小的县城劫掠这么多钱物,恐怕也是刮地三尺了。
人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也该去临沂了。临行,梦胜利首先用缴获的电台给济南的父母发电报报了平安,像他们这种有实力的商人,是拥有私人电台的。而后又拜访了窑头峪村梁村长,说了一些客套话。第二天留下郝排长他们,梦胜利和猴子、大熊启程前往临沂。
见到萧营长,是在临沂东北方向的横山,这里距临沂十公里,是拒敌的外围阵地。
“梦兄弟,听说你伤势恢复特别快,哥哥为你高兴!”
萧衍是河南人,今年三十一岁,他生的四方脸,肩宽腰圆十分健壮,人也开朗。一见面,就兄弟相称,让人心中热乎乎的。
对方称兄道弟,他可不能这样随便,两世为人的他懂得,领导对部下称兄道弟是礼贤下士,部下对领导称兄道弟是目无尊长。即便不是下属也如此。梦胜利便回道:
“多谢萧营长搭救,不然我这条命就没了。”
他十分真挚,也是实情,任凭你是“超级人类”,伤口不及时处理,流血也会让你死掉。
“说啥呢、说啥呢!”萧营长操着河南话,“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他有力的大手握着梦胜利的手。
前方轰炸又开始了,剧烈的爆炸震得地动山摇,桌子腿在“吱吱”乱颤,缸子的水溅到桌面上。这是敌人的航弹,梦胜利知道这是中国抗战史著名的临沂保卫战,穿越以来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跟二三零团对阵的是坂本支队,他们从胶济线一路过关斩将,国军节节抵抗,一直攻到横山。这里是临沂外围阵地,由萧营长的三营据守突出部分,左面是一营,右面是二营,三营任务十分艰巨。
“梦兄弟,你可来的不是时候,这里不是你们读书人呆的地方,回去吧!”他从齐家镇挽救了梦胜利的性命,不能因为来道谢把性命再搭进去。
他知道梦胜利是齐家教书先生,虽然会些拳脚,但打仗可不是会些拳脚就能行的。任凭你钢筋铁骨也抵不过炸弹、子弹。他扔下一句“我去前方看看。”说完,带着勤务兵走出临时指挥部。
梦胜利跟出来,道:“我跟你去看看。”他提着一把毛瑟98k跟出指挥部。
“这可不行,子弹无眼!”萧营长看到梦胜利拿着一把枪,有些奇怪,“你会用枪?”梦胜利进来时把枪放在一边,他只看到猴子拿着掷弹筒,大熊提着冲锋枪。
梦胜利举了举98k:“萧营长,没问题,嘿嘿!”他顽皮一笑。
出了指挥所,远远就看到一架轰炸机从山头掠过,机腹下一个个黑影撒落下来,紧接着山头上冲起一股股泥土,边上的小树被抹倒,继而团团浓烟四散开来。轰炸机后紧随两架战斗机俯冲下来,机头下两束火苗在喷射,地上尘土呈线型在飞溅。
萧营长、通信员飞速向阵地奔跑,梦胜利跟在后面高声提醒:“危险,停下!注意战斗机……”战斗机不是轰炸机,它极其灵活,发现这边有军官就会招来扫射。
对方急于知道部队伤亡,哪里肯听?他们只顾闷头向前跑,完全不顾天上的飞机。
果然,一架九五式战斗机拉起后又从东南方向俯冲下来,梦胜利视力好,已经看到飞行员狰狞的面孔。他再次嘶吼:“萧营长,飞机下来了,卧倒、卧倒!”
巨大的轰鸣声也引起了萧营长注意:“卧倒!”他一个飞身扑在地上,紧接着就地一滚出去五六米。
“啾啾啾……”一排水花似的泥土飞起,正击中萧衍刚才奔跑的路线。
战斗机轰鸣着飞走了,萧营长爬起来去拉趴在地上的通信员。通信员小胡一动不动,他的背上三个拇指粗的窟窿正在汩汩流血,人已经去了。
萧营长跪下把他抱在怀里,小胡软软的胳膊垂下,鲜血顺着指尖吧嗒吧嗒流到地上,洇出一片猩红。
“小胡、小胡!”萧营长痛苦地呼叫,两股泪水从鼻翼流下,他呼喊着,“他才十五岁啊!”
孩子微微睁着眼睛,稚嫩的脸上带着惊惧,毛茸茸的胡须上沾着尘土,两滴泪水缓缓从眼角流下。这个原本应该在学堂读书的孩子,还没真正品尝人间的滋味,就牺牲在抗日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