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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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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西律又是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一天没吃东西,又被折腾了几小时,这会儿饥肠辘辘,摸着黑开了床头灯。

    兴许是见卧室有了光亮,在外边的徐淮名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看着谈西律说,“醒了?”

    谈西律“嗯”了一声,说,“我饿了。”

    徐淮名:“给你煮了丸子汤,起来吃吧。”

    谈西律伸了伸手,徐淮名走了过去,他撩开谈西律身上的被子,帮他扣好了睡衣的纽扣,抱着他下了床。

    作为一个男朋友而言,徐淮名是十分合格的,溺爱谈西律,甚至还想过求婚,可惜作为一个复刻品来说,这些只是理所应当。

    而且,这些理所应当也逐渐快要留不住这个人了。

    谈西律自己去洗漱,徐淮名去给他盛丸子汤。

    徐淮名特意往汤里多盛了些丸子,搁在小瓷碗里,撒上一点小葱花,看起来很有食欲。

    谈西律过来的时候徐淮名已经把瓷碗放在餐桌上了,他给谈西律拿了勺子,放进碗里咯噔一声。

    谈西律坐下,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丸子汤,然后舀起一个丸子放进嘴里。

    丸子多汁,“滋溜”一下,滚烫的汁水冲破口腔,谈西律“惊叫”一声,立马龇牙咧嘴的,忍着疼劲儿将丸子吞下去,他眼泪都要出来了,喊道:“好烫好烫。”

    徐淮名急忙给他拿杯水,送到他面前,忍不住说:“着急什么,又没有人和你抢。”

    “你怎么和我妈一样。”谈西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我妈也说我吃饭爱着急。”

    徐淮名给他递了张纸巾,说道:“明明是实话。”

    谈西律笑了一下,坦言说:“因为我小时候被饿惯了。”

    谈西律拿纸巾擦了擦嘴巴,他看着徐淮名继续说道:“我十岁以前其实是有个保姆阿姨照顾我的。”

    想起那个女人,谈西律神色都暗了几分,“我父母当时正是事业期,没空照顾我,于是给我找了个阿姨,那个阿姨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自己的孙子,她当然偏心自己的孙子,所以我的童年其实很少吃饱饭,那时候年纪小,不敢和父母说,也不懂这是在欺负我,后来慢慢长大了才知道这是不对的,但那个阿姨早已经离职了。”

    幼年的伤痛很深刻,所以谈西律很理解林长宇,同时也很同情林长宇,因为十岁之后父母工作那么不再忙碌后把丢失的家庭爱都补了回来,而林长宇什么都没有。

    谈西律是个很善良的人,这大概和他年少的遭遇有关,因为痛过,所以不愿意看到别人受伤。

    徐淮名发觉自己对谈西律好像很不熟悉,不,还有七号,七号也不懂谈西律,徐淮名有点心疼谈西律,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谈西律的脸,说,“以后一定不会让你饿着。”

    谈西律被他摸得发愣,过了一会儿笑了,“我又不是还小,怎么会让自己饿着。”

    “哦,也是。”徐淮名好像也觉得自己有点傻,忍不住笑了。

    谈西律怎么会饿着,他又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那个视频里的男人,听那些小姑娘说也是个甜品师。

    所以,谈西律也不是只可以吃一个甜品师的甜品。

    他还有别人的。

    这样想着,徐淮名便松开了自己摸着谈西律的手。

    ·

    跨年那天,覃思喆终于要出院了,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正好赶上期末,他考完就可以直接回家养骨头。

    谈西律去医院的时候覃思喆刚下床,覃母在他身后叠被子。

    见谈西律来了,覃思喆扬唇一笑,“谈老师。”

    谈西律点点头,说道,“腿已经不疼了吧?”

    “还好,只要不怎么乱动就行。”覃思喆说。

    覃母看到谈西律,喜笑颜开的说,“谈老师,你来了!上回我和思喆他爸来的时候没好好招待你,听他大伯说思喆老爱闯祸,思喆这孩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吧。”

    “没有没有。”谈西律客套道,“思喆挺听话的。”

    覃母笑了笑,说,“哎呦,我这还有几个苹果,我去给你洗洗去。”说着,她弯腰去拿苹果。

    “不用了不用了。”谈西律连忙摆手。

    “要的要的。”覃母说。

    “你就叫我妈去吧。”覃思喆说,“她闲着。”

    “你这孩子……”谈西律说道。

    “对对,我闲着。”覃母笑说。

    覃母人比较热情,覃思喆还挺像她的,谈西律想起第一次见覃思喆的时候,班里好像是有个长得不太漂亮的姑娘,有时候会被班里的男孩开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解决的方式也不会像高中初中那样去选择告老师,能忍则忍。

    覃思喆是那种凡事爱凑热闹的男孩,一般人对这种事的态度都是事不关己,但覃思喆不一样,也可能是覃思喆和那个姑娘是一个高中的,他当时知道小姑娘这事后便去确认了,得到肯定的结果后揍了那几个男孩一通。

    事后他对导员的解释是,“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姑娘,没种。”

    当然,他被批评了一通,不过那时候恰好在办公室听着的谈西律却笑了,覃思喆说的没错,那群男孩没种。

    而他,够种。

    可惜这样够种的男孩却栽在了一个直男身上。

    谈西律以为是覃母洗完苹果回来了,却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一个意外之人。

    驰野行大概是来的挺着急,风尘仆仆的,他进来后先是看到谈西律,皱了皱眉,然后才把目光移到了覃思喆身上。

    他看着覃思喆被包的严实的腿,迟钝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听覃叔说你今天出院。”

    覃思喆没有抬眼看他,也不说话。

    驰野行转头看了看谈西律,说道,“谈老师,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思喆说句话。”

    谈西律“哦”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

    谈西律站在病房门口,这一天是跨年,不少家属都来医院看病人,医院里闹哄哄的。

    病房里似乎发生了争吵,谈西律听见了摔东西的声音。

    接着又是拉扯帘子的声音,没一会儿,驰野行从里面走出来了。

    他情绪貌似很不好,走路的速度很快,谈西律“哎”了一声没能喊住他,谈西律疑惑的往病房走。

    然后看见覃思喆摔在地上,嘴唇像是被咬了一样破了皮。

    看见谈西律进来,他仰头看着他,舔了舔嘴唇的伤口,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谈老师,我强吻了他。”

    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完了,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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