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晚的盛大出逃
补课的首个星期六。
这日的晚自习比平时会早一小时结束。
江似看着周围同学已收拾好东西，更有人已经跑路了，他却没有举动。
同桌看他这样不解道：“不至于吧，你不用这么卷，打算跟他们住宿的一样学到十点才走吧？！”
在扭头看向另一边也还在做着题的陈以途，再度发问：“你俩这是约好的？”陈以途抬头回应：“我做完再走。他等我。”
“哦，这样啊。”同桌讨无趣，转身走人，看着两人又凑在一起的画面，再想想自己，靠，有人等了不起啊。
“陈榕，愣着干嘛，还回不回家了！”门外传来声音正呼喊着自己。
“哦。”首次拥有名字的小同桌表示有人等就是了不起！嘿嘿。
人一走，陈以途就停笔了，直接看向身旁的江似，眼神对上时，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下楼时江似小声抱怨：“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那时候班主任说话只是为了走个过场呢。”
“然后你就睡觉了。”陈以途引出下文。
“对啊。你呢，也没听到？”江似反问，虽然刚才对方成功解围了，不过看他那样一定也不知道。
“我是忘了，倒没有上课睡觉，不过导致的结果还是一样的。”陈以途透露实情。
“也对，所以明天还要来吗？”
“放心，只有晚自习，不会打扰你明天补觉。反正已经帮你拉好进度了。”
“那就好。”江似心满意足。
这样看来，虽然他们单纯是自己也迷糊了，却恰好推动了这场的伟大的逃离。
“现在这个时间点回去，总感觉不可思议呢。”自上了初中，江似哪见过这时的校外的世界。
以至于两人在走出学校时恍若隔世般。
江似手里捧着刚从班长手里领回的手机，目光不移。
正值青春时段总会有点叛逆，两人都对家长绝口不提周末可以带手机此事，但显然没什么用。
“怎么了？”陈以途看着他一副好像沉迷手机的样子感到不对。
“我妈给我发的消息，说她要通宵，我爸要值夜班，叫我不用留着门。”江似盯着屏幕沉思。
“她知道你这个时候能用手机了。”陈以途以为对方是在意这个。
“应该不知道，这是上课不久的时候发的。”江似回完看向了陈以途，想起了什么问：
“对了，好久没有看到叔叔阿姨了，他俩又出差了？”
“嗯。”陈以途无奈点点头。
这三年里，他们似乎更加忙碌了，而我们好像又被丢下了。
两人坐到了树下的石椅上。经过刚才的事心情都有点低落，好像只有一触碰到这个话题，两人才会是一样的反应。
当时，他们的父母用着平淡的口吻却在认真的述说内心想法。
“说我们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们付出的钱财和些许关爱，然后等待我们回报一样的。”
“他们这样说，我们却不能这样认为。”江似整理着思绪，他的话还没有讲完。
“可那又怎么样呢？”
江似企图再次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可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不解，这有什么的呢？一定有哪点不对但却想不下去的。
“算了，现在有你陪着就够了。”陈以途首先抛开这个话题，实则心却在越发慌张。
“怎么能说叫我就够了，阿姨他们。”江似下意识反驳这个观点，他还困在刚才的思绪里。
“不要再想了，江似。我说的是现在，大不了我们逃！”陈以途的话令江似抬头。
“逃？”
“去别的地方散散心，不回家也算是吧。”
“去哪？”江似这是同意了。
“那边，我们好像没去过吧。”陈以途指着回家的反方向。
江似看了过去，那是他们向来不会选择去的地方。
路灯昏黄的光在黑夜的模样那般熟悉，那沿着街灯走去的尽头会是哪？江似想。
嗯，那就过去瞧瞧。
“抛去这种学习的日子真好。”江似看着地上的影子，他已经好久没这样了。
难得答应这种大半夜出去疯的邀请放弃回家睡觉，理由多少掺杂恰好纳闷的心情。
而之所以可以痛快答应还不是因为最近亘古不变的学习，放学时间还被某人补课占满了，一时的新鲜感着实令人冲昏了头脑。
所以学习的确还是可以改变人的，十几年的宅家生活并没有使江似感到厌倦，而现在开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这也是一个你喜欢睡觉的原因？”陈以途盯着他。
“算啊。”江似的目光从地上转移到对方脸上，突然问：
“陈以途，我们这样子算不算进了叛逆期啊，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你觉得呢？”陈以途反问。
“这个，无所谓啦。”江似对他笑着说，看着对方的笑容，似乎这次的出逃的目的已经达到。
有时候郁闷的事情就不要想下去，藏着藏着就真忘了，反正江似是这样的。
可这时的陈以途却不同于以往那样随着他去，去分析解释那些可能。
刚才，他发现自己无法去思考这件事，思想仿佛受到了阻碍。
回想过去发生的种种，反常的地方太多，他不愿相信是意外了。
是自己相信的神的存在吧，这发生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江似他。
“江似，你觉得这世上有神明存在吗？”
“我不敢相信。”江似的话令陈以途怔住了， 江似还在说。
“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我真的很想骂它，干嘛要给我安排一个这样的脑子。”江似指着自己的头。
陈以途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们又照常聊起来。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呢。”江似在抱怨自己的智商。
“我也差不多啊。”陈以途在安慰。
“真的？你，得了吧。”江似在不屑。
“不行吗？”陈以途在调侃。
“可以啊。”江似在结束话题。
可两人的视线为什么从未离开过对方，话语中透露出的奇怪，是为什么呢？
“所以我们到底要干嘛？”江似干脆地转头看向前方。
“我说过了，我们要逃。”陈以途也跟着看向前面。
“我问的是要逃去哪？”
“不清楚。”
“没事，反正可以找啊，我们还有时间。”
“对啊，还有时间。”
反正迟早都要逃离这个局限我们思想的地方。
说的好像有点神经兮兮的。
“真是你们啊！”是女生大大咧咧的声音。未见其貌，先闻其声。
两人同时呆住，这是碰到熟人了？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两人，好眼熟，这不是爱打架那两位吗？
他俩怎么了，握手言和了？
这两人震惊的目光下，颜阳解释道：“我们是出来帮忙采购的，就我们俩有时间。”顺便提起手中的袋子。
“哦，这样啊。”
“那你们呢，没事来江边散步？”林夕眼中的八卦意味毫不掩饰。
本来巧遇同班同学的尴尬顿时化为不解，这里是江边？！
一直没有及时回话，对方就更好奇了，“不过这里都是尽头了，所以你们这是散完了？”
“刚好路过这而已。”陈以途圆了话。
“我们得回去了。”颜阳拉住了还想八卦的林夕，随着两位震惊的眼神终于走开了。
“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关系变得这么好了。”陈以途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道。
“确实。”江似也有点不可置信，不过，他再度回头看向前方。
“他们刚才说的江边不会是我认为的那个吧？”
“继续过去看看？”
“走。”
仍旧陌生的场景令人生疑，直至拐弯处望见的报刊亭。
“我们有多久没来过了？”江似的心情复杂。
“六年前吧。”陈以途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但关于这里的记忆确实停在这了。
“我们为什么从来不选这边走？三年都没想过。”
“这可能只是我们单纯的懒。”陈以途回。
“也对。”江似点点头，不过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江似抬头看向了天空。
陈以途没有说话，也点了点头。
“应该还会有雷吧。”江似继续猜测。
而上天也很给面子，远方闪过一道雷。
在两人冲向报刊亭时响起。
伴随着雨下，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此时许下的诺言不需要解释。
“我们这是回到原点了。”江似看着报刊亭外的世界，路灯洒下的光。
“那我们也会像小时候那样吧。”
“会的。”
因为我们彼此的信任未变。
而局限的思想并没有阻碍暗处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