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界的原貌
……
下午……
李海染依旧躺在沙发上，两小眼盯着手中摆弄着的ps12，白哲正坐在一旁轻轻擦拭着那把重型狙击枪，时不时哈上两口，直到表面擦出锃亮的反光他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茉莉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苦干，一大堆文件叠的比她头都高了。
赵云和陈文陇正在打牌，他俩的脸上此时早已贴满了白色的纸条。
“哈哈！我又赢了！陇哥，你也不行啊！”
“不算不算，再来，你肯定出老千了！”
……
“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方求程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自从他自愿（被迫）加入这里后，白哲便给他松了绑，转身就去买了一盒刀削面作为赔偿。
在方求程嗦面的同时，茉莉向他介绍了目前安澜小队的大致成员。
赵云，年龄是其中最小的一个，比方求程这个后来的新人还要小个一两年。但人不可相貌，别看他年轻，他可以说是整个队的技术管理顾问，一些有关系统类的问题他都能很利索的解决。
陈文陇，这个方求程认识，经常去他的小卖部给方森买些酒，但他打死也没明白，这个懒到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社会废物居然是安澜小队副队长！？
在方求程的认知中，陈文陇可以说是一种喜欢抽烟的微胖废人，一个好好的小卖部老板不当，跑着来做什么副队长？
是不是拿着刀架在茉莉脖子上，逼着她让他进队的……
但他似乎很喜欢赵云，听茉莉说过，赵云当时是他从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带回来的一个孤儿，说是长的很像他的一个故人的孩子。
白哲，这个人方求程算是咬死了他，毕竟他可是抢了自己的刀削面！在茉莉口述下他了解到，最近几天一直都是白哲在远处暗暗观察他并保护他。
这就是你说的绝对安全？老子被三个大汉打飞的时候他在哪！？你敢说你能拿良心发问吗！！！？
白哲主要就是侦查为主，观察是他的人生常态，也是作为一个退伍狙击手的必要准则。
啥？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怎么就退伍了？
结果白哲只是白了一眼：是部队要求的，强制性退伍。
对于李海染，方求程则是有些后怕，谁能想到，这个人畜无害喜欢打游戏嚼泡泡糖，笑起来有着几分天使般容貌的女孩，实际上居然……就是妥妥的一个宅女。
多好的女孩啊，可惜长了个喜欢打游戏的脑袋，还有那个喜欢假笑的脸。
她似乎是安澜小队前任副队长，只不过近些年被调去魔都城执行任务，后来因为曹彬才让她从魔都回来，只是因为说要历练一个新人。
没错，就是方求程。
李海染的实力他听茉莉简单概述过，说是那种……嗯……很牛逼就对了，有多牛逼？
很牛逼！
——起码茉莉是这么说的。
茉莉的话……安澜小队队长，别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不在乎形象，但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可以说是爱因斯莉，那智商可以说是突然在线。
全队的战斗力，也就数她最猛。
那李海染和她比呢？
李海染只是很牛逼，和茉莉这个真牛逼比不了。
——白哲概述。
……
好吧好吧，所以我要待在这要待多久……
方求程无聊的反坐在椅子上，双手趴在椅子的靠坐上，百般无聊的看向窗外的景象。
远处是一片碧蓝，空中偶尔有些类似是鸟群一样的东西掠过，不过这大冬天的哪来的鸟？
“嗯……终于忙活完了！”茉莉长舒一口气，浅浅的伸了个懒腰，妙曼的身姿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楚楚动人，修长的睫毛上还散布着些许晶莹，看得出她貌似很久没有休息了。
懒散的瘫在办公桌前，现在的她或许只想点根烟，然后开始抱怨这个人生。
人生呐……jpg
“那个……茉莉姐，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不不不，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还不能走。”
方求程：“你到底想怎样？()？”
茉莉看着方求程的样子，掩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起身走向李海染。
“染染，该出发了吧。”
“嗯，等我把这关误伤通了。”
“已经2点了哦，再不抓紧可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了。”
最佳时机？方求程听到这个词有些疑惑，带我去哪还要最佳时机？
于是茉莉不给李海染反应，直接抢走了她手中的游戏机，而李海染则是一脸懵逼。
“快还给我！boss就差一点点血了，快还给我！！”
不多时，茉莉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game over！
刚准备起身去抢的李海染顿时蔫啦吧唧的倒在沙发上，明明就差这一关，她就能拿到【神行者】的称号，而现在，又要重新打了。
“好了好了，不要总抱个游戏机在这玩，该带着新人出去历练了吧。”
“哦。”李海染很不情愿的从沙发上挺起身来，板着个死鱼眼，二话没说就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喂，走了方求程。”
不等他回复，李海染直接走开了，留下方求程在原地呆愣。
“愣着干嘛，跟上啊。”
一旁见方求程无动于衷，茉莉走上前踢了两脚他屁股下的椅子。这时候方求程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了上去。
……
【创新世纪301年，12月29日，下午4时】
天海城墙边缘，出入口。
高耸的长城拔地而起，一路绵延至天边，说是百丈高也不为过，人们就生活在这道围墙的背后，外面的世界他们不敢去发觉，因为……会死的。
城墙总共四个大门，每一道大门都是重兵把守，巨大的铁质墙门像是镶嵌在墙壁中，除了周边的一些丝丝细缝，很难看出这里是出入口。
站在城门脚底下，方求程抬头望去，原本炽热的太阳光此时已经被这高墙遮掩，透不出半点温热，他轻轻抚摸着城墙，冰冷刺骨的寒意直冲他的脑门。
一道道无形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掠过，时而在耳边低语，时而抱头哭泣。
远处，是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坟场，一把直刀插在由无数阴森的头颅叠起的小山丘上，暗紫色的刀身在那烈火中显得格外锃亮。
妖冶的紫光在不断闪烁着，好似妖魔低语轻叹，透露着无尽的诡异幽光！
“那是【艾潮什】计划中，随着曹首征战的佩刀。”
一道清脆的声音将方求程拉回了现实，转头望去，李海染此时正出神的望着面前的城墙，双目中印刻着的竟然是一片闪耀的星辰。
李海染言语中的敬意使得方求程不由得站直了身姿，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艾潮什】计划，究竟意味着什么。
对于一个封闭在巨大城墙中十几年的少年，他现在也只能是点点头，对于外边的世界……方求程总有种来自本能的抗拒。
“走吧，时间可不等人。”
说着李海染走到一个侍卫面前，从口袋中套出了一张名片和一份文件，原本有些困意的侍卫见此状况赶忙挺直腰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姿。
“李海染上校！”
“嗯，辛苦了，待会我要带新人出去历练，麻烦了。”
“守护城门是我等职责，没有辛苦与麻烦一说！”
“好好干，方求程，走了。”
说着，李海染拍了拍手，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那道宏伟的城门开始下降，没一会，那道百米高的大门没入地面。
方求程站在门前，他那淡蓝色的瞳孔剧烈震颤着，远处吹来的悲惨凄凉的冷风直挺他的胸膛。
“这是……什么地方……”
片片龟裂的土地夹杂着些许枯木，远处落日的余晖撒在深褐色的大地上，本就有些漆黑的土地此时显得更加幽深，荒芜一直绵延至地平线另一头，偶尔能见到些许凸起的土堆，一阵风刮过，那土堆的顶端被吹散些许沙粒，暴露在空气中的是渗人的白骨。
天边并不是那种被落日映照出来的霞红色，而是猩艳的鲜红色，惨白的云雾环绕在太阳周围，一种神秘而又窒息的宿命感镌刻在这世间。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土地是深褐色的？”
李海染沉重的开口问道，不等方求程思考便自顾自的说着：
“是血，是血将她染成了这片荒芜之地。”
方求程沉默着，他转头又看向了城内的天空，那是一片靓丽的色泽，鲜活的气息活跃在空中，嫣红色的朝霞将高大的楼层拉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现在所看到的，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样貌，而城里面的景色……不过是虚拟投影罢了。”
“其实，这都归结于50年前的【艾潮什】计划，那次清剿任务，人类伤亡大半，这道城墙也是用那些先辈的鲜血铸造而成。”
“自从【艾潮什】病毒爆发，世界就已经破碎了……不会再有那些美丽的景象了……”
方求程依旧沉默着，他看向面前李海染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在背后的温室中生活了十几年，没有战争纷扰，没有伤亡惨重，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世界的样貌。
只不过……那只是记忆中的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