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千千”他的声音夹着撒娇还有点委屈，眼神闪着碎光略些迷惑人的吞噬力。
福千愿往后退一步，她最见不得他这样，乖巧又无助的小兽般，明明强势不容抗拒的才是真实他，有时候真怀疑眼前这模样才是真实的她。
但直觉告诉她，这只是迷惑她的表面。
不等她说话，谦旧手机响动，瞥她的眼神是温柔似水的情愫，接起手机那刻蹙起不耐烦的眉心。
似是那人破坏他美好的时光，很不爽。
“你要出去忙吗？”福千愿看他神色，渐渐不太好看，大概是遇到棘手的事。
谦旧放下手机，依依不舍的凝望她，似星空闪烁的包围她的贪婪，他眼神从表露心意后一向不遮掩。
真不想让她离开视线外。
“嗯。”他低低回应，显然不想走。
“你去吧。”福千愿被他缠了一上午，终于可以有喘息的机会，褪下懊恼后的愉快，如果可以她真像推他出门呀，笑眯眯的出声：“我等你回来。”
我等你回来。
这句就像爱心爆弹，炸开他的心脏，占满他的心房，随后向蜂蜜般的甜蜜包裹着他，呼吸急促，指尖发热得厉害。
直到他离开还没反应过来，扬起唇，纵然寒冷拂开，冰冷刺骨，却未及他一分毫的甜蜜热烈。
福千愿关上门那刻，浑身紧绷的心情瞬间放松，软趴趴跑去沙发躺下，小恬片刻，再起身拿出遥控器看电视，正准备跑去拿点零食。
平躺桌上一直不响的手机响起，是陌生号码，当她接起电话那刻，她瞬间呆滞。
不久后，来不及去考虑其他，关上门离开。
走进电梯门那刻，她又折返，把钥匙放在垫脚毯底下，匆匆离开。
火车启动，这一坐要一天时间，车内拥挤着人群，但治安是全市最好的一家，嘈杂着人声，幼儿要奶喝的嘤哭声，以及有大爷跟旁边的大汉争论起来，着实让人没法休息。
手心掺出了冷汗，因担忧而脸色有点差。
窗外缥缈着毛雪，时而一切拍打在窗口上，隔着玻璃感受火车的快速，耳边‘喔喔喔’响动伴随着颠簸。
出来太急，忘记带手套，手心伸进兜里，摸到硬软的异物，正疑惑拿出一看。
三百块
不是给了阿旧。
她怔了怔，难怪昨晚抱她那么紧也不放，她懊恼，钱在这，他要怎么吃饭呀。
真的要被他气死了，好在冰箱有过年的伙食。
她拿出手机，剩下一小半的电量，给阿旧发段消息—阿旧，我有点急事先离开了，冰箱有吃的记得要热了后吃，在家等我。
她防止电量过低，发过去后便收回，背靠在椅子上，戴好帽子和围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等待谦旧看到消息时，夜色降临，阴云厚厚盖住天空，姣洁月亮争取着露出个片头，散出月光，昏暗夜色有了月光不再伸手见不着五指。
刚建立起来的甜蜜苦苦维持不了多久，瞬间崩塌，破碎败坏。
章书阳见他脸色也来越阴冷，双眸掠过不明思绪，昏暗夜色里遮掩住他神色，指尖泛白捏紧手机
他咽了咽唾沫，看向四周有没有人，这模样说他不杀人说不过去。
这才多久啊，暴脾气又上来了。
“谦旧，怎怎么了？”他斜着脑袋看过去，瞪大双眼清清楚楚看见福姐姐的消息，心恐慌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这简单的消息有什么好生气的。
忽然觉得福姐姐好可怜，遇到谦旧这种坏心眼多着的男人。
“姐姐这是回老家了吧，怎么不带上你？”他说立马闭上嘴，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谦旧眼尾泛红，看起来是邪气而红，有种邪魅勾人，呼吸一颤颤的窒闷，吸进冷气那么刺痛。
她骗他。
她又一次的骗他！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每一次自以为的对他好，一次次狠狠伤害他，最后还理所当然的看他活得好而开心。
他一点也不好，他好恨。
他咬紧牙关硬是冷静下来，深呼吸，语调似是气得颤抖：“你有钱吗？”尾气哽了哽，停顿下来。
摸摸一贫如洗的自己，连她跑去哪里，他没能力去追上。
章书阳拿出仅有的五十块，心疼又肉疼的伸过去，哭着笑：“就这了”
谦旧：“”
两人行走在大街上，道路上行人特别多，熙熙攘攘的拥挤，小店里播放着新年歌，欢悦喜庆，总是与他无关，看着人们脸上的笑容，喜悦的开心的害羞的幸福的。
独他心情繁重，停在路边上，闻着中式楼房里飘来的香味，怎么也没她做的香，攥紧手心，骨头摩擦的碰撞，证明他有多生气而憋屈。
他好傻。
章书阳站在他旁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清冷成熟的他向来不怎么表露喜怒哀乐，除了福姐姐，有幸看见谦旧还能这么失魂落魄。
“谦旧，我们也回去吧。”就算没钱，也想办法搞出钱来。
路灯照亮一小片地方，连串路灯排排一起，闪照夜色的光，车水马龙，来来往往车子不少，停下车子，有白色身影急匆匆下车，摇摆后马尾，跑到谦旧面前。
任梓雪喘着气息很快平稳下来，蓝色织布帽，披肩短发，皮肤白皙泛起小小的红晕，这一幕把章书阳给看呆了，这踏马从没觉得她那么可爱！
谦旧往旁动身，跟她保持一定距离，神色冷淡一丝疏离，淡笑：“任小姐找我？”
任梓雪礼貌朝章书阳打个招呼，看向谦旧的眼神闪着怯意，闪动害羞的光，咬下唇：“我看你没回家，我就就来找你。”
谦旧眸中掠过讥讽，哂笑：“谢谢你好意，我有点事就不奉陪。”
任梓雪促急要阻拦他离开，不会‘看场面’的章书阳单手一伸，高她许多身躯往她面前一站，直挺挺站在她面前，笑得肆意张扬。
“任小姐，谦旧他没时间，我有时间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吧？”
任梓雪气得跺脚，怒瞪他一眼，咬牙：“你又没钱，吃什么饭。”
‘你又没钱’标箭狠狠扎在他心头上，单手插兜，摸着仅有的五十块，脸上火辣辣的薄，要把他给燃烧尽了。
这年头没钱，拿什么追妹子，当然拿嘴拿脸皮喽。
“谁说我没钱。”章书阳很绅士，并没过越的举动，硬着头皮跟她讲道理。
福璜只是去小镇上买几条鱼和鸡鸭回去先养着，等女儿回来再宰杀，没想回到家门口狠狠摔一跤，腰骨撞在门槛上，手上鸡鸭四处乱串，鱼儿在雪地里不断拍动，垂死挣扎想获得一线生机。
在城市回来的年轻人多，他没一会被人发现给送去医院。
福千愿下车一件事赶着来医院，看爹爹坐躺背靠在拉起的病床上，脸色苍白，眉眼多出好几条鱼尾纹，苍老不少，好歹人没事、
她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福璜随着动静看去，看许久不见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眼眶红得湿润，老爹心里看着都心疼，像她招手，露出‘我没事’笑容。
“回来了也不跟爹爹说一声。”
福千愿放下行李箱靠过去，脑袋盖上粗糙大手，温热而轻揉她脑袋，她抹一把泪，咽哽的说：“忘了。”
福璜年纪大了，看不得她哭啊，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神含着慈爱，笑着安慰：“爹爹没事了，多大人了还哭。”
“爹爹你腰还疼吗？我是医生，我可以给你检查的。”福千愿闪着眸光，在爹爹面前表现得很厉害的样子。
只要让爹爹知道她现在不差，没有让他失望。
福璜自然知道她很厉害，从前看她是性格泼辣，读书也不是很用心算是过得去，总是不让他剩心，后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好乖好懂事，从来没有让他做爹爹的操心过。
他叹息，摸摸她的脸，看向外边的天已暗沉，乌云遮掉月亮的洁光，这孩子还没吃晚饭吧。
“不疼了，愿愿饿不饿，爹爹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家里买了好多肉，给你补补身体。”
福千愿见他要起身，双手按住他肩膀，吓到脸色苍白：“爹爹你别动，早上伤到腰哪有那么快就好的。”
福璜说几句话没犟过她，最后妥协的让她去吃点饭再回来。
福千愿摇头：“我在车上吃了，现在一点也不饿。”
福璜这才放下心来，腰间骨头里隐约作痛，他刚开始坐躺着还行，时间一久就不行了，双手一撑被福千愿扶着躺下。
福璜身体瘦了好多，原本身上有好几块肉，看起来很健康，现在瘦得跟猴似的，背都坨了，看得福千愿心酸。
爹爹老了不少
她让爹爹背对过来，她在学校跟资深几十年的老中医学过正骨，那时老中医脾气可古怪了，虽然是教授，但也不是每个学生去了都会教。
为了不流失学习机会，她天天去找他，给他带好吃的，补了很多中医知识，教授考她几遍难题，她轻松应对，也就开始教她很多古老传下来的学术。
真心感恩教授。
她想着有机会去找他，顺便买一些教授喜欢的水果。
‘咔嚓’闷响，快速利落完全没给人反应机会，忍着剧痛的福璜下一秒感觉剧痛逐渐消散，好像刚才骨头错位的剧痛是错觉，他愣愣看着福千愿，欣慰的眼神多出了崇拜的光芒。
福千愿露出笑容，没去注意爹爹的表情，指尖捏住他手腕把脉。
看样子好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