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谦旧呼吸顿疼,墨黑暗沉的瞳仁微眯,很自然的‘嗯’他知道她会这么说,只是他不接受罢了。
他红着眼,扬起笑容:“我没逼你答应,只是想让你把我当男人看,我配不上你,你很好。”
福千愿最见不得他哭还笑着,她欲言而止,再心疼也不能托着,她不能耽误他,她牵起他的手。
“阿旧,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你清楚的,感情方面不能勉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试图用她的方式让他放下。
可事情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谦旧胸腔微微起伏,气息热烈而闷疼,他苦涩的嗯了声,垂头盯着被她抓着的手,软软又那么冷。
他伸手盖上她手背搓了搓,低头呼几下,搓热了就给她塞进口袋里。
“好。”
福千愿眼神微亮,还没开心两秒,男人掀起眼帘往她脸上一看,眼底略些缱绻很快縕藏,他缓缓呼气,扬唇。
“我没勉强你,我以后怎么对你是我的事,你不用感到任何压力。”
“阿旧,你好固执”怎么说都不听,她要哭了。
对她,他从没变过的固执,不想失去不想放过,谦旧会去看自己的手,长年磨损的茧子不太好看,深暗莫测的眸色,抿唇。
谦旧注视她懊恼的模样,真没办法,指了指受伤的位置:“都听你的,回去给我上药。”
福千愿露出柔和的笑容,有前两次的反悔,她谨慎歪着脑袋瞧他:“真的听我的?不能反悔噢。”
谦旧很认真的点头:“听你的。”就是说说而已,傻瓜。
福千愿开心像个小企鹅,蹦跶着小身子往前走,放下心头大石头不是一般的轻松,回到医护室给他卸药,拿出她前不久买的药酒。
“这是我刚买不久的药酒,听说有五个年头,放得越久,药效更好。”
谦旧盯着那玻璃瓶里茶色偏暗的药酒,明晃晃的飘出酒味还有中药味,他看她,语气平静又自然的问。
“是顾格给你买的?”
福千愿手心抹上药酒,摁住消去不少淤青的手臂,有力曲线很好的肌肉很结实,刚刚好很适当,给他揉时,能感受到手臂肌肉下的跳动和僵硬。
她的手可真软,谦旧沉默着神色,僵持脊背没敢动,他怕要是动了,这只柔软的手会停下来。
“不是,是我买的,我托他帮忙找的。”福千愿见他没反应,神色如常,便弯了弯眉:“熟人买药酒最真。”
谦旧:“”
军训过去大半个月,经过长时间的消磨,男孩子们从一开始的不适懒散到强悍和刚硬,每人手上受冻厉害,冻伤了手。
福千愿穿上厚厚的外衣,有三天没下雪,地面上的白雪融化许多有些滑,她不小心摔倒两下,小腿部分的裤子弄湿,外套后背也湿了。
冬天在树枝上有长稀有的红果实冻青,在医书上看,冻青有祛风湿,治腰膝酸软,手脚冻疮的功效,在京城的树林里,应该会有。
出发前,她跟张老师说了声,去一小时内就回来。
她防止万一,在树上挂一根小绳子,寻找半小时没找到冻青,天空再次下起鹅小雪,围紧围巾,往树林里走去,还真让她看见好几颗树上有冻青,开心拿出红色袋子,小心爬上去摘。
渐渐寒风拂来越发趋势,挂在树上的福千愿冷得瑟瑟发抖,围巾被吹起,阴沉乌云下起大雪,她总有不好的预感。
围巾被树枝扯住,破了口子,几根毛线扬起,伸手轻弄好久才弄下来。
天气预报,今有大暴雪,考虑到安全问题暂时不训练,谦旧想着去找福千愿,心有不安。
谦旧没见到福千愿人,喘着急促的气息到处找,见到张老师,挡在她面前问:“张老师,福医生去哪了?”
张老师刚喝完热茶,看谦旧脸色发白着急的模样,难免担忧的问:“她说去菜药了,这时候应该回来了,怎么了?”
谦旧眉心微蹙:“那方向?”
张老师被这样的他吓一跳,给他指个方向,伸手拦住他提醒道:“今天天气不好,你别乱跑。”然而,对方不管不顾的往她指的方向跑去。
张老师着急,寒冷来得趋势,要打电话给教练,发现手机没信号,赶着没来强势寒风前,跑去通知福千愿,结果人还没回来。
这下上百号人围在休息厅里,中间乱串的章书阳愣是没找到谦旧和福姐姐,电话打不通,着急死了。
“外面要下暴风雪,怎么都不见,要玩也不能玩命啊。”
福千愿艰难跳下大树下,一脑袋扑向雪地上,凛冽刺骨,冻得人发僵,她缓慢爬起来连咳嗽好几次,护好手里的冻青,尽快装进小背包里,可动作能多慢就多慢。
她得在寒风更厉害之前回去。
按着记忆往回走,寻找她留下的记号顺便取下来,绕来绕去没找出去的路口,被自己愚蠢哭了。
拿出手机求救,短信怎么也发不出去,没信号
她坐下来揉揉僵硬的腿,冷得咳嗽,没那么僵硬了再接着走,远处雪地上埋着鲜红色红绳,露出一点显色的红,她走过去捡起来,单只脚不小心陷入坑里,她惊呼,随手扒拉住雪地。
福千愿白着脸,双手紧紧扣住雪地,尽量用力按住地面撑住,随着身子往下掉,吓得大叫:“救命,有没有人啊。”
等来的是寒冷掠过,身上的热气消散无尽的寒冷,她吓哭,就算清楚也许没人,她抱着一丝的希望:“有没有人啊谁来帮帮我。”
等谦旧到来时,看见这一幕,缩起一小团的小企鹅似的女人,撑着坚强,哭得梨花带雨
福千愿实在没力气,随着身体往脚下滑,双臂一紧,整个人浮空起来,坠入冰冷的怀中,跟着他的步伐移动,往他后边倒去。
她一脸埋进他脖子里,炽热中跳动,匆忙下要抬头,后脑被他大手摁住。
“别动。”
他声音微颤,语调担忧后的无比庆幸,福千愿被他抱着起身,从没见他这么过,抱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问完有点后悔
谦旧手里紧握着红绳给她看,给她戴好帽子和围巾,脱下大外套披在她脑袋上,没回答她的话,凝视她:“能走吗?”
福千愿摇头,要把外套给他却被他握住手,双腿又僵又硬,忍住喉咙的干痒,一直忍住咳嗽结果没忍住,手臂被他拽住,身子往前倒,趴在他宽厚健朗的背上。
她顺手搂住他脖子,下颚靠着他肩膀,半阖着眸,注视他冷峻的侧脸,眉眼深邃,有点凶
谦旧托着她的双腿,她很轻,此时正在看着他,他似生气又在质问:“为什么来这么远?”
福千愿摸摸口袋里的冻青拿出来给他看,褪下刚才的无助,笑得开心:“我看你和书阳他们,手都冻伤了,不想你受冻疮的苦,就想着来找找有没有野生的冻青。”
谦旧凝视那不是很多的冻青,神色不明,背着他往前走,雪快到他的小腿上,大雪依然下着。
“披好外套。”
福千愿身子往后挪,双手抓紧衣服边缘,抱住他的整个人,给他露出一张脸出来,他掂了掂她,似乎咬牙的出声:“听话,你盖好。”
福千愿听他凶巴巴的又明显温柔,抱紧他:“这雪好大啊你把外套给我,我们一起披,互相取暖呀。”
他里面也有穿几件不过没外套厚实,他不怕冷,苦难受多了会发现这天气,就算穿得上几件薄衣服,只要能扛着活下去,他能想办法抗下去。
只是他背着的姑娘不能受冻不能劳累更不能挨饿,那么娇贵的人儿需要温室里呵护着。
“阿旧,我好困啊咳咳”福千愿意识迷迷糊糊,不忘抱紧她的阿旧给他温暖。
她身子很滚烫,热源不断,连她呼出来的气息也是滚烫,他步伐加快,抿唇:“你发烧了,不要睡,很快就到了。”
“对不起,让你受累。”福千愿脸色排红,窝在他脸上无意识的蹭了蹭,好冰凉啊
她意识混沌,不清楚自己做什么,只知道自己趴在他背上,听着他将很多话,一定要她应答才行,她没忍住哭了,都说生病会娇气,她真的很娇气。
谦旧任由她怎么蹭,尽量让她窝在大衣里,艰难走在雪地上,暴风雪袭来,眼看着快到地方,无法前行,好在一直偏僻的小仓库就在十几米前。
福千愿呼吸热气,浑身发烫,要去脱衣服被双手紧紧攥住,挣扎一会无果,干脆放弃,心里还念着阿旧没穿外套会冷。
“阿旧”
“阿旧”
她轻声喊完,额头传来刺激人的冰凉,她瞬间清醒过来,睁开泪汪汪的眼眸可怜巴巴的要躲开,凉得她直打颤。
谦旧低眸看她要掉不掉的泪珠,抿唇,握紧她脖颈,捏着被他脱下的衣裳,里面掺着白雪,敷在她额头上降温,把她往怀里摁,松开她脖颈,为她擦去眼泪。
“怎么哭了,真娇气。”真是个娇贵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