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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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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容川今晚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他知道世界上有人在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却不敢相信自己不光亲眼目睹,还参与其中了。这些不堪的画面,实在令他生出心理性厌恶和排斥。不是说这些动作亲昵不雅,而是场合和性质龌蹉。于容川干脆眼观鼻鼻观心,全当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只想着所谓的“派对”快点儿结束。

    很快,他等到了半个好消息,上位者们玩累了,要中场休息下。

    满场都是统一的制服,身高身形又都差不多,他一时也看不到阿达,想着反正最后走的时候是坐同一辆车回去的,那就先不找了。

    原本整齐的骑士队伍逐渐四分五裂,大厅里一时人头攒动,杂乱起来,很多人甚至蹲在地上,原地休息。

    于容川在角落里待了会儿,觉得有些内急,便在一楼开始找卫生间,却发现里面有人,他便安静地在门外等,很快马桶冲水的声音响起,门被拉开,身材高大的周彦飞从里面出来,迎着跟于容川打了个照面,虽然两人都戴着面具半遮着脸,但于容川看到那双熟悉的丹凤眼时,还是不由地一愣,他眼睛蓦地睁大,彦飞?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疑惑着,正要张嘴跟他打招呼,却见对方眼神闪躲,不自然地侧过身体,快速走开了。

    于容川转头,看着那道离去的熟悉身影,那走路姿势和动作分明就是周彦飞,他为什么要故意装做不认识自己?于容川眉间轻微拧起,缓慢转身,进了卫生间。

    何妙妙怎么也想不明白了,怎么她家阿耀上了趟卫生间回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好像大脑一并让马桶给冲走了。

    就一个骑乘式的简单惩罚,连叫都不用叫,只是摆个姿势,这不比打屁股容易多了?可她家阿耀小脸儿惨白,眼神慌张地一直往骑士堆里瞟,好像那群人里面有人要杀他似的,何妙妙轻摩挲着他的耳朵,质问道:“你刚才见到谁了?”

    周彦飞神色慌张地快速摇头,将头转到背对着人群的另一边。

    “说不说?”她声音骤然冷下来,眼神已经由质问转为愤怒,她的阿耀在撒谎,这让她很不爽。

    “我、我就是突然,胃疼”周彦飞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还好何妙妙站的离他近,不然,肯定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

    “是吗?”她围着他缓慢走着转圈儿,绕至周彦飞身后时,突然伸手揽住了他上腹部,暗中使劲,用了些力度,周彦飞冷不妨被她的动作带着身体往后靠,“啊”了声,上半身向前趴去,何妙妙见他这反应,却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对她家阿耀太熟悉了,熟悉到他身体的每一个反应,她都了如指掌。

    刚才的那声□□,明显是惊吓多过于疼痛,这小东西又开始不听话了,不光撒谎,还对她使小手段。

    哼,你以为我会心疼你?

    “胃疼是吧?”何妙妙缓慢地说,而后眼底闪过一丝优雅的残忍,她说:“没关系,做完这个惩罚后,我给你开瓶最贵的酒,润下肠胃就好了。”

    周彦飞刚站直的身体,瞬间定格住。

    片刻,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哟,害怕了?”她装作很关心他的样子,冷眼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随即上前凑到他下巴说:“那就给自已留条退路,好好给我表现。”

    她今天晚上已经提前放出了话,说只选他一个人,他应该知道好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才在洗手间门口偶遇了彦飞后,于容川就觉得身边站着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周彦飞。

    他不敢有太大动静,只是微侧着头东张西望着,还好台上一团糟,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惩罚,于容川对那些丝毫不感兴趣,只专注地在找自己的兄弟,他知道小飞右耳下方有颗痣,形状有点像数学符号,他认真地挨个在前两排扫描下遍,没有发现,正犹豫着要不要扭头往后看时,却听到远处的玩闹区“啪”的一声脆响,好像是玻璃杯碎掉的声音。

    于容川吓了跳,还以为自己偷偷溜号儿被抓包了,他猛地回正身体往前看去,却看到令他心痛不已的画面,他的兄弟此刻被两名保镖一样的壮汉,反手压制着,被迫弯着腰身,因为挣扎脸上的面具被掀开了一半,可纵使没有看清全貌,于容川也一眼就确定了,那就是彦飞!

    昂贵的红酒只有少量被灌进口中,大量都淌在周彦飞的脸上,下巴,沿着性感的喉结流进身体里。他突然自我嘲讽式的笑了,如果刚才他还心存侥幸,想着这么多人,大家都带着面具,又都穿的一样,离的又有些距离,如果他不说话,他应该有可能不会认出来自己吧?

    这下好了,面具掉了,再不用遮掩藏掖了。

    他的落魄和难,全都被他看到了。于容川那个人,他的性子,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会跟自己说什么。

    好像囚犯在听到最终的审判结果时那般释然,或者说死心,周彦飞不再忐忑不安和绞尽脑汁的试图遮掩,反正这已经是最坏的收场方式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他当初选择走向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早晚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他不怕。

    阿耀扯起嘴角笑了,那神情带着几分不恭和邪魅,他舔了舔嘴角的液体,冲何妙妙嬉皮笑脸地说:“啧,太浪费了亲爱的,这么贵的酒,我心疼。”

    面对他变相的挑衅,何妙妙冷笑说:“没事儿,这瓶都赏给你,好好享用。”说完冲他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一人便上前使劲捏开阿耀的下巴,疼的他下意识挣扎着摇头,已经掀开了一半勉强挂在脸上的面具,这下彻底掉地上了。

    阿耀被迫着张开嘴巴,眼睛对上捏着他的保镖,含糊不清地说:“锅们儿、轻点妈泥疼”对方丝毫不理会,面无表情执行他的任务。

    何妙妙踏步上前,低头看着她家阿耀白嫩的小脸蛋被掐着,视线落在他眉间拧起的纹路,笑的一脸温柔地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求我,我就宽宏大量饶你这回。”

    疼的直喘气的周彦飞动了动眉毛说:“窝、怀是喝酒八。”

    何妙妙眼底笑意全无,“成全你。”

    他是真的有胃病,她知道。今晚的胃疼是借口,她也知道。她并不想看他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机的苍白模样,但谁让他不听话呢。

    饶是周彦飞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呛住了,灌他的人倒的太猛了,冰凉的液体入喉进胃,还未来得及吞咽,下一秒又有股涌进来,有些液体稀里糊涂迷路着误打误撞进入鼻腔,呛的周彦飞猛咳不止,他弯腰喘息着,再抬起头时,白嫩的脸庞已是一片片红块,尤其是下巴附近刚才被掐的那里,尤为明显,混合着唇边湿淋淋的红酒点滴,看起来很是狼狈。

    周彦飞抬头时还是笑着,可笑着笑着突然就闷哼了声,咬住嘴巴,缓缓垂下头去,胃里倏地一阵绞痛,让他蜷缩了下身体往前弓,要不是双手被人锁在背后,他可能就站不稳倒地上了。

    何妙妙知道这才是真疼了,她却笑的更得意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还要继续吗?”

    她的阿耀耷拉着脑袋,姿态犹如她的裙下之臣,她看着那截修长的细微抖动的脖颈,笑的很满足,不料下一刻,那截她可以恣意折断的纤细,却一点点高昂起来,周彦飞额着泛着明晃晃的冷汗,笑着与她平视,声音打着轻颤儿说:“继续,挺贵的,别浪费。”

    望着他因疼痛而抽搐下的眉脚,何妙妙脸色沉的犹如暴雨前的天空,阴云密布,她咬牙低声道:“再去开一瓶。”

    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同时,她也有些不解,一向软骨头,扎个吊瓶就哼唧半天的阿耀,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周彦飞已经疼到没办法集中思考,但他只知道一件事:于容川就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着自己,他绝不能在他面前漏怂,他不想让他看不起自己。他不做无谓的挣扎,闭眼等待着疼痛的再次到来。

    “对不起,打扰下,我可以替他喝吗?”

    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大厅的队列中响起,从第三排左面站出来一位男子,纵使戴着面具,他露出的那双鹿眼仍是清澈迷人。于容川缓步走到周彦飞面前站定,周彦飞却将头偏到一边去,不看他。

    他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不想看到于容川,周彦飞宁愿他视而不见,宁愿他不用这么讲义气,其实不用管好兄弟死活的,就将他当成个陌生人,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冷眼旁观看着就好!这样,他就没有理由,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了,这样他就可以在他面前同样挺直胸膛了。

    于容川看着他侧脸上拇指大的红色痕印,眼皮微跳动两下,转而看向何妙妙,平静且礼貌地说,“我想代他受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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