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喜
“啊,没啥。”柳七赶紧摆摆手,“班长有啥事吗?”
赵文樯强行将心底发毛的感觉压下去,推了推眼镜,“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后天别忘了来聚餐。”
“噢,好。”本想找个借口推脱掉,但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宋二对他的叮嘱,鬼使神差下答应了下来。
后天就是周末,那周一就是复试的时间。
想到考研复试,柳七突然陷入恍惚,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一时间忘记了时间,这两周他不分白天黑夜的过,终于过的有些错乱。
与前两个月考研的那些极为规律的日子相比,这一周简直过的稀碎。
这里面必然有他初入修真的原因,心态一时难以调整,面对各种事情完全没有规划。不过经过最初的茫然无措,明确接下来的目标后他要慢慢步入正轨。
柳七是个很直接的人,两个多月前决定要考研,便直接去做了,丝毫不顾身边同学的诧异与白眼,或冷言嘲笑或温言相劝。同样,昨天在火锅店他既然决定放弃考研,那便没有丝毫留恋。
可能在别人眼里,他这种行为更像是撞破脑门后的妥协,明知不可能后的明智退缩。
他都不在乎。
就像从小到大一路从各色眼光中走来一样,人生就这一条路,他只管沉默前行。
想通了这些柳七只觉念头通达浑身清爽,等他回过神时,赵文樯早就悄然离开。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往宿舍走。
他掏出呱嗒三下五除二啃了起来,很快便拍拍手,将那层塑料袋卷卷塞进口袋。
那团代表李大眼的阴气黑影还静静的站在一边,先前被柳七吸收了太多阴气,导致他此时神智混沌,眼神呆滞,比最初的李梦都不如。
如果任凭他这样呆在这里,不用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今天晚上凌晨时分的罡风就足以将他吹的魂飞魄散。
虽然他好奇了些,也没必要落得这种下场。
柳七想着,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又小心翼翼的将他抓了起来。
或许是手上灵力没那么多,也或许是空间中李梦吸收阴气的速度变缓,这一次并没有多少阴气被他吸收进体内。
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手中提着鬼大爷的脖颈绕离小路,走到小树林深处。
校园路灯的光线无力深入这里,因为宿舍楼的阻挡,平日也根本没有阳光,此时还只是冬末春初,所以这里除了完全被夜色笼罩外,还有一抹额外的阴冷。
拥有特殊视力的柳七自然知道这抹阴冷的来源是那些凝结不散的阴气,随着他慢慢靠近,有丝丝缕缕的阴气开始攀附到他手中,进入神情呆滞的鬼大爷体内。
而身形稀薄的鬼大爷得到阴气补充,呆滞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点神光在缓慢恢复。
柳七悬着的心终于彻底回落,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害的人魂飞魄散,而且在山玉的提醒后,他也不想因此惹上什么未知的因果。
越往里走那股阴寒越重,在确定身周的阴气足够维持鬼大爷的恢复后,他便直接将手中的那团黑影扔了出去,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心头响起。
【叮!成功驱鬼一次,传说值+4。】
柳七一呆,尽管之前已经知道驱鬼可以增加传说值,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抓起来再扔掉居然也算驱赶。
只是数值相比之前减少了一点,是因为抓的同一个人的原因?
他快步走到那个不知道动弹的黑影旁边,再次一抓一放。
【叮!成功驱鬼一次,传说值+3。】
果然!得到验证的柳七又接连操作两次,传说值来到222。柳七转头看向不远处影影绰绰的黑影,眼中发出幽幽光芒。
那些在夜色降临后从黑暗处出来的游魂鬼影们或独来独往,或三两成群的扎堆聊天,怎么也不会想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鬼生。
明明准备今天开始回归正常作息的柳七,在听到系统那一声唯美的提示音后,开始了一整晚的疯狂行动。
尽管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传说值进账,但依旧耐着性子等到了凌晨。
等到北门外小吃摊都收摊回家,等到楼外几乎没有几个人的时候。
柳七悄悄抓起一件外套溜出了宿舍。
月华浓郁,今天天气极好,头顶的繁星以及那条横亘在头顶的银河格外清晰。
柳七冲着那些影影绰绰的虚影冲了过去。
……
宿舍楼区旁边的小树林深处,满脸褶子阴气沉沉的刘清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老友,“唉,怎么就落得这个境地了。”
身形佝偻的李大眼此时双眼黯淡,但是身上却比先前凝实不少,而且那双眼睛中虽然浑浊,但却依旧灵动,不似先前那样麻木。
“唉。”李大眼只是苦叹一声,他只以为那个少年特殊一些能看到他们这些游魂野鬼,没想到事实上那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特殊,竟然能“抓”住他,并且差点将他一身阴气吸干。
想到当时全身力气消散的感觉他就后怕,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死亡。
“这次老实了吧。”刘清正一边帮老友聚拢阴气,一边说着。
“老实了老实了。”李大眼全力吸着阴气,身躯也逐渐凝实,“这不是实在太无聊了么,你说说外面那些野鬼,一个个看似行走自如,日落而出,日出而归,但是有几个是有神智的。”
“当初咱们这一批亡者,过鬼门而不入,本以为能有个好出路,还不是日复一日的在这等死,不甘呐。”
刘清正也长叹一口气,眼中露出一抹回忆之色,只是又被浓浓的失望之色遮掩,“咱们这一辈子还没活够吗,死了就死了。”
他轻声劝慰着老友,知道他心底始终有那个想法,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劝解过不知多少次,但人心中最难灭的就是执念。
他想起来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的一件事,在遥远的年代里,他尚且年轻时喜欢上一个姑娘,可是后来家国动荡,他跟随家人迁到了南方,这一待就是半辈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心中始终放不下那个花一般的女子,便一直未娶。
等到后来终于有机会重新回到北方,他又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当年的那位姑娘,却发现人早就儿孙绕膝,这么多年的喜欢最后化为老树下的一句喟叹,满心纠结与遗憾,悔于当初没有勇敢迈出一步,一直到死都没有放下。
要说执念,这里没人比他的执念更深重,但是在他死的那一瞬间,却突然之间释然了,一辈子的心结在将要咽气的那一刻得到了化解。
怎么活,也不过一辈子。
怎么爱,也不过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