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城琐事
清晨六点,我和母亲准时起床。刚到正房时,父亲和子棋哥哥,还有力措嘉措全都到了,在餐桌上,小姨已经摆好了早餐。看到我和母亲,就招呼我们坐下,一起吃饭。
吃过饭,收拾好家里的卫生,几个人就坐在火塘边聊天。道不尽的是浓浓的离别,说不尽的是暖暖的情意。一想到就要离开这里了,我的心里就觉得酸酸的。我也想念老家的爷爷奶奶了,虽然也打过视频电话,但还是止不住的想念。这,也许就是血脉亲情的感染力吧。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拿出手机一看,七点到了。
嘉措跑去开了门,西姆走了进来。他说:“阿娜!阿姆(姊姊,姐姐)!阿姆汗处巴(姊夫,姐夫)!早上好啊!”
“西姆,辛苦你送我们去火车站了!”母亲笑着说,“那咱们出发吧!子棋,嘉姆,你们俩拿行李。”
“好。”我们俩异口同声。
“我们也来帮忙吧。”力措和嘉措也说。
很快我们就把要带的东西搬到了车上。小姨给我们带了好多土特产,车子的后备箱都快要塞不下了。
“力措,嘉措,车子坐不下了,你们就留在家里看家吧!我和你们阿达(爸爸)送你阿咪直(大姨)一家去火车站。”
“好!”力措说。
“嘉姆阿姆(嘉姆姐姐),子棋阿姆(子棋哥哥),我们会想你们的!再见!”嘉措说。
“嘉措咕咪(嘉措妹妹),有空了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再见!”
子棋哥哥也与力措和嘉措告别。
这次西姆开的是一辆七座的商务车,等小姨和我们一家四口上了车,他就坐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小姨和西姆帮我们把东西搬到车站门口,说了一番告别的话后,就一起离开了。
火车到站了。听到车站广播,我们一家四口就搬着东西走进了站台,上了火车,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和来时一样,坐了火车,转高铁,再坐上我家的汽车,仍然由父亲开车,回到了家中。得知我们到家,爷爷奶奶也来到我们家。我们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和爷爷奶奶一起吃过晚饭,再把爷爷奶奶送回家,已经很晚了。
“我和子棋哥哥给你们二老带了土特产,等我们整理完之后,再把东西给你们送过来。”
“好,天不早了,你们俩也早点回家休息了。再说明天你们还来看我们的。”奶奶说。
“快点儿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爷爷说。
回到家,就看到了母亲还在客厅等我们。她说:“我已经给你小姨发了信息,报了平安,免得他们挂念。你们俩也赶紧收拾收拾,早些睡吧。”
一夜无梦,等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来到客厅,发现母亲在整理带回来的东西,有小姨送的土特产,力措送的小摆件,嘉措送的小饰品……甚至,还有西姆也送给我们一小罐“相见欢”玉露。
小姨送的土特产,有吃的,也有用的。吃的被分成了六份,爷爷奶奶一份,大姑和表哥各一份,我和子棋哥哥各一份,家里留一份;至于用的,也是挑拣了几件老年人用的给爷爷奶奶,其余的,都留在了家里。还有“相见欢”玉露,母亲也给爷爷奶奶用装了一小瓶,大约有300毫升的样子,说是给他们尝尝鲜。
“嘉姆,去喊你哥起床。”
我站起身,走到哥哥门前,大声拍门。
“哥,哥,起床了!”
“唔……”
“快点儿起床了!”
“好,你等一下。”
“快点儿,还得给爷爷奶奶送东西呢。”
“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哥哥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出现在房间门口。
“快点儿收拾,给你们俩留的有饭,吃完了给你爷爷奶奶送东西。”母亲说。“一会儿我还得去律师事务所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爸已经走了,我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你们俩吃完饭别忘了刷锅刷碗。”
“这点儿小事交给我了,你放心,妈妈。”我说,“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
“好,我先走了。”说完,妈妈就背起她的小挎包走了出去。
我们提着东西到了爷爷奶奶家,他们很高兴。当看到“相见欢”玉露的时候,爷爷说,“这是什么啊?”
“这是玉露,是西姆大叔送的,很珍贵的。”哥哥说。
“哦,老婆子,一会儿倒一点儿咱们一起尝尝。”爷爷说。
“爷爷奶奶,你们喝吧,我们已经唱过了,挺好喝的,听西姆大叔说,喝这玉露,对身体健康大有好处。”我说。
“不是说,这个西姆大叔是你表弟表妹的爸爸吗?你怎么叫大叔?不是该叫姨夫吗?”奶奶问。
“这个……说来话长。”我把摩梭人的风俗习惯,还有小姨和西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奶奶听了,很是不理解。“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孩子都有了,还要闹分手,真是……”
“奶奶,这是摩梭人的风俗习惯,你不懂,他们那里的规矩就是男不娶女不嫁,生了小孩子都是女方家里抚养的。男人女人恋爱自由。”我解释。
“这情啊爱啊的能当饭吃吗?真搞不懂。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还是该结婚就结婚,该生孩子就生孩子,两口子和和美美,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多好。”奶奶说。
“这……”我一时语塞。
“还是奶奶说的对。”哥哥拍了下我的肩膀,给我试了个眼色,我噤了声,不再说下去。“我帮爷爷奶奶倒点玉露,你们二老尝尝。”
子棋哥哥拿了两个干净的小碗,然后打开了瓶口,在每个小碗里各倒了一点玉露,熟悉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爷爷奶奶端起小碗,抿了一小口,顿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那滋味简直比蜜还香甜,比酒还醉人。
“好东西啊!老婆子,咱们得省着点儿喝,谁也不给。”爷爷说。
“就这么一点儿,咱自己喝还不够呢,还送人,老头子,你想到哪里去了?”奶奶立即附和。
“也是哈!”爷爷猛然间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那你们替我谢谢那位西姆大叔。”
“好。”哥哥说。
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已是中午。在爷爷奶奶家吃了午饭,我和哥哥就回来了。
“哥,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我问。
“我说嘉姆啊,你平时那么机灵的一个人,今天怎么犯傻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的思想就是一般汉族老人那样传统的观念,你就是辩解赢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要是因为这些事情生了气,到时候气坏了身体,你能担待啊?”哥哥说,“你平时总说,大事清楚,小事糊涂。怎么到现在都忘了?”
“受教了,哥,是我钻牛角尖了,爷爷奶奶操劳了一辈子,让他们开开心心安度晚年,比什么都重要。”我心悦诚服地说。
“孺子可教也!”哥哥笑着说。
“你说谁是孺子呢?你说谁是孺子呢?”我上前抓住了子棋哥哥的衣领。
“好了,好了,不闹了,哥哥说错话了。我是孺子,我是孺子,总行了吧?”子棋哥哥看到我生气了,赶紧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既然子棋哥哥已经诚心诚意地求饶了,那妹妹就大大方方地原谅你好了。”
“多谢妹妹雅量。”
又过了两天,我去了大姑家,子棋哥哥去了表哥家,给他们送去了带回来的土特产。
小城里的日子,在这一件件平凡的琐事中游走,延伸。这年的正月,也逐渐走到了尽头。我和子棋哥哥也要去北京上学了。
开学的前两天,父母亲把我和子棋哥哥送到了高铁站,母亲还给我们收拾了很多好吃的。高铁列车开动了,看着父母两鬓间冒出来的一根根白发,我的眼睛湿润了。
小剧场:
裙子望穿秋水(以下简称裙子):这么快啊,纳恒嘉姆就要回中原省了。还真是不舍得呢!
裤装如约而至(以下简称裤装):嘉姆得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也得回北京上学呢!
裙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回到泸沽湖畔啊?
裤装:走,咱们问问幸运贝壳去。
裙子:对了,还有咱俩还得向她要赔偿呢!贝壳,贝壳,幸运贝壳!
幸运贝壳(以下简称贝壳):不行,得赶紧跑路了!贝壳没钱,赔不起啊!
红番茄:你可以写作挣钱啊!
贝壳:太难了!当务之急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写作。
红番茄:我帮你!
贝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谢谢番茄了!
红番茄:加油!我支持你!
贝壳:加油!努力奋斗为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