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国
接下来的两个月,张安仁频繁出现在蔺雨溪的世界里……
蔺雨溪觉得张安仁是喜欢自己的,尽管张安仁从未开口表白过,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他。
张安仁踢球的时候,她会乖乖地陪在旁边给他递水擦汗;天冷的时候,她会一针一线笨拙地给他织围巾;元旦晚会的时候,她会大胆地用吉他弹唱那首张安仁最喜欢的“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了我们……”
她以为他们会走很远,远到永远的那一种,可是,她错了……
那一天,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日,为了放松心情,张安仁带着蔺雨溪和云凌去海边释放压力。
冬季的海边,人迹罕至。
感受到海的气息,蔺雨溪早已陶醉其中,闭了眼,张开双臂,接受来自大海的拥抱。
云凌则脱掉鞋袜,迈开双脚,在沙滩上恣意奔跑……
“啊——”
“云凌!”
几乎同时,云凌的吃痛声和张安仁的惊呼声传入蔺雨溪的耳膜。
睁开眼,循声望去,只见云凌跌坐在沙滩上,正抱着自己流血的左脚唏嘘吸气;张安仁几乎是瞬间冲到了云凌面前,他慌乱地捧起云凌的左脚,心疼地察看她的伤势……
隔得很远,蔺雨溪还是感受到了张安仁的紧张、心疼、小心翼翼,还有……爱!
海面还是一片浅蓝,却在阳光的直射下变成一片炽白,这刺目的白在慢慢扩大,亮得她睁不开眼……
原来,他爱的是云凌!
迎面扑来粘粘的海风,夹杂着丝丝腥味。蔺雨溪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她落寞地转身,无声离去。一起一落的海水将她的足迹无情地抹去,一如这场短暂晦涩的爱恋。
那一年的期末考试,蔺雨溪没有参加,她去了e国。她没跟任何人告别,也没有人知道她不告而别的原因……
她虽然出身名门,却十分孤单。从小到大,她接受的都是名媛淑女的教育,知进退、守分寸,不付情、不求心。
可在她18岁的这一年,有两束光照进了她的世界,一束是爱情,一束是友情。
她的离开,不是控诉,而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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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四年过去了……
时间不会因为你的苦伤悲喜而改变行进速度,但却可以无声治愈你心灵的伤口。初恋的疮痛已渐渐隐去,但张安仁的身影还时常出现在蔺雨溪的梦里……
此时的蔺雨溪已经修完了所有课程,取得了文学和艺术双硕士学位。她回国了,
又是九月,初秋的季节清透凉爽,蔺雨溪在这秋意渐浓时回到了家乡白城。
“瘦了……”母亲伊婉莹端详着蔺雨溪的小脸,攥着她的手哽咽。
蔺雨溪鼻头一酸,抱住了蔺母,安慰道:“妈,我没受苦,别担心!”
蔺母还在蔺雨溪怀里抽抽搭搭,一旁的蔺父开口了:“我看挺好,瘦是瘦了点,但精神不错!”
蔺雨溪笑着松开蔺母,转身去拥抱蔺父:“爸,谢谢你当初纵容我的任性,我回来了!”
“嗯!”蔺父拍了拍蔺雨溪的后背,宠溺地说,“我蔺易成的女儿,有任性的资本。”
“嘻……”蔺父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
晚饭后,蔺母走到蔺雨溪的房间,无限爱怜地将刚洗完澡的蔺雨溪按在梳妆台前,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着蔺雨溪那如缎子般长及腰部的黑发,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妈妈的大宝贝一眨眼都22了,留不了几年了……”
“不会的,妈妈。我是独身主义,以后永远留在家里陪你……”
蔺母一愣,手上动作停下了。她打量着梳妆镜里的女儿,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蔺母拥有的是上一辈人的思想,自然接受不了独身、丁克这些观念,她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蔺雨溪笑着转过身,与蔺母对视,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妈妈,我不想恋爱,也不想结婚。我觉得一个人过得挺好,简单纯粹!”
“那怎么行?”蔺母放下梳子,坐在了蔺雨溪身边,心疼地问,“你老实跟妈说,是不是还没放下那段感情?你还喜欢他?”
蔺雨溪闻言,立刻回避了母亲的眼神,咬紧下唇,没再回话。
她不想说谎。
知女莫若母!蔺雨溪的这个小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行!妈妈不答应!”蔺母站了起来,从未有过的严肃,“女人是需要被人疼、被人爱的!你可以暂时不谈恋爱、不结婚,但这辈子不结婚不行,否则我和你爸爸百年之后都不能安心!”
“妈……”蔺雨溪本想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刚回国,还是乖一点好!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
这天下午,蔺母邀请了几个阿姨来家里作客,要蔺雨溪帮忙倒茶、洗水果……
蔺母是个喜静的人。在蔺雨溪的印象里,家中除了重大事情宴请宾客,其余时间从未有过外人进门,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第二天蔺母便笑眯眯地解开了她心中的谜团:“昨天来的那几个阿姨都是线下正规媒介中心的,她们昨天看到你非常满意,回去后每家都推送了二十几个与你匹配的小伙子。你下面就一个一个去相亲,这么多呢,我就不信没有看对眼的!”
蔺母一脸欣喜地说着,蔺雨溪则欲哭无泪。
她知道母亲是在担心自己,对于不爱求人的母亲来说,开口请人来给女儿说媒,也是需要勇气的。
她说不出怨怼的话,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好的,你安排吧!”
“好,好!妈妈的大宝贝最乖了!”蔺母激动地抱住了蔺雨溪,错过了蔺雨溪脸上那生无可恋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