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心!
15、
缘分有点乱,直到看见门口的咬着棒棒糖的朴灿灿才大概明白了。
朴灿灿这个女人很神秘,好像这个学校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没有她不认识的人,重言想不通的是,她怎么把这个瘟神请来了?
以毒攻毒,以恶制恶?
可把数千人围攻的李遥喊来治理这几个恶徒,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看看地上痛苦挣扎的法斗,再看看一旁双手颤抖的耳钉和烫发男,李遥的威慑力简直充沛盈余。
“保安马上就过来了。”朴灿灿进来看了眼地上的法斗,“你们俩别走,也别想着跑了,这位少爷你们不可能不认识。”
烫发男和耳钉面色丧的很,扔了刀子垂头蹲到了床角边。
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总是会到,只是迟的这段时间正义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过在学校里还是能找到的,比如面前的校长办公室。
事儿传的很快,性质恶劣,又是开学,大家都处于不知道为什么兴奋的时间段,传播速度更是快的离谱,保安把他们带到的行政楼的时候,各学院的院长和校长已经威严的坐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圈了。
法斗那几个被派出所带走了,于蒙被担架抬走的,120的人进了屋子后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走的时候都没舒展开。
他们几个都没受什么伤,全部站在楼道里等着传讯问话。
北京的天气跟个演员似的,几个人气场很闷,外面夜色配合的更沉,风又刮起来,比早上的风多了许多凉意。
朴灿灿有点不耐烦,棒棒糖咬的嘎巴响,大概都嚼的差不多碎的时候才把那根棒子吐出来,扭头说:“那个,长的跟小白脸似的那个。”
王璞挺自觉,自动认领了小白脸的称号,靠墙蹲在那抬起头说:“怎么了?”
“因为什么打的啊?你们不先串串供,等会让那些老匹夫问话你们怎么应付?”朴灿灿说。
刘峰打从阳台出来就一蹶不振,来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过,蹲在王璞旁边头压在膝盖上,像个霜打了几百遍的茄子。
“哦对”王璞也没了打架的气势,说话声音低到听不见,看了眼刘峰后学着一样的姿势,头压在膝盖上不说话。
“什么毛病?”朴灿灿俩眉毛挤到一块。
“别问了,”李遥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六胡那几个人,你还不知道吗?”
重言有点胸闷,现在这个氛围他实在受不了,总觉的胸口压着块石头憋的难受。
“给我根,”重言冲着李遥伸手。
“去那边吧,等会老头子们出来看见又得说点什么了。”李遥边摸烟边往楼道另一端走。
重言起身拍了拍刘峰的肩膀,跟着李遥走过去。
“那个叫六胡的,”重言接过烟,“难搞吗?”
“那要看怎么搞,外地学生对上地头蛇,是不太好搞。”李遥胳膊撑在栏杆上。
“上学还分外地本地的吗?”重言也撑上去,“学校里九成都是外地的,再怎么地头蛇也不欺负不来吧?”
“这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是北京啊。”李遥说着扭过头,“来了。”
重言转过头,看见王璞索拉着脑袋慢慢走过来。
“我也要。”王璞蹲在重言脚边,抬手上来,“给我根。”
李遥摸出一根递给重言,重言连火塞进王璞手里。
王璞跟个八百年老烟鬼一样猛一口咂了半根,说:“矿大联谊结束的早,商商跟一个学姐对上眼,早不见了。我们觉得没趣了就先回来了,在宿舍就撞上了那群人。”
“屋子里都是烟味,刘峰不喜欢烟味,他能闻训练后一个月都不洗的袜子,可闻不了烟味,因为这以前总跟我干仗。”
“虽然于蒙,还有于蒙他妈,都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想着毕竟是新同学,以后还要一起待四年,看于蒙的样子,估计在这宿舍也住不了多久,说不定哪天就搬走或者去校外租房子去了,所以就算满屋子跟大雾似的他也没说什么,开大了阳台的窗户,就上去收拾他床铺去了。”
“刘峰那百家被,你是见过的吧?”王璞抬头看重言。
重言点点头。
“他那被子是个人都得嘲笑,花花绿绿布头拼出来,的确不好看,”王璞说,“可重言,你不知道,刘峰家可穷了,他家整个村子都没一辆小汽车呢。”
他又猛咂了一口,说:“村里人嘛,就喜欢那些大红大紫的东西。刘峰学习不行,走的体育的路子,这可是他们村子第一个大学生,村里人高兴才专门给他做的。他妈妈更高兴,翻了好几个山头借了好几家才够钱给买了好棉花,亲手去工坊弹的花给做的。”
“就因为花花绿绿的?”李遥扭头问。
“怎么可能,”王璞捏灭了烟,抬头看李遥,“你知道女生有生理期吧?”
李遥皱了下眉像是猜到了什么,手指捏扁了烟屁股,眯着眼看王璞。
王璞又低下头,说:“于蒙那孙子王八蛋!说那被子红彤彤的,像是刘峰妈妈染的”
王璞憋住了话,吃了口空气憋住的,憋的脸通红。
重言听着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觉得自己整个身子发麻,从头到脚打起寒颤,从里到外忽冷忽热的,脚下突然没了重心,整个身子往一边倒下去。
李遥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撑住他的身子,重言能感觉到李遥的胳膊在颤抖。
重言扭过头看李遥,瞪圆了眼睛看着李遥:“李李遥这怎么怎怎么会有这这种人呢?这这世界上还还有这种人?”
李遥没开口,手攀上重言的背给他顺着气。
重言想不通,乱七八糟的内容、情绪、话、场景、脸一股脑的往他胃里顶,顶的他一阵恶心,这种感觉慢慢的接近极限,最后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来。
恶心!
这种人太恶心了!
恶心!!!
重言吐到眼睛发酸,酸到渗出泪,吐到酸水都吐不出来的时候才把身子从栏杆外收回来。他想说点别的,想问问李遥作为瘟神一样的存在,有没有遇到过这样口无遮拦到令人发指的人:“李遥,你遇见过这样的畜生吗?”
李遥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他没有回答重言,扭头问王璞:“那是刘峰先动的手?”
王璞点头:“肯定是啊。”
李遥点头,说:“走吧,老头子们等急了,我也有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