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黑市看看
黑市就在两栋楼之间，楼间隙不超过三米。选择这里估计是因为地方够偏，里面光线很弱，而且四通八达，很适合来往。
里面零零散散站了几个人，要么面前有个篮子，要么肩上背着一个袋子，个个都眼睛警醒地看着四周。
裴嘉言没急着进去，拐到一旁给自己加了个印着大花的红色短袖和红色的头巾，把自己涂黑了一点，勉强伪装一下，不显得扎眼。
黑市来了个脸生的新人，几乎所有人都非常警觉。
裴嘉言几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来的。虽然她面不改色，但是内心还是有点害怕，这里的氛围渲染的好像什么危险场所一样。
大家都把自己的篮子盖住，常客都知道卖的是什么，看样子也不做新人的生意。新人不知道在卖什么的，大多得自己去挨个问，能不能交易就看个人。
裴嘉言看到角落里有个老太太，坐在地上，下面铺了两张报纸。
裴嘉言走到老太太面前，压低嗓音说道：“老奶奶，这里有什么？”
老太太睁开微闭的眼睛，满脸褶皱舒展开，露出和善的微笑，这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答道：“小姑娘，需要青菜吗？五分钱一把。”
裴嘉言道：“那把剩下的都给我吧。”裴嘉言见青菜绿油油的，质量很不错，反正也不算贵，很干脆地包圆了。
把青菜装回背篓里，裴嘉言悄悄问道，“老奶奶，我想买小鸡，你知道哪里有吗？”
老太太看了裴嘉言一眼，起身走了。
裴嘉言跟在她身后，走了好几条街。本来黑市就比较偏，这又走了很久，她们来到了一片更加荒凉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连两层小楼都没有，四散一些小平房，道路中间的草都有半人高。
老太太推开一个铁锈的大门，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大院子，左边是一片小草地，右边是一块菜地，还围了一个栅栏，里面跑着许多鸡鸭。整个院子生机盎然，要是后面的木头房子再精致一些，生态完全胜过现代的农家乐，可见老太太是个多么热爱生活的人。
老太太搬出两个凳子，指着其中一个，示意裴嘉言坐下。
“小姑娘，你的胆子还挺大，能跟着我老婆子走这么远。这里这么偏，你不害怕？”
一开始走到荒郊野岭的时候，裴嘉言是有点害怕。不过她有778护体，真遇到事情778肯定不会不管她。
而且这个老太太慈眉善目，走起路来身姿沉稳，颇有以前大家闺秀的风范，裴嘉言跟在她身后，觉得很安心，感觉不到害怕。
裴嘉言最擅长讨长辈欢心，她歪着头，俏皮地笑道：“阿奶都不怕，我当然也不怕，我可是很厉害的。”
老太太笑了：“你这个小丫头。你是从外面来的吧，家里人怎么舍得你来这里受苦，他们要心疼坏了吧？”
裴嘉言叹口气：“当初都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阿奶你这院子真好，坐在这院子里每天看小鸡小鸭跑来跑去，还有这绿油油的菜地，远方的天蓝蓝的，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老太太看着满院子的生机，遥望远方，怅然若失：“我自己每天没有事情做，就只能种种菜养养鸡，勉强糊口罢了。我们家那口子就喜欢这些东西。”
“那阿爷呢？”
“我们家成分不好，他被下放到农场去了，一走许多年，断断续续才有来信。他一把年纪，这几年身子骨也差，不知道还能再干几年。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他。”
现在已经是1975年年中，距离那个时候已经不遥远，但是身处局中的人已经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前路漫漫不知道路在何方，想想就足够让人崩溃。
裴嘉言握住阿奶的手，受她手中的沧桑，一脸乖巧地安慰道：“阿奶，放心，很快就会变好，你要相信我。”她不能说出未来，干巴巴的语言安慰很乏力。
但是她的手掌很有力量，老太太感受到了来自年轻的活力，听到了做梦都想听的吉祥话，心下安定，拍了拍她的手，和她一起欣赏起院子里的景色。
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只能养定量的鸡，但是这里太过偏远，老太太家成分不好，更无人登门，便小鸡生小鸡，实在多了也不敢拿出去卖。卖些青菜不显，卖小鸡一则太过显眼，二则不好脱手，于是就有了一院子的鸡。
可惜裴嘉言只有五平米的空间，养多了鸡可能会郁闷死吧。吐槽声被778听到，它差点怒翻白眼。
最后，裴嘉言还是拿了十只小鸡，有大有小，有公有母，大的已经开始下蛋，小的还要再养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每天收到很多鸡蛋。
阿奶想留裴嘉言吃午饭，裴嘉言却拒绝，她还等着一会儿投喂徐行呢。再说了，阿奶看着生活就不太好，她嘴又挑又娇气，还是去折腾徐行吧。
没有自行车还真不方便。裴嘉言来到牛车停车点的时候，赶车的祁叔和婶子们已经等她一段时间了。要不是她之前大方地给了大家很多糖，估计这时候只能靠双腿走回去。
裴嘉言来到徐家的时候徐行已经下工了，不过他还没做饭，就站在门内发呆。裴嘉言看见大门紧闭，还以为家里没人，用钥匙打开门，就看到一堵墙站在自己面前，根本来不及刹车，就撞在徐行身上。
裴嘉言捂着鼻子还没喊痛，徐行先一步双手拢在她两臂，一脸关切地问道：“疼吗？”
就是稍微撞了一下，倒也不是很痛，不过这个姿势下裴嘉言就好像是在徐行的怀里一样，感受着男人散发的荷尔蒙，裴嘉言耳朵“腾”一下红了，轻轻点点头：“疼。”
徐行伸手要接过她背上的背篓，裴嘉言赶忙扶了一下背篓把东西装回去，又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说道：“背篓好重。”
装了这么多东西的背篓当然重，不过对于徐行来说是小事情，他扛起背篓，拉着裴嘉言的手往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