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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枉景松,用命护你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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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暖心脏强烈的刺痛,像是有一万根针在密密麻麻的扎。

    扎在她心上那层最坚硬的防御外壳上,刹那间就是血肉模糊的柔软。

    紧接着可怕的失重感传来,电梯以一种无法控制的速度极速坠落,头顶上方的工作人员在疯狂嘶喊,“景总!大小姐!”

    傅暖哭的泣不成声,身子紧紧依偎在景松怀里,这一刻她什么都想不了了,她只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反正都要死了,她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她伸出手,牢牢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身,柔软的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她总说他待她不好,让她受尽委屈,可偏偏到了生死关头,他又能舍下一切陪她一起。

    她湿热的小脸埋进他的脖颈,在她主动贴近的刹那,她能感觉到他与她同样不稳的呼吸,他颈间的血管青筋都是凸起的。

    然后他低下头来,把她护在怀里的同时,薄唇寻到她泪湿的红唇,用力吻了上去。

    傅暖泪流满面,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两个人呼吸相缠,他唇上的温度滚热,一如他对她炙烈又再难压抑的爱意,如果电梯坠落的尽头就是死亡,那此时此刻便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相拥。

    胸腔里那些压抑着的,她从不愿意去正视也从不敢面对的感情在这一刻以不可抑制的态势悉数爆发,傅暖什么都想不了,心酸,难过或是别的什么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朝她涌来,让她无处可逃。

    她没有推开他,流着泪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甚至配合的张了张口,任他霸道又凶重的吻进了她的唇。

    他吻的很重,也很急,好像生怕再多错过一秒,他就再也吻不到她了。

    他想把一生的爱意和温柔都给她。

    电梯在不停的撞击中急剧下坠,四周都是诡异又恐怖的声音,在傅暖小声的哭泣中,他吮着她唇瓣的力道变得温柔,嘶哑低沉的声音轻声开口,“暖暖,等一下你不要动。”

    傅暖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感觉到原来搂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移到了她的后背,不待她反应,景松突然抱着她躺了下来,将她整个身子都护在自己身上。

    傅暖脑子里的血猛的一冲,骤然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垫着她替她抵挡所有人肉伤害的意思,她哭着推他,“不要,要死一起死!不可以不可以!”

    可她这点力道又怎么能推的开他,男人修长的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掌心覆在她脑袋上让她无法动弹,傅暖快疯了,泪水模糊着她的双眼,小手挣扎着在他肩膀上抓出了一道道痕迹,“你放开我放开!姓景的你王八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不是疯了?!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是不是?!”

    她声嘶力竭的喊,可景松自然不会回应她,只将她抱的很紧确保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位置会被砸伤,电梯在电梯井中东倒西歪的下坠,傅暖被震的晕头转向,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王八蛋……我根本就不爱你,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爱你的……我会包养一百个一万个小白脸,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记得你的,我很快就会把你忘了,你以为你是谁…”

    “暖暖。”

    景松叹息着开口。

    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如果我真的死了,我情愿你忘了我。”

    傅暖眼睛里的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脑子里的血都在嗡嗡燃烧,哭到缺氧连挣扎都没有力气了,然后景松低下头来,在她红透了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几秒后,他沉哑的过分的声音传来,“如果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用记得我,每年清明,看完爸爸妈妈顺便来看我一眼就好,如果不想来也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傅暖绝望的睁着泪眼,只觉心痛到了窒息,她努力张着嘴,可喉咙被泪水堵住,她愣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景松叹息着又说了一句,“这辈子总想听你说一声我爱你,可这些年身为你的丈夫,我做的不够好,确实不配得到你说的这句话,暖暖,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尽委屈。”

    还有孩子的事,他想跟她说声抱歉,但又怕说了会让她更难过,他声音顿了一顿,又觉得不说也罢,如果他真的死了,他宁愿她是恨着他的,至少恨着,她想起他的时候,就不会太伤心。

    傅暖呼吸剧烈的颤抖,她想说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其实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包容她爱护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什么都愿意给,是她不知足,总是闹他折腾他,是她一直在拖累他,她用力张口,想发出一个清晰的“我”字,可喉咙里却只有颤抖的悲怆的呜咽声,混着不停歇的泪水,她怎么也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

    最后景松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漆黑深邃的眼里泛起了一丝苦笑,“暖暖,可是我爱你,很爱你。”

    “我……”傅暖喉咙里用力发出嘶哑的气音。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

    强烈的撞击从地面上传来,烟尘四起,电梯坠落在地面。

    工作人员只听见冗长昏暗的电梯井里,随着那一声爆炸似的声响,还有钢板四分五裂砸落的声音。

    “景总!”

    “景总!”

    没有人回应。

    电梯井里实在太暗了,工作人员把手里能用的手电光全部打开,也根本照不到那么远,过了一会儿,只看见有尘灰从电梯井慢慢飘了上来。

    傅暖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见到景松了。

    自打那日她在医院醒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姑姑说,景松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去英国治疗了。

    傅暖不知道他伤的到底有多重,问姑姑,姑姑总是跟她扯东扯西,她心里实在不安,如果只是骨折,华国又不是不能治,为什么一定要去英国治,她又去问爷爷,可爷爷只让她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安心等景松回来就好。

    傅暖怎么可能安的下心来,这段时间她天天给景松发消息,可是景松都没有回过她,她想去英国,可是姑姑和爷爷都拦着她,还把她的护照没收了。

    这让傅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如果景松没事,他怎么可能不回她的消息,姑姑和爷爷又怎么会不希望她去看他?

    但不管她怎么求姑姑,姑姑都铁了心不同意,在她受不了跪下来哭着求姑姑的那天,姑姑只红着眼睛问了她一句,还想不想和景松离婚。

    姑姑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再次清晰的问了一遍,“如果景松身体上有了残缺,你还要不要继续和他过?”

    傅暖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她嘶哑着嗓音回答,“姑姑,我不离婚了,您和爷爷从小就教育我做人不可以忘恩负义,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为了我才变成那样的,不管是断手断脚或者再也站不起来,我都不会离开他,哪怕就是他成了植物人一辈子不醒,我也不要和他离婚,我是景松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傅凌凌深深的看着她。

    半晌,才似欣慰,似感慨的点点头,几秒后,又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不枉景松,用命护你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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