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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何故知道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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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宴穿着蓑衣,斗笠遮住了他的脸。

    雨势太大,也没人注意到他。

    这些人都散了。

    唯独华容没走。

    华容上前几步,走到乔虞身边,看见她的伤口,语气有些关切:“身子要不要紧?”

    范炜彤还震惊在方才乔虞的那一番话中没有反应过来,华容这么一出声他也注意到了乔虞还在流血的肩膀。

    他也上前着急询问。

    乔虞对着二人笑了笑,说道:“不碍事的,回去上一遍药就好了。”

    随后,乔虞看了一眼华容,说道:“这是九华宫,你还不走?”

    华容抿唇,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是真心嫁给霍宴的吗?乱世之中,女子婚嫁不由自己做主,若你愿意,我可带你走,让你远离纷争。”

    华容的一番话说到了乔虞的心坎上,其实她本来就没打算过要和霍宴过一辈子。

    乔虞动了下嘴唇,视线却敏锐的看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了一变:“华公子,时辰不早,你快些回去。”

    范炜彤有意想说什么,但是乔虞已经转过身打算进去了。

    华容张了张嘴,无奈只好离去。

    苏媪看见乔虞受伤的肩膀,没忍住疼惜道:“女君也真是的,怎么如此不疼惜自己的身体,我马上给你上药。”

    方才苏媪是拦了乔虞的,可是拦不住乔虞。

    苏媪都不敢想象若是方才开门,得有多么危险。

    乔虞笑笑,声音柔和,看向苏媪说道:“苏娘,方才得亏华容在,我也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才敢出去的。”

    华容与她不同,这些冀州百姓对华容也是十分敬佩的。

    乔虞只是胆大赌了一把,刚好赌赢了。

    范炜彤一直跟在乔虞身后,闻言连忙上前,看向乔虞说道:“小舅母,这华容是谁啊……还有他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挖舅舅墙角么?”

    乔虞唇边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她方才若是没看错的话,看见了在雨中的霍宴。

    想到上次霍宴和她说的话,乔虞还是忍不住感到背脊发凉。

    因此,对于范炜彤的话,乔虞只道:“炜彤,我和这个华公子不熟,方才也是他随口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知道么?”

    范炜彤点点头,笑着对乔虞保证说道:“小舅母放心,这话我谁都不说。”

    乔虞点头,随后跟着苏媪去换药了。

    冬素和乔宛若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收入了眼底,乔宛若冷静下来和冬素回到了房间中。

    冬素忍不住说道:“女公子……这个乔虞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乔宛若不语,拿出信纸,将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写了下来。

    随后将信纸装入锦囊之中,将锦囊递给冬素,说道:“送去庐江郡。”

    “女公子,咱们什么时候从冀州离开?”

    “大雨滂沱,你急什么,看大哥也急于这一时。况且霍宴还没赶我走呢,我为什么不在九华宫里多待几天?”

    乔宛若漫不经心地说,脑海中不断闪过乔虞的那张脸,她心里越来越气,她一定要让乔虞付出代价!

    韩清看向仍在淋雨的霍宴,忍不住道:“君侯,咱们现在……”

    “回营。”

    霍宴平淡说道,掉马转身,面上的情绪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平静,可是韩清却隐隐约约觉得君侯生气了。

    马蹄踏水而起,速度飞快,韩清压根都跟不上。

    回到军营之后,韩清便将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都说与了卢愿,随后仍是不解,便问:“军师,为何,为何要阻止君侯?本就是那些庶民挑衅在先,要我说,就不如直接将他们杀了。”

    卢愿看向韩清,见他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没忍住叹了一口气:“若是君侯真的将人杀了,难免不会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声,今天这件事情摆明是有人设的局,你还是想想你待会怎么和君侯解释吧。”

    卢愿说完这句话还用手拍了韩清的肩膀三两下,递给了韩清一个安慰的眼神。

    韩清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了。

    正打算向卢愿请教呢,结果卢愿已经走远了。

    “韩清!”

    主营内传出霍宴冷冷的声音,韩清没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凉意倍生。

    韩清虎头虎脑进了主营之中,看见卢愿也在帐中,就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让你盯着崔照等人,这就是你盯着的结果?”

    霍宴头也不抬,手上拿着书简。

    眸中不喜不悲,声音也平淡,像是没有生气的迹象。

    “君侯,这实在是怪不得属下啊,崔照平常也会同这些布衣来往,属下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能利用百姓至此!”

    韩清连忙解释说道。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卢愿难得在此时替韩清辩解了一句:“君侯,愿以为,韩将军说的不无道理,论是谁都想不到崔照居然能拿庶民当卒子。”

    “君侯,这次他们摆明是冲着你来的,其实这口气换谁都咽不下去,我知君侯年轻气盛。在此之前君侯战功赫赫,就算是单枪匹马将那些平民杀死都是易如反掌的,但,如若真这般做了,君侯的名声怕是不大好听。”

    “我为何要好听的名声?人行于世,既有本领,强大到别人都臣服于我,名不名声的有何重要。”

    霍宴却像是一根筋,冷眼瞥向卢愿。

    卢愿知道现如今霍宴生了很大的气。

    卢愿仔仔细细开始打量起来自己这个追随的君主,年不过二十,身上自有一股年轻人的桀骜不驯,做事不计后果,我行我素。

    这样的人的确适合在乱世做枭雄,可是也只是适合在乱世了。

    卢愿忽然叹了一口气,换个方向说道:“君侯应当也听到女君那些话了,我以为女君说的十分有道理。”

    “瑾瑜,我知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天下的百姓在乎。先秦不过二十余年,为何?乃是暴政,乃是不顺应民生。”

    “先人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瑾瑜二字尘封良久,被卢愿这么一唤,霍宴将手上的书简搁置在桌案之上,猛然抬头看向卢愿。

    “军师何故知道我的字?”

    霍宴后来不大喜欢别人提起这二字,这二字于他而言,是耻辱,是妄想。

    “幼时曾与君侯有幸在一个书院,故而知道。”

    卢愿回答。

    “君侯切记,儒学常说仁爱思想。做一个虚假的好人也比一个真实的坏人要长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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