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步试探

    然而，两人的关系发展并不如安室透预料的那样顺利。

    那天洗碗回来后他就发现孩子已经睡了，面具摘了，脸几乎要贴到墙上。“睡这么早吗？”他有些意外地说，并没有要去看他的脸的意思，万一吓醒了就不好了。关了灯，连从窗外照进来的灯光都会直接越过他，半点不停留。

    既然他已经睡了，那么今天没有什么事要干。他小心地给孩子堆了堆被子，转身背对着他睡了。

    并没有真的睡了。安室透的精神紧绷，他还不至于把后背交给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闭着眼，放大了耳朵的感官，他听到了绿川光走回房间的声音，听到了诸星大开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听到了窗外有车经过的声音

    没有身边小孩的呼吸声。

    意识到这点时，他已经昏昏沉沉，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多久，他就被自己的闹钟吵醒了。

    回头一看，窗台挡住了部分阳光，留下了一片带着夜色微凉的阴影。孩子的睡姿和昨晚他关灯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掐了闹钟，起身收起了自己的被子，拿了衣服去了盥洗室，洗完了澡，换了衣服出来。榻榻米上的瘦削身影从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外面绿川光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他决定去喊一下那个睡的死沉的孩子。怎么还没起呢？他想着，心里涌出一些不安。

    他回到房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到：“拉菲奥勒大人，该起床了。琴酒大人安排您和我们一起出任务。”

    榻榻米上的身影一动不动。他的不安越发强烈，伸手拉开他的被子：“拉菲奥勒大人？”

    被子掉落，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和真正的拉菲奥勒九分像的人偶，一样的纤细，穿着一样的衣服，脸上还画着一幅易容。

    无暇顾及那张易容是不是拉菲奥勒在面具下真正的脸，安室透感到有些脊背发凉，有一种自己陷入了日本传统都市怪谈的感觉，他终于想起了睡着之前的破绽：昨晚，自己就是和这么个人偶在一起躺了一夜

    背后堆满了衣服的柜子突然发出了“吱呀----”声，他打了个哆嗦，缓缓回头

    另一个视角，久留谦悠树一个人缩在柜子里。他又把那个之前卡尔瓦多斯买给他用来练妆的人偶摆了出来，他同样不会轻易相信只认识了一天的人，所以，他决定让人偶代替自己实验一下和安室透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他的人偶很多时候都足以以假乱真，甚至在美国的时候还替他挨过狙击子弹。他相信光凭背影，他的人偶足以骗过安室透一个晚上。

    他确实成功了，但他没找到机会把自己换回来，只好一晚上倚在柜子里睡。

    还挺舒服的。他想。至少有衣服垫着，身下是软的。真不知道霓虹人是怎么想的，睡地上，地板硌的骨头疼。

    然后，他听到了，安室透喊他出去的声音。他戴好了面具，推开了柜门

    和安室透脸贴脸，不到30厘米。

    安室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摔在了榻榻米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久留谦悠树则被如此聚焦的目光吓得往后一仰，一头撞在柜门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门被突然推开，外面是一脸担心的绿川光和明显是来看热闹的诸星大。

    安室透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偶，侧身挡住，打算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没事，只是拉菲奥勒大人摔倒了而已。”

    久留谦悠树眨着眼睛不知所措，刚刚磕到了，脑袋有点嗡嗡的，听也不听就胡乱点头。

    两人似乎就这么信了，绿川光还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看他有没有受伤，然后就出去了，带上了门。

    屋里，两人面面相觑。良久，安室透转移了目光，开口说：“人偶收起来吧。这件事算是我们的秘密，不许说出去！”说着，用了昨天薅小孩的手法把人偶薅起来递过去给他。

    久留谦悠树看着炸毛的安室透，接过人偶抱着，眨了眨眼。

    “想睡柜子我帮你收拾，人偶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

    “成交。”孩子嘶哑的声音带着笑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