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从派出所到家,桑子淳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没有问乔未名是如何做到让郑明提出和解的,她心里清楚着,在医院没有指出郑明的问题,就已经让她错失了自证清白的机会。
如果,刚刚不是乔未名,她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能她张不开口说出实情的真相,也可能真相因为证据不足而不被信任……不管哪一种,都令她无比绝望。
桑子淳的思绪很乱,胡思乱想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一会儿,枕巾就湿了一片。
乔未名低头看着门缝,此刻依着桑子淳的性格,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睡着了。
他走到阳台,点了根烟,想了想又把烟掐灭放在柜子上,推开窗户,看着夜空,漆黑一片,无月无星辰。
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几声铃音后,听筒里响起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怎么样,桑桑没事吧?”
乔未名没说话,对方继续问道:“桑桑,真的砸人了吗?”
乔未名忽然笑了,“是你和我讲她砸伤人让我过去的,怎么自己倒不信了?”
这回换对方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是不信,是不想接受这件事。上一次,桑桑动手,还是为了……总之,一定是郑明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混蛋,该不会是?”
“嗯。”乔未名知道对方猜出来了,敛了笑,望向不远处的大楼,“这种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所以询问下你的意见。另外,关于郑明,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查到了一些,但应该不止这些。”那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现在过不去,这几天你照顾好桑桑的情绪。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圈子,都特别单纯。”
“放心,好歹她是我的员工,我不罩着谁罩着。”乔未名打了个哈欠,折腾到半夜三四点,确实有些困了,“一会儿天都亮了,早点休息。你手机声音还是太小,我已经下过单了,明天就能到。”
“嗯。”
——
桑子淳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看到乔未名在厨房忙碌着,餐桌上放着一个陶瓷锅,闻起来是海鲜和番茄的味道,应该是冬阴功汤。
看着男人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桑子淳忽然觉得有一瞬间的安心与踏实。
乔未名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兔子,你什么时候化成人形了,别以为换了身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
知道这人在逗自己笑,但怎么听起来,总觉得他在讲自己没出息呢?
桑子淳清清嗓子,扯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哪比得上乌龟你厉害呢,不仅比我先化成人形,还为我做了饭,感激万分。”
乔未名记起昨晚的对话,知道桑子淳在强颜欢笑,他也不戳破,“洗漱了没,赶紧坐下来,我这边把蛋包饭做好,咱们就开饭。”
“洗过了。”
桑子淳拿了碗筷摆好,把隔热垫放在桌子上,乔未名刚好把呈着蛋包饭的盘子放上去。
乔未名的厨艺没得讲,说是米其林水准都不为过,只是他平时不常下厨。
一边剥大虾,桑子淳一边注意乔未名的表情,试探着问他,“那个,郑明不会让我们赔医药费吧,昨晚我没注意听,我这个月损失已经很大了。”
嗯?
乔未名倒是没有想到桑子淳会以这样的话题带到昨晚的事,他舀了一勺蛋包饭,浇了一勺汤,才回答她,“你砸伤了他,肯定你赔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你们这种相亲的情况,你肯定会被父母念叨。”
桑子淳把这茬忘记了,如果郑明和他父母讲分手,中间介绍人一定知道,这会儿估计她父母也知道了。
果不其然,还没吃完饭,桑子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桑子淳一看是“太后大人”,立刻装死,摁掉手机。
“我好惨,我还要赔医药费,我还要被爸妈念叨,我还要扣工资,啊,我好难!”桑子淳哀嚎一通,把盘子里的蛋包饭都扒拉到自己的碗里,“没有人比我更惨了,嘤嘤嘤。”
看到她这样,乔未名哭笑不得,看来某人说错了,桑子淳的消化能力挺好的,她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脆弱不堪。
“吃完刷碗,你不是还要省考吗,这几天也没见你复习,资料白买了?”
“啊!”桑子淳一拍大腿,“我把这事儿忘记了,啊,死渣男,耽误我复习考试!”
乔未名掏掏耳朵,这是开始恢复了吗?小丫头又聒噪起来了。
桑子淳刷完碗,就抱着一摞资料去阳台刷题背书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阳台晒得暖烘烘的,乔未名帮她把玻璃门拉上,两个人一门之隔,一个在学习,一个在处理工作的事情。
忙完手头的事情,乔未名看了下邮箱,没有新邮件,不知道关于郑明的资料查得如何了。如果郑明这个人很有心眼儿的话,此时可能已经发现病房内并没有所谓的摄像头,知道自己被骗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让对方放松警惕,才能让他做回一个猎物该有的模样,不是吗?
——
桑子淳工作的地方在一家连锁酒店,距离住的小区不过步行二十分钟不到的距离。她上早班的时候,习惯去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吃,要么点份锅贴,要么来俩包子,配着豆浆或者粥。
早上7点多来吃饭的,大多都是小区里的大爷大娘,以及送小孩上学的。
她在这个小区住了一年多,和店里的食客大多都打过照面,很多老人都挺喜欢她,想要给她介绍自家的孙子、外孙,只不过桑子淳总以自己年纪小,还想玩两年给婉拒了。
今天,同往常一样,桑子淳要了份小米粥和梅菜馅的包子,端到临近的桌子上,刚落座,就听见对面大娘欲言又止的叹息。
不止她对面坐的大娘,就她旁边那几桌的阿姨、奶奶辈的都满脸同情、或是不解、或是摇着头看着她,叹气叹得非常有节奏。
“我今天,穿着奇怪了?”桑子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脸,“是因为我没化妆,所以没气色?”
另一张桌子的大娘放下碗筷,挪着凳子坐过来,“哎呀”一声吼,把桑子淳吓一跳。
“大娘,您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都这么对着我叹气,怎么了?”
大娘捞着桑子淳的手,“姑娘呀,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那个前男友说你喜欢你房东,劈腿,还说你性、冷淡,不能生育,这些都是真的吗?”
“啊?”
什么,谁?!
那个王八羔子说她,性、冷淡?不能生育?!